“不敢。”季槐序立即笑开,张开嘴,示意她接着喂。
下午,警方过来给他们做了笔录。
问完事情来龙去脉,警察后怕,训斥他们:“那几个都是亡命之徒,尤其那个刀疤脸,身上背了三条人命案,你们胆子太大了,就算为了保护文物,也不能这么横冲直撞,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报警!”
李莺时乖乖点头:“好的,我们下次不会了。”
季槐序却关心被破坏后的宋墓,再三叮嘱警察:“警察同志,请你们尽快上报文化行政管理部门,被盗掘后的墓葬会加速氧化,里面的遗物需要及时进行抢救性发掘保护。”
“你放心吧,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警察记完笔录,转身离开。
李莺时便坐在季槐序身边,好奇地问:“季老师,那座荒废的院子底下,真的有宋墓吗?”
“当然,”季槐序点头:“否则盗墓贼也不会盯上。”
“那你真的看过肥西县的县志?”这东西,她只在电视上听说过。
“当然……没有。”季槐序故意卖弄关子。
“那你还说这个宋墓是南宋末年一贪官的墓?”李莺时眯起眼,笑了;“原来你说谎都不打草稿的!”
“南宋时期的县志,历经几朝战乱,现在去哪能找到?”季槐序说得一本正经,“他们只是吃了读书少的亏,跟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那院子底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墓?”李莺时更加好奇。
季槐序解释,“可能是南宋某个商贾家庭的墓,因为墓室不大,那个长胡子之所以找不到棺椁的准确位置,大概率可能墓室里的棺椁是胶浆墓,时至今日仍坚固异样。”
“什么是胶浆墓?”李莺时问。八壹中文網
“就是用石灰、粗砂,还有糯米浆,调和得像混凝土一样,倒入墓坑里,把棺椁层层包裹,非常紧固。”季槐序耐心跟她解释,“你怎么忽然对这些感兴趣了?”
李莺时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天真样:“季老师,你没看过盗墓笔记吗?”
男人眉骨挑起,无声的疑问。
李莺时朝他凑得更近一些:“就是一本小说,讲的就是……”
她看看季槐序,又想想里面的主角,立即改口:“讲的是一群盗墓贼的故事,但很多都是虚构的,什么禁婆、粽子、尸蟞、大蛇,都特别吓人,我以前看了都不敢睡觉!”
季槐序听了,一脸不屑地看她:“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看着他死傲娇的表情,李莺时心道:果然谈恋爱也不能改变某人毒舌的本质。
“我还有一个问题!”她歪起脑袋,“你不是往探针孔里放了炸药,怎么没点着?”
季槐序抬手捏她鼻尖:“笨蛋,我掺了土。”
李莺时用手捂住鼻尖,反驳:“我才不是笨蛋,我还知道你是故意骗他们在那个位置打探孔的,其实,长胡子之前找的位置是对的吧?”
男人不置可否,“只怪他学艺不精。”
李莺时忍不住感叹:“季老师啊季老师,幸亏你这辈子是个好人,否则……”
那得多难对付啊!
“说什么呢!”季槐序又捏住她鼻尖,“我下辈子也会是个好人!”
李莺时捂着鼻尖躲开,举起另一只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季槐序倚在床头,抬眼看她:“你问题太多了,我决定从现在开始酌情收取咨询费。”
李莺时皱眉,“你怎么比我朋友还财迷!”
某人不为所动,“你也可以选择不问,买卖自由,童叟无欺。”
她还是忍不住,凑过去,好奇地问:“真的最后一个问题,我就想知道,你平时挖坟掘墓的,你不害怕吗?”
季槐序盯着她,薄唇抿着,没有说话。
他越是这样,李莺时越好奇,妥协道:“好吧,好吧,要多少钱肯说?”
某人心计得逞,侧起脸颊。
李莺时立刻懂了他意思,拉起他的手,摇晃:“行!你先说嘛!”
出于信任,季槐序这才缓缓开口给她解答:“我信奉唯物主义,你问医生怕不怕鬼?”
“那怎么能一样!”李莺时摇头。
“怎么不一样?我们挖掘出土的每一件文物、每一具尸骨同样有生命,通过拼凑出它们原本的模样,还原它们当时的面貌,像一个时间摆渡人,去延长它们的生命,我觉得这与医生治病救人没有不同。”季槐序说得很认真。
李莺时点点头,仍旧不信:“道理我都懂,那你第一次开棺的时候,真的不怕?”
季槐序对她笑了笑,故作神秘:“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指了指自己脸颊:“李莺时小姐,你该付账了。”
李莺时气鼓鼓地看他,最后冲他做了个鬼脸,“我不!我要赖账!”
她说着,迅速跑到窗台下的椅子上看手机去了。
季槐序微愣,然后笑了笑,躺在床上休息。
晚上六点,宋卿打来电话,听上去十分高兴:“莺时,今天大家都很给力,我发出去了一百二十套,咱后台就剩下二百多套未发货了!”
李莺时回:“我下午置顶了十几个催货的订单,明天我们紧着催货的先发,争取腊月二十九大家都能放假过年!”
“一定行!”宋卿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莺时,先不说了,我跟此霄去吃饭了!”
“好,你们去吧!”
李莺时挂了电话,转而问季槐序:“季老师,你们考古队不放年假吗?”
季槐序摇头,“在负责的项目没有结束之前,考古工作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下雨天才休息。”
“那过年呢?”李莺时觉得这未免太不近人情。
“这个项目时间紧任务重,恐怕今年要在营地过年。”季槐序知道她的心思,反向安慰她:“不用操心我,你这边的工作忙完,就按照你的计划来。”
她目光扫过季槐序包扎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右臂,纠结道:“等结束了再说吧!”
话音还未落,林婉秋女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李莺时拿着手机站在窗台边:“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