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戎舟在外奔波了一月有余,再次见到华浅,她正指挥着女使收拾嫁妆箱笼。
“大娘子,你这是…”
华戎舟心里隐隐有种微妙的猜想。
“我和仲夜阑和离了,你是自由身,要和我一起离开吗?月银待遇翻两倍。”
华浅神清气爽,对华戎舟招了招手。
“戎舟愿意。”
华戎舟不觉疲累,心头欢喜不已。
他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原本想禀告大娘子一声,事情全都办妥了,把剩余银票交于大娘子,听到这个消息,心底莫名升起隐秘的欢喜,大娘子现在终于是自由身了。
“看你满头大汗的,应该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我离开时会喊你的,你跟着我离开仲府,不必知会仲夜阑。”
华浅上前几步,掏出手绢给华戎舟擦了擦汗,后者受宠若惊红了脸,往后退几步。
李妈妈瞥见这一幕,微微蹙眉,大娘子执意要和离,把家主都搬出来了,如今仲溪午正在大爷书斋说话,貌似吵了起来。
但大娘子对家主和大爷似无意,却对小白脸护卫颇多关切,李妈妈很难不多揣测。
“大娘子…二姑娘,这是剩余的银票。”
华戎舟低着脑袋,从怀里摸索出银票递过去,华浅没有接,语气淡漠了几分,“这是给你的报酬,自己收着吧,就当做你以后娶媳妇的本钱吧。”
说到娶媳妇儿,华戎舟脸红了成猴屁股,华浅没再理会,径自往府外走去。
“大娘子,你这是去哪儿?”
李妈妈在后面追着问。
“回家啊,嫁妆你们慢慢搬。”
华浅看了看天色,回家正好赶晚膳。
华戎舟上前请缨,表示护卫华浅回去。
“随你,你不累就行。”
瞅了眼华戎舟眼底下的乌青,这小子估计没日没夜地赶回来,现在精神头还这么好,果然是年轻啊,有资本。
刚出院子,南风以及一群护卫拦在门口,“大娘子,请留步。”
大爷现在还和家主发脾气,但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娘子离开,不然就是失职。
“你们全都让开!”
华浅扫视了一圈,气场全开。
“大娘子,冒犯了!”
南风不依不饶地横在前面。
“看来你是不想娶我家千芷了?”
华浅斜了南风一眼,语含深意地威胁。
千芷在院子里头忙活着整理嫁妆,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某男看上了,南风闹了个大红脸,语气逐渐弱了下来,“请大娘子不要为难属下,大爷心里是有大娘子的。”
华浅轻嗤一声,吩咐李妈妈取出和离书,不以为意道,“既然我们和离了,就没有什么大娘子,记得改口,你没拦住我,也许会挨一顿板子,但你若是继续拦我,我明天就会把千芷许配给其他人,你这辈子都没指望了,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吧。”
南风震惊地看着华浅,唇角紧抿,面色青青白白,似有痛苦挣扎,他没想到,华浅能轻易看透自己的心思,他的确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泼辣可爱的千芷,但大爷的命令…
“老话说得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要明白这个道理,华戎舟我也要带走了。”
华浅眼波横扫,继续往前走,南风一脸犹豫,但懈怠的动作,表明了态度,其他护卫见领头的没有坚持,他们也不敢动大娘子分毫,一行人面面相觑,一退再退。
直到华浅坐上马车,扬尘而去。
书斋,仲夜阑得到消息,气得火冒三丈,“来人,把南风拉下去,杖打五十。”
仲溪午叹了一口气,好言相劝,“师兄,阿浅既然执意与你和离,你就不要再挽留了,留的住人,也留不住心,何况你们已经和离了,明日消息就会彻底放出去。”
届时长公主也会知道,即使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仲溪午,原来你一直在觊觎阿浅,亏我把你当作好兄弟对待,你对得起我嘛!”
仲夜阑眸中燃起愤怒的火焰,上前揪住仲溪午衣领,大声咆哮,甚至给了他一拳。
仲溪午往后踉跄了两步,摸了摸发疼的半边脸,声音逐渐变凉,“不是我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阿浅,你没好好珍惜她,我后悔把她让给你,新婚夜你抛下她,注定阿浅会对你失望,三心二意,非君子所为。”
仲夜阑死死地瞪着仲溪午,他表情痛苦,极力否认,“我爱阿浅,分明是你造成如今的和离局面,你为何要多管闲事,分明是不安好心,大家都是男人,不要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你若对阿浅没心龌龊思,何必管我们夫妻的事,这可不是家主的作风!”
仲溪午被戳破了心思,闭口不言。
既然阿浅已经驾车提前离开了,仲溪午也不想继续和仲夜阑吵架,他之所以执意留在书斋和仲夜阑对峙,是担心阿浅走不了。
仲溪午临走之前,适当安慰一句,“师兄你好好冷静,天涯何处无芳草。”
“哼,你未必能如愿以偿!”
仲夜阑表情颓然,但语气隐含锋芒。
他不能拥有阿浅,仲溪午也不能,作为仲氏园的继承人,仲溪午的婚事绝对不会自由,师娘再疼阿浅,也不会允许她嫁给仲溪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