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媚,你来了?”
外伤治好了,内伤就需要慢慢调养了,廖鑫荣抬起头来,他一动,脖子上的铁链就开始响起来,铁链碰撞到一起的声音还有些清脆悦耳,可落在温玉媚耳朵里,那不好的回忆就冒了出来。
“爹,你怎么样?”
温玉媚想打开铁链,却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忘了从侍卫那儿拿到钥匙了。
好在来之前,拓跋珪和魏子宏就商量过这个问题,若是没有钥匙,她可以使用一些开锁的工具,温玉媚只联系了两遍,就被送进了宫里。
温玉媚战战兢兢,好几次都掏错了荷包。
陈珍珠嗓子都哭哑了,而牛牛,早在廖鑫荣第一次被动刑时,孩子就被吓得晕倒了过去。
温玉媚害怕极了,她紧紧握住陈珍珠的手,她的手很温暖,手掌又很大,展开之后,正好将温玉媚的手全部包裹起来,十分温暖。
温玉媚拿出钥匙,飞快打开了地牢的门,可进去后,陈珍珠脚上还有一对镣铐,这镣铐被挂在地面上一个巨大的石墩之上,这石墩是焊死在地上的,她根本打不开。
陈珍珠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嗓子不好的她,只能“咿咿呀呀”打着手语和温玉媚交谈。
温玉媚只能边看边猜,母女这么多年,温玉媚自信能猜到陈珍珠的意思,陈珍珠告诉她,廖鑫荣被打了,鞭子抽,还有各种刑具……
温玉媚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陈珍珠一把抓住温玉媚的手,摆摆手,又给她擦干眼泪:“别~哭~”
陈珍珠的嗓子哭哑了,声音像是石头在玻璃上划过一样,不好听,温玉媚急忙擦干眼泪,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她给陈珍珠和牛牛简单检查了一下,主要是他们脚上的脚镣。
温玉媚看了看被挂起来的廖鑫荣,又看了看陈珍珠和牛牛的脚镣,她站起身来,刚关好地牢门,就听到那边传来一道声音:“你是谁?放我出去,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我告诉你们,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温玉媚一听,这不是王珊珊的声音吗?
陈珍珠指了指那边的王珊珊,摆摆手,她焦急指向王珊珊下面,一个劲催促温玉媚:“书~欣!”
温玉媚这才想起来,魏家一家全部被抓走,闫书欣就住在魏府,不可能不把她给抓走,于是,她急忙朝闫书欣那边跑去。
这是一间昏暗的地牢,地牢外面有一束火把,火把的光已经很黯淡了,隐约能看清楚里面躺着一个人,温玉媚急忙拿出钥匙,打开了地牢的门。
冲进去的瞬间,温玉媚就不敢再往前走了,闫书欣衣衫凌乱,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怪异的味道,温玉媚不是不经人事的姑娘了,这味道,她很清楚是什么。
温玉媚死死握着拳头,之前她还想着,只要安安能登上皇位,那个人是死是活,她都不想管,可此时此刻,见到了她继父浑身是伤,见到了闫书欣的悲惨的样子,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会让他轻易死去!
温玉媚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近闫书欣,闫书欣眼里没有光,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温玉媚知道她心里难受,恨不得现在就去死,可是,人还得活着不是吗,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能看到敌人的下场,不把敌人送进地狱,如何就能死去?
温玉媚轻轻地给闫书欣整理好衣裳,轻轻将她的头发拢到一边,把她脸上的污渍擦干净……
不管温玉媚怎么做,闫书欣都没有丁点动静。
王珊珊在那边大喊大叫:“你是谁?你也要干那个千金小姐对不对?哈哈,你们想怎么办都行,你做完了,赶紧过来放我离开,我都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我告诉你们,那个温玉媚就是个妖怪,她就是个妖怪,几年前,清河县的大火,很多人都知道,是她那个妖怪做的,她就是想烧死我和她婆婆!”
“你们知道吗?温玉媚那个妖怪,她会火,那火听她的话,会烧死你们的!”
“你们快放我离开,我都告诉你们了,我和她没什么关系,我们没有关系!”
温玉媚给闫书欣穿好衣裳,手刚碰到闫书欣的手腕,她察觉到闫书欣的手微微一动,随后一动不动,她难过极了,眼泪一个劲往下掉,她凑到闫书欣耳边:“我抓住敌人了,你要坚强,我让你亲自手刃敌人!”
温玉媚的话终于让闫书欣眼里有了光,她猛地一把抓住温玉媚的手。
温玉媚心痛到不能呼吸,闫书欣还是个女孩儿,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女孩儿,这帮畜生,她要这帮人,一个都不能少!
“书欣,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你别怕,我会让所有伤害你的人,都跪在你面前,任由你处置!”
温玉媚紧紧抱着闫书欣的肩膀,她全身都在颤抖,瘦弱的肩膀一直不停抖动。
“郑公公,你好了没有?”
外面传来了侍卫的声音,温玉媚急忙擦干净眼泪,她握住闫书欣的肩膀:“书欣,你一定要听话,这个坏人十分强大,我会把他带到你面前,你来处置!还有外面那些人,我们一个都不能放过!我知道死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可是活着,我们才有机会报仇!手刃仇人,要不然将来,我们下了地下,父母亲人知道我们这么无能,他们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的!”
温玉媚担心闫书欣没有求生欲望,故意激起她的生的渴望。
温玉媚急忙走出来,经过王珊珊的地牢时,她停下脚步:“郝大哥,刚刚她说她知道,你要不先帮我把这人提出来吧,我亲自审问!”
“这个丑八怪?这些话她早就说过了,可是我们呈上去后,主子说,全是些废话,没有一句有用的!再说了,她长得像鬼一样,看着就怪磕碜,我担心我看了她之后,晚上会做噩梦!”
“我看不见得!她说到了几年前清河县的火灾!我记得,温姑娘就是那时候离开清河县的,你先把人提出来吧,我上点大刑,不怕她不说实话!对了郝大哥,还有他们几人身上脚镣的钥匙,等会儿,我要用我干爹教我的法子,亲自试试!”
温玉媚站在地牢没有火把的地方,看不见她的脸,但是,这话一出,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冷下来好几度,郝侍卫心中一惊,厂督的法子……只怕是会叫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