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绝轻蔑地一扬唇角,“李家算什么东西?我还不放在眼里。小子,回去告诉你爸跟你叔叔,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完,他根本不理睬李天佑,伸手揽着我的肩膀,转身就走。
李天佑狼狈地站在垃圾桶旁边,望着我们俩远去的背影,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哥,那件事,还有一个知情者,咱们怎么办?”
“别慌,爸跟二叔会解决的,他是谁?”
“苏微,苏氏百货公司老板的女儿。”
走出一段距离,慕容绝很自然地将手收了回去,我转身望着他笑,“大叔,你刚才可真酷啊,只是轻松一下,就把李天佑那混蛋甩开了。”
“让你好好练武,你嫌累,现在吃了亏,该知道厉害了吧?”慕容绝冷着脸训我。
我小声辩解,“我没嫌累,我就是还没习惯高强度的练习,有点吃不消。”
他冷哼道,“只有高强度的练习,才能让你尽快成长起来。”
“我知道了,以后一定好好练习。”在李天佑那混蛋手上吃了两次亏,我深深感受到武力值的重要性。
他满意地瞥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私家侦探方洋,“方先生,我让你帮我查的那个女人,我有了一点新的线索,她是出车祸去世的,而且,车祸有可能跟李家有关……”
我挂了电话,慕容绝用不满的眼神看着我,“你找私家侦探调查了?为什么不找我?”
“额……我觉得已经够麻烦你了,不想再麻烦你。”
他唇角一哂,“你麻烦我的事还少么?”
“……”
“既然不少了,我又怎么会介意再多一点麻烦?”
“……”好吧,其实是我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他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不想把他牵扯到李家的事情里面来。
他大拇指和食指曲起,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以后有什么事,都找我。”
我捂着被他弹疼的脑门,心里却有一丝丝暖,冲他翻了个白眼说道,“知道了大叔,你能不能别老打我的头,我都被你打傻了。”
“胡说。”他气定神闲地说,“你傻是天生的。”
“大叔,你说话别这么毒,咱们还能做朋友……”
跟着慕容绝训练拳击的时候,我特别卖力,咬紧牙关学习那些动作,每当我累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脑子里就有一个很小的声音提醒我,不努力学好功夫傍身,下次你还会被那些臭男人欺辱!
想到前世所受的屈辱,我的身体里就迸发出一股力量,拼了命地训练,我不想重蹈覆辙,被人凄惨地害死。
训练快结束的时候,慕容绝冲我招了招手,让我跟他过一招,我摩拳擦掌地冲了上去,连他衣角都没碰着,就被他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浑身疼得就像散架了一样,动都不想动一下。
慕容绝居高临下地伸出一只手,“起来。”
他逆光而站,灯光在他周身晕染了一圈柔和的光芒,我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扑哧笑了。
“笑什么?”他挑眉。
“我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伸出手想要拉我起来,不过被我拒绝了。”我握着他的手,借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他眼中带着极浅的笑意,调侃说,“你那个时候,就像刺猬一样,满身刺,见谁都想刺一下。”
的确,那时我才重生,不敢相信任何人,不过短短几周时间,我已经放下心防接纳他了。
训练完,我在更衣室换衣服,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更衣室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我赶紧将衣服换好开了门,慕容绝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装着黄色液体的玻璃瓶。
我眨了眨眼,“大叔,有事儿吗?”
他把玻璃瓶递给我,“这是独门药酒,专治跌打损伤的。你拿去,把受伤的地方好好揉一揉,可以活血化瘀。”
刚才跟他训练的时候,我不小心将后腰撞了一下,这会儿还疼呢,就连走路都有点别扭,没想到他注意到了,还送了药酒过来,我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我抿着唇笑,“好啊,谢谢。”
我接过药酒,转身刚要进更衣室,忽然听到慕容绝问我,“你自己能擦药吗?”
我脸颊一烫,心也跟着热烫起来,莫名地想要确定点什么,缓缓转过身,戏谑地看着他,“你对我这么好,就不怕被你女朋友知道,产生误会啊?”
他眉头一皱,声音低沉地说,“我没有女朋友。”
没有女朋友啊……我的内心突然有点小激动,小雀跃,小兴奋……
我快速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抹可怜的表情,“大叔,我伤在背上,自己没法擦药,你帮我吧。”
慕容绝神色开始不自在,“你等一下,我去找一个女教练帮你。”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转身就走了……
慕容大叔,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啊……
回到家,天色已经晚了,过了一会儿,就准备开晚饭了,苏明远还没回来,说是跟朋友在外面吃。苏梦琪也不在。每逢周末,这两人就不在家,其实我怀疑他们俩是跑去跟刘雅琴团聚去了。
老太太亲手给我妈盛了碗鸡汤,笑着说,“佩兰啊,这鸡汤,可是我今天下午花了好几个小时熬出来的,你喝一碗再吃饭。”
我妈受宠若惊,“好,谢谢妈。”
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我和苏梦琪,“张妈,给微微也盛一碗。”
张妈哎了一声,就利落地盛起了鸡汤,我妈笑了笑说,“妈,还有小娇呢,您把她给忘了。”
苏小娇撇了撇嘴,“这鸡汤,是妈特意熬给我补身子的,刚熬好我就喝过了,大嫂你也赶紧喝吧。”
还以为老太太是给自己熬的鸡汤,没想到是熬给苏小娇的,我妈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老太太轻轻打了苏小娇一下,嗔怪道,“就你话多,快点吃饭。”
我妈右胳膊上的石膏还没拆除,只能用左手拿着汤匙,动作别扭地搅动鸡汤,脸上虽带着笑,但我看得出来,她并没有胃口喝这么油腻的汤,可老太太就坐在她旁边,一直催她喝,“佩兰,快趁热喝了,凉了就不好喝了。”
她话音刚落,房间里就响起奶声奶气的啼哭声,呜呜的声音,很细很小,断断续续的。
我吃了一惊,四处张望,又看到了那个缠着我妈的小鬼,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了,大概是因为我妈戴了护身符,他没办法靠近她,只能站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圆溜溜的眼睛伤心地盯着我妈妈,呜呜哭,哭得可伤心了,一张粉嘟嘟的小脸上全是泪痕。
我妈、老太太、还有张妈,她们神色如常,都看不见他。
他忽然望向我,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向我妈,急切地发出“啊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