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绝看了看手表,才九点多,淡淡道,“是你睡得太早。”
肖斯翰越发暴躁,“我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已经二十几个小时没有合眼了好吗?刚刚睡着,就被你用这种无聊的问题吵醒了,我告诉你,你要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跟你没完。”
“苏微肚子疼。”
慕容绝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刻让肖斯翰噤声了,半晌,他没好气地说,“又是你那个小女朋友,慕容绝,你完了,你陷得太深了。”
“我乐意。”
“……”
我从洗手间出来,慕容绝还没回来,无聊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慕容绝就拧着一个纸袋回来了,他把纸袋递给我,“这是我让服务员买的衣服,你进去换上。”
到洗手间一看,纸袋里装的不止是外衣,还有一条崭新的带蕾丝花边的内裤,我顿时面红耳赤,换上衣服一看,白色的泡泡袖雪纺衬衫,粉色的短裙,看上去甜美可爱,只是我自己觉得有点别扭,我已经好多年没穿这么粉嫩可爱的衣服了,作为一个心理年龄二十几岁的女人,我早就将粉色划入了自己的雷区。
我别别扭扭地从洗手间出来,坐在沙发上的慕容绝随意地抬头看了眼,目光微微一闪,我不自在地拽了拽短裙,“是不是不好看啊?”
“没有。”
我松了口气,紧接着听他道,“只是不太适合你。”
“……”大叔,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哄哄我么。
“好了,回家吧,时间不早了。”慕容绝潇洒地站起身。
我们俩刚刚走出包厢,就在走廊上遇到了宋千城,宋千城正跟两个男人一道,似乎在谈生意,他看到我们,微微一笑,跟同行的人说了句什么,那两个人就先进了一间包厢,他则向我们走了过来。
“刚才我听人说阿绝带了个女孩过来,我就猜到是你了。”宋千城唇边噙着一抹笑意,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
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好像有点大啊……我猛然间想起慕容绝受伤时,我去他家看他,他的朋友肖斯翰看到我时说了一句“这就是千城说的那个女孩”,难道说,慕容绝的朋友们,都知道我的存在?
我快速眨了眨眼,微微一笑,“宋先生,好久不见。”
宋千城眉头一挑,“叫宋先生多见外,以后叫我宋大哥吧。”
慕容绝幽幽道,“你也想叫我叔叔?”
“什么意思?”宋千城不解。
我憋着笑,好心跟他解释,“我平时习惯叫慕容绝大叔,我要是喊你宋大哥的话,你可不就比他小一辈么?”八壹中文網
宋千城神色一滞,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这说明我比阿绝年轻啊。”
慕容绝矜傲地抬了抬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那你这个侄儿,我收下了。”
“哈哈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忍不住了,本来以为慕容绝只对我毒舌的,没想到他对谁都那样,我感觉我从一脸憋屈的宋千城身上找到了心理安慰。
“咳!”宋千城没好气地瞪着慕容绝,又转头看捧腹大笑的我,我连忙抱歉地摊了摊手,示意他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无奈地扬了扬眉,视线突然落在我的左手手腕上,轻轻笑开,“桃夭?”
我摇了摇手腕上的红宝石手链,“你也知道这条手链?”
“当然。”他笑得神秘兮兮的,“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把它送给你,那可是某人……”
他忽然不说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容绝,我正想追问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他已经将手插进裤兜,闲闲地耸了耸肩,“我得去陪客户了,先走一步。”
我看着他悠闲潇洒的背影,小声抱怨,“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啊?”
“别管他,他一向那样。”慕容绝宽厚的手掌扣在我的腰间,“走吧,送你回家。”
“他刚才想说的话,应该跟你有关吧?”我狐疑地盯着慕容绝,“这条手链,是不是有特别的意义?”
慕容绝眸光微动,似笑非笑地说,“特别的意义,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家宜室。
纵使我脸皮厚,在他灼灼含笑的视线下,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颊,我长长的眼睫毛闪了闪,流露出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少女羞涩。
指尖微微一热,是他宽厚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指,我痴痴地看他俊美如天人的容颜,他冲我微微一笑,眼中滟涟的温柔几乎将我淹没。我心脏跳得很快,没出息地羞红了脸,埋着头就像春心萌动的少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我低着头,看我们俩的影子在灯光下交缠,就像我们的命运。我悄悄弯起唇角,冷不防牵着我的那只大手微微用力握了握,我茫然地抬头看他,他戏谑地挑了挑眉,“平时看你脸皮挺厚的啊,怎么这会儿知道害羞了?”
我懊恼地瞪大了眼睛,“你脸皮才厚呢!你全家脸皮都厚!”
他低笑出声,笑声透着说不出的愉悦,“你可把你自己也骂进去了。”
咦?我自己?我脑子飞快转动,忽地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又闹了个大红脸,哼哼道,“你别得意,我还没答应什么呢!”
“需要我提醒你么?”他顿住脚步,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将他挺拔的身躯勾勒出璀璨的光华,俊美如画的脸上带着欢愉的笑意,“一个多月前,是谁厚脸皮地向我告白?”
说起这事儿我就委屈,我当时鼓起多大的勇气跟他告白啊,他却说别闹了,把我当小孩一样哄着,我顿时没好气地说,“你当时不是假装没听懂么,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他见我当真是生气了,这才敛了笑意,宽厚的手掌落到我的发顶,轻轻按了按,嗓音温润犹如珠玉,“那时候你还未成年,我可不想被人说拐骗未成年少女。”
我被他的解释气乐了,“可我那个时候已经十七岁,只差一个多月就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