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零夏跟贺连祁对视一眼,急急的进了屋。
屋子里江薇正拿着个扫把气势汹汹的站在那,对面站着个中年男人。
男人穿了件黑色风衣,中分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眉眼中带着丝上位者的威严。
“妈!”
赵零夏审视的看了眼男人,主动站到江薇身侧。
男人看见她时瞳孔缩了缩,毫不掩饰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江薇没有应赵零夏的话,反倒厉声说了句,“你进屋去,这里没你的事。”
她愣了下,不明白继母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赵零夏?”
不等她开口询问,男人已经率先发声。
“我叫蒋利民,是杜丽雪的丈夫。”
原来他就是蒋利民,那个当年带着杜晓燕私奔的人。
赵零夏的眉目瞬间冷凝下来,“你来干什么?”
贺连祁听见也放下东西走过来。
蒋利民看了眼他们,徐徐道:“我夫人今天早晨被警察带走,我才知道她做的事,对此我深表歉意。我过来一是看望赵同学,二是想跟你们谈谈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还能怎么解决?我们不是已经都交给警察了,你有什么事就去找警察说,到我家里来做什么。”
江薇像是护着鸡崽的老母鸡一样把赵零夏挡在身后,愤愤然的嚷道。
蒋利民却越过江薇的身子,目光放到赵零夏身上。
“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没必要,我妈说的就是我想说的,你请回吧。”
赵零夏觉得自己还能平静的跟这个男人对话,已经足够克制。
蒋利民显然并不这样认为,言辞犀利道:“她虽然做错了,但你完好无损的站在这,也没有什么损失。杀人不过头点地,更何况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份。”
赵零夏唇角勾了勾,“我没有损失,是我自己的本事,可并不是您的夫人手下留情。更何况她的身份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蒋利民虽没见过赵零夏,但也从女儿嘴里听到过一些,知道是个难缠的,却没想到嘴皮子这么利。
甚至于杜丽雪这个亲生母亲的身份,她好像也根本不在意。
面色沉了沉,“把她送上法庭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我知道你们家条件不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只要能满足的我一定答应。”
这已经是蒋利民最后的底线了,其实他大可以不必来,当年弄假户口的事,就算有心人想查,也未必查的出来。
至于钱新国的供词,他相信没有钱摆不平的事。
之所以走这一趟,不过是碍于自己的身份,若是他蒋利民的妻子被立案调查,丢的总归是他的脸。
赵零夏听着他的话,心中冷笑,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连说出的话都一模一样。
“要是什么事都可以用钱解决,还要法律干什么?”旁边的贺连祁突然开口。
蒋利民这才注意到跟赵零夏一起进来的男人,虽然看上去气势凌人,但身上只穿了件普普通通的夹克。
他叫人调查过赵零夏一家,知道她继母进门时还带了个儿子,便把贺连祁当做了江辰。
昂着下巴不屑道:“这件事可以私下解决,为什么非要走法律程序?难道你们不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讹钱吗?”
说完又把目光转向赵林夏,“我听说你在江林三中读书,再过一年半就能考大学了,这样借题发挥真的好吗?”
蒋利民这话暗示的意思十分明显,若是他想从学校那边对赵零夏做什么,以他的身份简直是手到擒来。
赵零夏没想到这人会如此无耻,不过想想也对,当年就能勾着有妇之夫私奔,又怎么可能是个品性好的。
江薇没本就被蒋利民盛气凌人的态度气的够呛,再听他竟然敢拿赵零夏的学业威胁,更是怒火中烧。
扬起扫把就挥了去。
“我让你满嘴喷粪不说人话,我们家穷不穷跟你有一毛钱关系?你们做下那种畜生不如的事还敢上门来恶心人,赶紧给我滚出去,别脏了我家的地。”
别看江薇平时性子温和好说话,真的发起怒来也是个厉害的。
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抽打,蒋利民手忙脚乱的去拦,胳膊上被砸了几下,整齐的头发也乱了。
“你,你,你真是个泼妇,不可理喻!”
蒋利民边后退边嚷着,一只脚不经意绊到门槛上,踉跄着差点摔倒。
这下子他也发火了,顾不上胳膊被抽中的疼,扬手一把抓住江薇会过来的扫把。
猛的一扯,就把扫把扯到了自己手里,啪的一声撇远,抬脚就朝江薇踹了过去。
赵零夏跟在后边,吓得啊的一声惊叫。
却见贺连祁一个箭步冲过去,长腿一抬,替江薇挡住了这一下。
蒋利民这脚可是用了力气的,没踹到那个疯女人却磕在了贺连祁腿上。
一阵钝痛,只觉得小腿像是狠狠撞到钢板上,痛的脸都白了。
暗骂这男人吃什么长大的,腿怎么这么硬?
还来不及捂住磕疼的腿,领口就被人一把揪住,随后整个人竟然被拽的双脚都离了地。
这下子惊愕的不止蒋利民一人,就连江薇都看傻眼了。
这个贺副营长也太厉害了吧,竟然单手把一个大男人提了起来?
蒋利民却已经没时间考虑这些了,因为贺连祁冷硬坚毅的脸近在咫尺,吐出口的话仿佛都带着森森寒意。
“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这件事我们不会和解,你就别妄想了。”
说完用力一推,蒋利民就退出去好几米远。
贺连祁冷睨了他一眼,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蒋利民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目光森冷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咬了咬唇角。
“你们自己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屋子里,江薇终于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贺连祁。
“小贺,你腿疼不疼?”
赵零夏气鼓鼓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担忧。
贺连祁浅笑着抬腿虚空踹了两脚,“再负重二十公斤跑五公里不成问题。”
笑话,这么多年的辛苦训练是白熬的吗。
母女俩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