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是许家多年来最热闹的新年。
遗失的儿子能够认祖归宗,算是弥补了全家人四十余年的缺憾。
虽然斯人已逝,但还有他留下的一双儿女,这已足够。
正月初六,赵零夏跟贺连祁去贺家拜年。
原本她是想多准备些节礼的,毕竟两人订婚后她就没有再登过门,说起来也确实有些失礼。
却被姑姑许捷给拦住了。
“我瞧着贺连祁是个有主见的,也不会因为他的家人来为难你,你也没必要买多贵重的礼物,心意到了就好。”
袁家跟许家走得近,她虽没有多少接触,但也清楚那一家的为人。
要不是贺连祁为人还不错,两个孩子也已经订婚了,否则她还真想叫侄女再考虑考虑。
但也不能叫赵零夏摆低了姿态去迎合他们,更何况当初贺家还阻挠他们两个在一起,许捷心里还是有些不忿。
两个伯母的想法也跟许捷不谋而合,三伯母甚至做主给她选好了礼物。
赵零夏哭笑不得,但也知道几位长辈都是为她考虑,只能应下。
可能是知道她要来,贺宏达将几个孙女都叫回来了,拖家带口的也十分热闹。
严长宗今年过年没回来,贺佳敏带着两个孩子在老宅这边住下了。
之前赵零夏介绍了秦永亮给严静补课,这一年来她的成绩有了非常显著的提升。
贺佳敏|感激赵零夏介绍了个好老师,对她比从前还亲近。
可能是忌惮她如今许家孙女的身份,其余人对她也热络不少。
赵零夏预想的责怪自己失礼并没有发生,也就松了口气。
吃过晚饭回到许家后,几个伯母围着问她贺家人的态度如何,生有他们若是轻慢于她就要找上门的架势。
许建安坐在沙发上,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见状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有什么好问的,他们不敢。”
赵零夏:“……”
爷爷真大佬,霸气!
过了初八,各单位都开始上班了。
装备学院还没开学,赵零夏正好也有空闲时间研究厂地的事。
许建安听说她要买地,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你二伯就管这方面,还用你出去跑,让他给你查查哪里有厂地出售价格还公道的不就行了。”
赵零夏回许家这么久也没刻意打听过家里人都是做什么的,还真不知道这个。
见她一脸茫然,许建安挥了挥手。
“得了,你说想要什么样的地,我给你二伯打电话。”
赵零夏说了自己的要求和大概的位置后,许建安给儿子打了电话。
不过是查询信息这样的小事,许卫民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叫她在家等消息。
赵零夏以为至少得等两天,没想二伯当晚就给她带回来份名单。
上边都是正在出售的地皮信息,内容十分详尽。
“谢谢二伯。”
“自家人说什么谢,你看看哪个合意,明天我叫人带着你都去看一遍。”
赵零夏欢快的应了一声,跑到旁边认真看了一遍。
名单上不止有位置和大小,还有拟出售价格,也方便了她挑选。
最终选出了三处各方面都合适的。
许卫民看着她挑选的位置,皱了皱眉,“是不是太偏了点?这位置都已经出城了。”
赵零夏也知道位置偏,不过就因为偏价格才低嘛!
况且现在偏不代表以后还偏。
她前世虽然没来过京都,但也知道这边开发的范围扩大到什么程度。
她刚挑选的几处,现在看来很偏僻,但要不来几年就会越来越繁华。
再等到十几年后,可是别人挤破脑袋也挤不进来的地方。
“我手头资金有限,这几个地方正合适。”
“你缺钱可以跟你爷要,他有钱。”
以为小侄女是因为钱才特意挑了这么偏僻的地方,许卫民立即将老爹卖了出去。
赵零夏笑笑,“不用了二伯,公私不能混为一谈,这是工厂做投资,哪有拿咱们自己家钱去贴补的道理。”
许卫民听她这么说就没再劝,第二天安排了人带赵零夏去实地考察。
走了一天后,赵零夏选中了一处地方,距现在的市区大概在十二公里左右。
这一片现在瞧着还有点荒凉,可将来也算是城区边缘。
工厂要离市区近,但也不能影响居民正常生活,这也是赵零夏选中这里的原因。
当然,最主要的是价格便宜。
之前贺连祁打听的位置价格是140元每平,这里因为更偏僻,只要127元一平。
别小看这13块钱的差价,同样的价格,却可以多出400多平的面积。
要不是手头资金有限,赵零夏肯定不会只满足于这4400平的面积。
看着周围还闲置着的一大片空地,她暗下决心,等将来资金趁手了一定要将厂区扩大。
许卫民派来的人很能干,将后续的交接程序都揽了过去。
只在签合同和付款时由她亲自出马,还着手帮她联系建筑公司。
等到半个月后赵零夏开学,这些事都已经搞定了。
赵零夏不无感慨,这就是专业和非专业的区别。
夏志诚为此特地将工厂的事丢给曲万青,赶来了京都。
……
半年后,优洁丽日化厂在京都郊区悄然落户。
4500平的厂区,井然有序的厂房、办公楼,终于呈现在大家眼前。
七月十八日,赵零夏暑假后的第一个周末,优洁丽日化厂正式挂牌营业。
相较于四年前江林分厂的开业,这一次就是空前的热闹了。
许建安带着家里大大小小全都来捧场,还有贺家众人。
就连顾勉都带着大老板嘱咐的花篮赶来庆祝。
远在江林的周月和孙少宁也来了,带着两个咿呀学语的小家伙。
孙少宁认出了许建安,放下两个孩子走上前,二话不说的就跪了下来。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还是赵零夏跟贺连祁两个将他拉起来。
许建安看着他,红了眼眶。
这一年多赵零夏偶尔会提起孙少宁,也说了他对自家的帮助与照顾,还有他的愧疚。
前世她不是没有怪过少宁叔,可重活一世,才明白一切都是命运弄人。
其实许建安心里也知道儿子的死跟人家没有直接关系,只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罢了!
可当孙少宁毫不犹豫的跪在自己面前时,许建安到底还是心软了。
生死有命,又能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