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老师傅近一天的维修,车辆仿佛焕然一新,甚至较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倒也无愧于他几十年的手艺。
从托托斯尔离开已经过去了三天,出于某些契机,哥比莫拉与卞星辰的关系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影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虽没点明,但时不时还是会留意二人。
三天内,由于持续变更路径,四人暂时摆脱了傀儡的追击,有了一段较长的喘息时间。可在距离拉曼克察仅剩最后1500公里时,钟啸却一反常态选择在主干道行驶——据他所说,来到边境后不论是哪条路径都必然派遣了傀儡驻守,既然如此,不如选择最近的道路硬刚上去!
然而这条主干道,和他们想象得似乎有些不一样……
“不应该啊!前面可是号称宏世大陆首都的拉曼克察啊,为什么它的边界会是这样一幅荒凉景象?一眼望去没有高楼也就算了,都过去几小时了,就刚刚见到路边停了一辆抛锚的车,这会不会太奇怪了?果然还是这条路的问题吗?”
“抛锚的车?我怎么没注意?”钟啸突然抬起头质问道,在这样的荒漠中出现这种情况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事。
“你刚刚好像在看电脑,毕竟车速这么快,几秒就没影了,没注意很正常!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通过查看影的记忆,钟啸发现刚刚的确有辆红色轿车打开引擎盖停在路边,可随之从驾驶员脑中读取到的记忆却仿佛在告诉他,自己的确是多虑了。
“拉曼克察本就是被戈壁环绕的,你之前没听说过?而且你注意没,这里甚至连一棵植物都见不到!人们也不想浪费这块地,只是这片区域的环境太过恶劣,实在没法有人烟啊。”
“为什么要将城市建立在这种地方?”
“……”哥比莫拉一时语塞,虽从小生活在这儿,但即使是他也不明白为何拉曼克察会建立在戈壁的中心。
“嗯?所以你知道吗?”
在影的追问下,哥比莫拉打了个哈欠,摇摇头道,“说实话,我没研究过。”
“你困了?”
“还好,稍微有点乏力。”
“不应该啊,你精力这么好,怎么会突然觉得乏力?难不成是傀儡出现了?”影顿时警戒起来,伸手摸向座位下的弓箭。
“放心吧,这是正常现象!”钟啸一句话打碎了影的担忧。
“嗯?”
“你们听说过……死亡公路吗?在西方的一片荒漠中,横跨着一条几千公里的公路,而其中有一段长达148公里的笔直道路。在修建后的几十年里,这段不过两百公里的路段发生了近百起车祸事件,而究其原因就是它的道路设计!”
“直线?”
“没错,由于这里是荒漠,周围景物极度单一,在这基础上若是道路没有曲折变化,驾驶人就会迅速进入疲劳状态。最主要的是,我们现在已经连续在笔直道路上开了快200公里了,你会感到疲劳是很正常的!”
“不过像这种地方本就没多少车会经过,修直点也无可厚非。”
“你刚刚说的西方,是哪儿?”
“羽泽大陆上的邦域吗?我记得你之前有说过自己是拉曼克察的人,的确可能会对那儿有些了解。虽然我好像没听过那条道路,不过你毕竟曾经是个冒险家,这倒也说得过去。”
“不,不是那儿!”钟啸一口否定了哥比莫拉的话,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不顺着说下去。
“再往西就是灵海了!你指的还能是哪儿?”
“可能是我记错了,兴许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吧!”钟啸不知为何自己会突然主动提及蓝星的事情,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急忙岔开这个话题,“我来开车吧!前面应该还有一大段直路,这样下去多少有隐患。”
哥比莫拉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也没有推脱,随即将车停在了路边,与钟啸交换位置来到后座,同时影也提出想坐在前排看看这条犯困的公路。
刚准备关上车门的影,心里不禁一阵发痒,纠结许久还是回到后座,将放在地上的弓箭抱在胸前,带到了副驾驶座。
为了尽快赶到拉曼克察,一天之中大半时间几人都在赶路,即使是哥比莫拉也有些顶不住,更不用说仍有轻微晕车的卞星辰。无法始终保持清醒的她只能选择通过睡觉来消磨车上的时间,正如现在,她来到后座没多久便靠着玻璃再次进入了梦乡。
经过半小时的行程,时间来到上午十点半,阳光近乎直射在玻璃上,照得眼前无比刺眼,可由于不是太阳光,因此不论将头扭向哪个方向都无法避免。
影将弓箭放在背后,似乎是为了防止它们被光线照得干燥开裂。
“这条路还有多长啊!”
“还有50公里就结束了!离开这条路后距离拉曼克察就只剩200公里了!”话音未落,钟啸突然一反常态地大笑起来,“距离我回去又近了一步!”
“回拉曼克察?之前也没见你这么激动啊!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有没有能造箭矢的树木,虽然也许可以买到,不过还是自己制作的才让人安心啊!”
卞星辰仍是熟睡状态,只是从她的状态来看,似乎又是一个令她感到不安的噩梦。
一旁的哥比莫拉不知何时放下了电脑,面色潮红,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眼睛直勾勾盯着卞星辰。沉寂许久,他缓缓将脸颊凑近了她裸露在领口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