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才有些急忙地走进勤政殿，对正在处理政事的景恒帝道：“皇上，钟粹宫那边出事了，大皇子的腿出了问题。”
“腿出了问题？什么叫腿出了问题？”景恒帝立刻站起身。
吴德才摇头，“奴才也是听钟粹宫来人禀报的，这是太医的诊断结果。”
“摆驾钟粹宫。”景恒帝当即道，他作为父皇，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听到这种事还无动于衷。
御驾很快到了钟粹宫，胡氏正坐在姜澈的床边抹着泪。
见皇上进来，胡氏连忙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景恒帝看了她一眼，眼神没什么温度，只是见她眼睛都哭肿了，还是让她起来了。
胡氏站起身，眼中带泪地看着景恒帝，“皇上……”
可惜景恒帝直接无视了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大步走到姜澈的床前，就见姜澈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对他的到来也没什么反应。
先前章太医虽然没有当着姜澈的面告知情况，可是姜澈这样的人又岂会那么容易被瞒过去，他很快就追问出了真实的情况，这也是他现在这副模样的原因。
景恒帝看向一边的章太医，“大皇子的腿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微臣仔细查验过了，原先的杖责伤不至于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微臣才疏学浅，皇上还是请孙院判再诊一遍更为稳妥。”章太医拱手道。
景恒帝偏头看向吴德才，“去传。”
“是。”
景恒帝见床上的姜澈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叹，“澈儿，你振作点，父皇已经派人去请孙太医了，你的腿还有机会的。”
姜澈动作迟缓地看向景恒帝，“父皇……”
这一声父皇喊的是极尽委屈，让景恒帝的心软了下来，“父皇在，会没事的。”
那头昭纯宫里，皎云听着小福子的禀报，“这么说，皇上已经去了钟粹宫？”
“是，听说大皇子的腿已经站不起来了，皇上听到消息便赶了过去，还传了孙太医去了钟粹宫。”小福子回道。
皎云轻笑一声，“皇上他的确是个好父亲。”
“娘娘，之前是胡氏和大皇子被皇上责罚，这才能让人钻了空子，现下皇上若是插手了，这其中的蹊跷只怕是瞒不住的。”青儿皱眉道。
皎云不以为然，“纸是包不住火的，事情只要做了总会有暴露的那一天。”
这也是她总是不喜欢亲自动手的原因，若无必要，两手干干净净，尤其是在皇上眼里干干净净，这才是难得。
她看向小福子，“记得就按计划行事吧，别漏了馅。”
“娘娘放心，奴才省的。”小福子点头道。
景恒帝见孙太医面色有些凝重，“孙太医，如何啊？”
孙太医表情沉重道：“回禀皇上，微臣仔细看过了大皇子的伤口和脉象，章太医此前的诊断应该是没错的。”
姜澈闻言眼中的光彻底灭了下来，一旁的胡氏同样一脸绝望。
“可是章太医也说了杖责不可能会这么严重。”景恒帝皱眉道。
孙太医点头，“章太医说的不错，只是，”他顿了下，才接着道：“微臣推测，造成大皇子这个结果的，怕是和毒素有关。”
“你是说有人下毒？”景恒帝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看向吴德才，“查，给朕查。”
“皇上，能这么快在大皇子的腿上起作用，一定是每日都能接触到的。”孙太医补充道。
最后锁定在了姜澈每日敷在伤口的膏药上，孙太医上前细闻，又抹在手腕上仔细感受了一下，这才肯定道：“就是这膏药有问题，大皇子本就伤在脊背上，那里靠近人的脊柱，是人行走的关键部位，又因这膏药每日被抹在伤口上，使得毒素吸入得更深，大皇子才会无法站立。”
景恒帝认真听完，问了关键的问题：“那这毒还能解吗？”
“毒是能解，可是它造成的损伤却是不可逆的，”孙太医如实道，“就算治好了，大皇子日后行走怕是也要拄拐。”
胡氏听了站不住了，两步上前，大声哭诉道：“皇上您一定为澈儿做主啊！他还这么年轻，就站不起来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姜澈倏尔看向景恒帝，眼睛黑沉沉的，“父皇，一定是宸贵妃，一定是她。”
景恒帝猛地看向他，“澈儿，有些话不可以乱说。”
“儿臣害过她和姜泓，宸贵妃怎么这么轻易放过儿臣，她一定很恨儿臣，就是她，父皇，儿臣的腿废了，您不能放过她。”姜澈直勾勾地看着景恒帝，一脸不得到他的回答不罢休的模样。
景恒帝眼神渐渐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