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郡主牵着还俗和尚逛街,且当众宣扬非他不嫁,那传言一下子就盖过之前的流言,关于她痴缠二皇子的流言不攻自破,平阳郡主去相国寺是蹦着和尚去的。
晟文允此时还在相国寺,自己与自己对弈,有人上前禀告外界留言,停了手。想到白红宁看着道一的眼神,不难排除她是看上道一了。
可道一为何下山,松了棋子,去找住持。
普空主持好像知道晟文允的来意,直接道:“阿弥陀佛,道一去世间吾道辨善恶,明是非。”
晟文允也行了佛礼道:“他是悟道还是还俗?”
普空主持:“都一样。”
晟文允愣了愣,又行一礼:“打扰了。”转了身离开。
普空看着晟文允离开,摇了摇头,叹道:“佛子离吾数千里,忆念吾戒,必得道果;在吾左右,虽常见吾,不顺吾戒,终不得道。”
……
几日过去,传言不降反而愈演愈烈,阿南跑过来:“小姐,小姐。”
春晖院白红宁午睡都被吵醒,别人午睡喜欢躺着,她喜欢趴着,懒洋洋道:“阿南,又怎么了。”
白红宁不喜欢一个人待着,老往春晖院跑,而离骁经过几天,那光头起了一层黑色的发渣,每天晒人也黑了几分,当真每天都有点变化,人也胖了一点点。
阿南看了眼离骁,不知道怎么说。
白红宁:“跟离骁有关?”
阿南点头。
白红宁:“那你说,都传了什么?”
阿南:“外面都在传小姐带回的和尚就是大皇子,已经人尽皆知,瞒不住了。”
白红宁立即坐直了身。
看向离骁,心里道:是谁要把离骁拉下水?晟文允还是谁?
离骁也放下书。
白红宁:“夏超。”
“末将在。”
“去查哪里传出的流言?”
“是。”
待夏超一走,白红宁又开始趴在桌上,此时没有看离骁,而是分析事情:把离骁拉出来的后果是什么?凡人对于皇位多有争议,传嫡传长视为正统,离骁就是正统,把离骁推出来,是想让离骁与哪个皇子斗不成。哎呀,真真是险恶,小和尚不懂人间险恶,往后这人间的阴谋算计该如何面对。
侧过头忧心的看着离骁。
离骁认真看书,也把白红宁所思所想听了进去。
同时也会思考下一步。若是不出意外,就是进宫了。
为了缓解白红宁的忧虑,离骁开口:“下棋如何?”
白红宁点头:小和尚也不能一直看书,书上也没有教他如何面对豺狼虎豹。
棋很快便摆好。
白红宁先下一子。
离骁跟上。
白红宁手撑着下巴,看的是离骁,随手又下一子:他长的真好看。
离骁:“……”看这许多天还没看够。
离骁再下一子。
白红宁又随意下一子,心思真真是不在棋盘上。
而离骁低着头看棋盘,好在她现在不再忧心,也随了她去。
没多久棋盘上已有很多棋子。
白红宁看了看棋盘有些不好意思,下的什么啊,乱七八糟!花了两分心思认真下棋。
从开始的杂乱无章开始慢慢成形,棋局越来越明朗。
白红宁:不错啊,乱的不能乱的局面在小和尚手里都游刃有余。要是在朝堂,他也能如此就好了。
离骁打断她心绪:“该你了。”
“哦,好。”又下一子,她现在走的事晟文允的棋风,要赢也不露痕迹,但是最终一定要赢。所以越下越费脑。
到最后放弃:“不下了。”脑细胞都死光了,太累。
离骁:“我可以让你。”
白红宁弯起唇,开心道:“让我可以,但是换成别人不准让,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离骁随手下一子,胜负已定。
白红宁笑:“我赢了。”
天已经黑了,剩下余晖。
“走,我们去吃饭。”想了想道:“你能不能学会喝酒吃肉?”
这倒让离骁有些为难。破一就会破二,时日越久,他离师父越远。
白红宁有点同情离骁:世俗让他不得不选择自己不喜欢做的事,要不她还是缓缓。
道:“不喜欢没关系。还是吃素,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吃。”
离骁知道自己有些烦躁,但听到白红宁的内心,降下了烦躁,道:“走吧,我试试。”
白红宁弯唇:“你真的愿意试试?”
离骁点头。
白红宁平日里喜欢吃肉,遂可以说一桌子荤。
离骁皱了皱眉。
白红宁:“怎么样?为难可以放弃。”
今日放弃明日同样要面对,道:“坐吧。”
阿南去拿碗筷。
白红宁:“先喝酒,这是素酒,谷物所酿,不算破戒。”
给离骁道了一杯酒。
离骁接过,手顿了顿,仰头喝下。
白红宁给他倒满,道:“以后宴会上会有不同的酒菜,但有时候是蹦着要命去的,我知道你可能不习惯,但是啊,我觉得练练酒量,有备无患。”
离骁接过,又一口喝下。
白红宁又倒满。
“还有啊,喝酒之后最多的就是试探,你得知道自己能喝多少,在自己没罪之前装醉,知道别人心思。”
离骁又一口喝下。
白红宁又倒满,看了看离骁面色,好像没有变化,夹了桌上唯一一个素材给离骁道:“吃口菜。”
离骁照做。
白红宁此时就行一个全心全意伺候主人家的大丫鬟。离骁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少爷。
待离骁有几分醉意的时候,白红宁道:“要不要试试这些菜。”
白红宁也不着急,心里却是道:他定是很痛苦的吧。看那天的呆样不知道这人把佛经佛礼教条都看的很重,不然也不会到脑子打结的地步。
离骁看了看白红宁,心里想了遍师父和相国寺,手执佛礼做了一番告别,从此以后他真的还俗了。
白红宁竟有几分心疼,天下最爹不疼娘不爱的可能就是离骁了。现在离开寺院,也不知前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