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男人慢慢朝他走来,轻佻的问道:“怎么认识我?”
周鹤城回过神,脑子里疯狂转动。他怎么会不认识呢?这人不正是严东莱,可为什么这人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
周鹤城内心充满不解,但也不好直接问出来。
“要不要和我一起喝一杯?”男人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盛情邀请他一起喝酒。
周鹤城没有拒绝严东莱的邀请,反而带着内心的疑惑,和他一起在小酒馆里继续喝酒。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你真的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哦?”严东来饶有兴味的转过头,好奇问道:“那他是什么样子的人?”
周鹤城迟疑片刻,回答道:“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无法形容他是什么样的人。”
严东莱若有所思的看着身旁这个有点微醺的男人,“你们第一次见面发生了不愉快?”
“不是,只是那次见面太过匆忙,若是以此为依据,去片面的评价一个人,多少有些不合适。好了,不如我们聊聊你我?”周鹤城趁机转换话题,那双勾人的桃花眼,迷朦的看着严东莱。
“你我?那你说说,你为何深夜买醉?”
“我是被我那不靠谱的朋友拉来的,你呢?”
“猎艳。”严东莱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目的,一脸坦然的看向周鹤城。
可对面的男人显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但你现在不是在和我喝酒吗?”
说完,周鹤城像是想起了什么?内心充满震惊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所以他是那个被猎的?
他猛的一口喝完杯里的酒,沉着冷静的对着严东莱说道:“那你继续,我就不打扰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喝酒,谢谢你的解围。”
严东莱看着男人落荒而逃的样子,并没有生气,反倒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周鹤城从小酒馆落荒而逃,并没有将刚刚发生的事放在心上,也并不会想到严东莱会直接找上门来。
于是第二天一早,当严东莱出现在青桑客栈门口时,不仅爱聊闲的文人墨客惊呆了!就连周鹤城也惊呆了!
“您好?请问您找谁?”
看见这个男人的第一秒,颜甜便忍不住上去搭讪,而一旁吓得如鹌鹑一般的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上去找死,纷纷为她默哀。
“你是这个客栈的伙计?”严东莱高傲的问道。
“不是。”
“既然不是,那我何须与你多费唇舌?”
一旁的客栈掌柜连忙上前,一把将颜甜拉到身后,极其谄媚的问道:“严城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我是这家的掌柜,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颜甜这才了解,原来眼前这位便是别人口中的传奇人物严东莱,并传说中那般面目可憎,反倒带着一点异域风情,硬朗的脸部线条,再加上一双蓝色的水眸,妥妥的一位外国大帅哥啊。
“你们客栈有没有一位长相俊美的红发男子?”严东莱直接问道。
而颜甜的内心此刻也不太淡定!这昨晚段文野不还跟他说这美人计不用了吗?怎么今天这事主就找上门了?
她见情况不太对,偷偷摸摸的后退,转身跑上楼,还没来得及叫周鹤城快跑,便听见身后那掌柜思索几秒后,没有任何犹豫的脱口而出:“前两天来了一位,便是刚刚那位女子的朋友。”
严东莱听罢,立刻带人包围二楼。
而原本还想着要逃跑的颜甜,此刻也认栽,安分的待在房间里,等着看严东莱到底想做什么。
“周公子,远道而来,还请出来一见。”严东莱朗声说道。
“严城主如此热情待客,倒是周某不识趣了。”
周鹤城从窗口探出头,看着楼下的严东莱,火气直冒。
这人怎么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严城主如此兴师动众,不会只是想同我说句话吧?”
“自然不是,严某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把酒言欢过后,你说来日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喝酒,只是为兄不懂,为何你来了我的地盘,却不去找我呢?为兄真伤心。”
“这次出门是与朋友一起同游,倒是不太方便打扰严兄。”
“那有什么关系,我严府多养个把子人还是养得起的。怎么样?要不要今日随我一同去府上?”严东莱趁势邀约。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鹤城不好推脱,只好委婉拒绝道:“我和朋友一起商量下。”
段文野一行人不清楚严东莱的目的,而此刻逃跑也不是最优选择。
“严城主,你这请人的方式有些特别啊。”段文野见情况有些不对,于是出声解围。
“你是?”
“阿城的朋友。”
“哦?周公子的朋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了。我想你们误会我了,这华莱城谁人不知,我严东莱每次出门这些是必备。我想你也能理解的,对吗?段城主。咱们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招惹的敌人太多,得时时刻刻保护自己的安全。”
段文野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他这次行动到底针对的是谁呢?
他的内心沉重起来,敌人已经知晓了他所有的底牌,可他竟还在妄想以那般拙劣的计策扳倒如此强大的敌人。
“没想到严城主竟然知道我是谁?”
“段城主谦虚,您在远洲城、非空城做的哪件事情不够轰动整个大地的?若您我都认不出,这个位子早就是别人的了。”
严东莱一脸坦然的看向楼上,继续说道:“严某今日前来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想请两位去府上喝个茶,如何?”
“既然严城主盛情相邀,那我们再拒绝未免有些不识抬举。”段文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
“颜甜、王叔,收拾上我们的东西,咱们去严城主府上住两天。”他故意说得很大声,这里平日里爱聊闲的文人那么多,要尽量让他们听清,才能保证他们在严府的安全。
众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均阴沉着脸,十八般武艺还没上呢!结果就被人家抄底了,就像吃了只苍蝇,怎么想都觉得膈应。
偏偏对方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假意的询问他们在华莱城的出行计划。
“严城主费心,咱们来华莱城只是来散散心,没想到还劳您招待。”
严东莱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周鹤城,心思也没有放在与段文野的客套上,他非常敷衍的回答道:“没关系,我最近也挺闲的,带你们在华莱城到处玩一玩,也能顺道一起散散心。”
周鹤城被盯得直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朝段文野的身后躲了躲。
严东莱不是没注意到对方的反应,可他并不在意,每一个他看上的人都会这样,一开始躲着他,可最后还不是折服于他的技巧,爱得他死去活来。
只是狩猎这种事,确实紧逼不得,容易让猎物产生逆反心理,而得到一个他不想要的结果。
他收回了自己赤裸的目光,闭目养神。
而颜甜则看着对面这个有些心机,却又看似在打直球的异域美男,感觉这人所有的心眼都用来猎艳了。
她毫不避讳的盯了他好久,久到段文野有些吃醋了。
眼前的女人昨天刚拒绝他,今天便盯着别的男人一直看,这让他心里更加不爽,对严东莱的怨气更上一层楼。
他昨日听取了周鹤城的建议,本想今天开始实施计划,只是没想到严东莱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马车里的人各怀心思,各自沉默着。
“城主,到了。”马车突然停下,外面的士兵禀告道。
严东莱睁开蓝色眸子,满脸笑意的看向大家,伸手示意诸位下车,“诸位,请?”
他在前边带路,段文野一行人紧随其后。
严东莱的府邸看着挺正常,但也透着一丝怪异,是什么呢?
颜甜环顾着四周,她终于想明白了哪里怪异!这府上清一色的男丁,还有几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孔雀,站在严府门口,眼巴巴的看着严东莱,好似那深闺大院里久未逢春的枯树,等待着他的雨露均沾。
与颜甜的满脸兴味不同,周鹤城简直被恶心坏了,上次来的时候在深夜,心里急着回去找段文野,所以没有去细看严府是什么情况,如今细看之下,越发觉得严东莱恐怖至极。
“诸位且在我这府上安心住着,想去哪里游玩,吩咐下人驾车带你们去便是。”
“我想去瞧瞧,当初从伽耶城迁移过来的城民,可否方便?”段文野赌严东莱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事情的真相,而他们还有机会翻盘。
而严东莱确实不知道他们已经得知了真相,毕竟如今这城中再也找不到一个伽耶城的人。
当初为了封住风声,严东莱特意为此事下了一封通告,全城禁言,格杀勿论。
严东莱的表情凝固住了,随即他快速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段城主,您说的什么话?想见你的城民而已,自然可以,我叫人安排。”
“那多谢严城主了。”段文野鞠躬致谢,也不戳破他,静静看对方想耍什么样的花招。
“应该的。”
严东莱指了指前面的院子,“诸位前面便是你们的住所,让下人带你们进去,我还有点事,咱们晚上再痛快喝一场。”
“好,您去忙。”
严东莱一转身,段文野便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整个眼神冷了下来,好似十二月的寒霜,寒冷刺骨。
而严东莱一出院子,便招呼下人叫来了最得意的手下,阴沉着脸。
“你明天去城里找几十个叫花子,扮演一下伽耶城人,然后再去矿洞上找几个听话的。”
“城主,我们为何不直接?”心腹眼神狠厉,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
严东莱气愤的锤了一下他的头,“整天只知道杀!杀!杀!除了这个,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吗?你是猪脑子吗?”
“城主,属下错了。属下的意思是,他们几个人只身来到华莱城,不足为惧。若是城主觉得麻烦,直接杀掉又何妨?”男子解释道。
“杀掉?这世界不是只有打打杀杀,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没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严东莱眸中寒芒一闪,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人便能分辨出这代表他生气了。
男子赶忙低垂着头,“属下这些年没有丝毫长进,让城主失望了。”
“罢了,若是你懂这些了,恐怕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跟着我了。罢了,我不为难你,我吩咐的事情你可记清了?”
“记清了,属下一定办得妥当。”
“下去吧。”严东莱挥退了左右的人,坐在椅子上深思。
他知道段文野这行人来华莱城目的肯定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对方竟是冲着那堆贱民来的,吃进嘴里的东西,哪有吐出去的道理。
说实话,他不是没有考虑过直接将段文野等人杀了。
但这一年段文野虽已不是一城之主,但在其他各个城市却有不错的好感度,更是得到了非空城新任城主的青睐,拿到了白晶的独家售卖权,让他这号人名声大噪。
而且远洲城的周家的面子,他多少是要给一些的。
想到这儿,他又想起了周鹤城那姣好的容颜,眼中对他的占有欲渐浓。
“来人,给我把青华先生请来。”
青华,是严东莱在大街上强抢回来的某一个男子。
他虽性子冷淡,但在这府上却独得严东莱的欢喜,若是细看之下,他的眉眼又与周鹤城七八分相似。
“城主。”青华清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严东莱的思绪。
“进来。”
只见来人一头墨发披肩,一袭白色长衫,一张清冷俊秀的脸,不卑不亢的站在严东莱身前。
“过来。”他招手示意青华上前来,可对方并没有动弹。
那男子俊秀的外表下,吐出的字却那么冰冷,“城主,您既有了正主,又何必再来招惹小人呢?”
可他忘了,严东莱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之辈。
他说完的瞬间,对方暴怒,起身便一个狠辣的耳光甩在他的脸上。
他脸上吃痛,红肿至两丈高,狼狈的趴在地上。
“什么时候,我的事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严东莱居高临下的踩着他的手一字一句说道。
那是他画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