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娇娘掐紧了拳头,皇帝这是想再加一个人质么?这样胆小自私的皇帝,她也算是开眼了。
邢慕铮咳嗽道:“多谢陛下美意,只是如今我身患重病,一刻也离不得贤妻,还请公公转奏陛下体谅。”
“这……”
钱娇娘道:“公公,圣上为了侯府,可谓殚精竭虑,妾身感激不尽。只是夫君身子孱弱,又不肯让他们近身,因而总是妾身服侍左右,妾身实在不能离了夫君半步!况且妾身以为,小儿平淳如今长大,他身为侯门之后,国难之时当上阵杀敌,又怎能躲于永安当缩头乌龟,妾身正想请夫君奏明陛下,遣小儿回来与父一同出征。”
“这可万万使不得。”这送旨太监虽比不上招挥大太监,但也是御前的明白人,否则怎会让永泰帝派来玉州送旨。他自是明白邢平淳须是在永安哪里也不能去,这侯夫人也最好同去永安,天家心里才安生。只是不想这侯夫人不仅自己不愿去,反而还想把小侯爷也叫回来。
“如何使不得?”钱娇娘故意问。
送旨太监支吾片刻,“奴才以为邢侯与夫人惟有小侯爷一位嫡子,也无其他庶子,小侯爷还未成亲,不曾传继侯府香火,怎能与侯爷一同上阵,万一有个闪失……”
邢慕铮重咳两声,送旨太监忙跪下了,“侯爷恕罪,奴才斗胆妄言,不过是来前圣上与奴才如此说了一嘴罢!”
“邢家之人身为大燮之臣,岂有先为自己盘算的道理?夫人所说正是我心头所想,我这就让人拟折子奏明圣上。”
邢慕铮果然让人写了一封折子,叫人快马加鞭送往永安。
隔了两日,有一人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玉州。钱美娘大吃一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与邢平淳在永安的郑木匠。
“二哥,你怎么回来了?平哥儿呢,平哥儿怎么样了?”钱美娘一面惊喜地迎接丈夫,一面急急忙地问道。
郑木匠高兴打量着许久未见的妻子,“是平哥儿让我回来的,他说玉州比永安更需要我。”
“那他一个孩子在永安可怎么能行?”钱美娘急道。
郑木匠笑道:“不用担心,平哥儿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孩儿了,他是定西侯府的小侯爷,永安侯府的主人。”
钱美娘有些讷讷,只不过短短半年,一个孩子能大到哪儿去?
郑木匠知道钱美娘可能想不明白,他摸摸钱美娘的脑袋,进了屋子。
待洗去风尘,郑木匠与钱美娘一同去见了邢慕铮与钱娇娘,他将邢平淳写的信交给了他们。钱娇娘与邢慕铮一同看完信,互视一眼,钱娇娘的眼中流露复杂,有担忧,更多欣慰。
“丑儿长大了。”钱娇娘头一回承认自己的孩子已长出了翅膀,飞出了她的怀抱。
邢慕铮搂了搂她,与钱娇娘一同上前对郑木匠与钱美娘行礼,“多谢姐姐姐夫照拂小儿。”
郑木匠与钱美娘忙不迭地扶起二人,一个劲地说不必不必。
钱美娘道:“你们这也太见外了,一家人何必这样客气!”
钱娇娘笑道:“姐姐,你既这样讲,我又要厚着脸皮麻烦你一件事。”
钱美娘拍拍胸脯,“你有什么事,尽管讲来,我能办的定为你办好。”
钱娇娘看看邢慕铮,又转回头道:“姐姐,我要与雅正去边境,逆雪还小,我不能带他一同去,你能替我照顾他么?”
钱美娘还未说话,邢慕铮对钱娇娘道:“你也与逆雪一同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