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慕铮道:“微臣谢主隆恩。只是微臣身子不适,太医说不便多饮。”
一同僚上前笑道:“邢大人,今日可是邢府的大喜之日,只一日开怀畅饮无妨。这样天大的喜事,大人也是想一醉方休罢!”
几人哄拥上前,将邢慕铮簇拥着入了席。
邢平淳这厢被一干狐朋狗友推搡闹腾着进了洞房,一干人里有好几人已成了婚,洞房当日被邢平淳整得不行,今儿都是来报复的。谁知大家伙一进喜房,就见喜房内一片狼籍,什么红烛瓜果,如意喜瓶全都乱七八糟地掉落地面。凤冠霞帔的小公主早已扯掉了喜帕,满脸怒色,抱起一个花开双喜瓶砸在邢平淳脚下,“大胆奴才,胆敢擅闯本公主之地!”
“殿下!”
“公主殿下!”
跟在怀柔公主身边的嬷嬷宫婢都惊呼起来。
邢平淳一行人都被怀柔公主这番举止惊呆了,邢平淳却是嬉皮笑脸道:“公主殿下,我可不是你的奴才,我是你的夫君。妻以夫为天,你听过么,我是你的天!”
一群二混子听邢平淳这样说完,全都哄笑起来。这小子果真了不得,连皇家公主都敢玩笑!
怀柔公主气了个半死,她身边的一个紫花嬷嬷上前来,挺直腰背冷着脸道:“驸马,容奴婢多嘴,公主下降,是您尚公主,公主将有公主府,您与公主都将住于公主府内。”嬷嬷尤其强调了“公主府”三字。
怀柔公主冷笑道:“本公主才不承认他是本公主的驸马,他才不配!”
邢平淳沉了脸,他猛然拂袖,“本少爷也不稀罕当什么驸马!走了,喝酒去!”
随着邢平淳来闹洞房的友人们见状,连忙跟随邢平淳走了,他们可没邢平淳那个胆子,敢与公主叫板。
怀柔公主向来是被千娇百宠的,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转身扑在紫花嬷嬷怀里痛哭,“嬷嬷,你看他这混不吝,连本公主也敢下脸子!”
紫花嬷嬷心疼地抱紧小公主,她自知小公主成了天家手下的牺牲品,“我的小公主,您忍一忍罢,如今邢家势大,陛下既杀不得,难免要拉拢。您往好处想,驸马长得可真是玉树临风!”
“呸!什么玉树临风,那样粗俗无礼,本公主不要他,要砍他的头!明儿回宫里,本公主定要在父皇面前参他一本!”
紫花嬷嬷原想阻止,但她转念一想,方才驸马的确有不敬皇室之意,既然天家委屈了公主,好歹得让天家为公主撑一撑腰,让她这金枝玉叶的娇娇公主在邢府里住得舒心才是。
众人各怀心思,邢平淳回了宴席,与邢慕铮同被敬了许多杯酒,宴席散时,父子俩都醉成了一团泥,由下人们抬回了屋子。
小公主可不会伺候人,更嫌弃一个醉鬼进她的屋子,捂着鼻让人赶邢平淳出去,甚至连西厢院也不让他睡。邢平淳便被送到了邢慕铮的院子里。
夜深人静,喜房的红烛早早熄了,惟有后院的大红灯笼还都高高挂着,邢府内安静下来,笼中的鸟儿都停止了啼叫。邢家的家仆们也都睡下了。
值夜的家仆打着呵欠穿过后院,敲了三下梆。
轻风微扬,带着些许异样的气息。小西门被怀柔带来的一名小太监打开,一群身携武器的黑衣人快速进来,跟着小太监移向邢慕铮的住处。屋顶上也不知何时立着许多蒙面刺客,目标齐聚邢家家主的院落。
带头的首领来到邢慕铮屋子一侧,与左右使了个手势,左边的手下往上面发了个信号,屋顶上的人立刻领命,拿出暗器齐齐射进了邢慕铮屋子的窗户里。刺客蜂拥而上,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将邢慕铮杀掉,如若遭遇抵抗,再灭了邢家满门。
暗御林首领带人闯入屋内,径直将长剑往帐内的被子上狠狠刺入。他拔出长剑,直觉哪里不对,他立刻掀开被子,只见里头竟是另一床卷起的被子。
“有圈套!”暗御林首领低吼一声。门外传来惨叫,两个蒙面同伙被人踢飞进了屋子,脖子一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