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太祖母觉得这事顺其自然。”
情投意合又如何?
这世间照样很多痴情怨侣,就算当初恩爱附加,可岁月不饶人,终究会变了味。
他们这些孩子终究还是太小了,只看眼前,而不知日后如何。
这世间大多是父母定下的媒妁之言,可也相敬如宾陪伴一生,而私定终生的都也表面功夫,临到头却心生怯意。
父母定下来不一定不好,至少选择的都是明事理之人,相互尊重也即可,日久生情也常有,自己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睿哥儿向来聪慧,更是懂得相处之道。婚姻本就是双方相互扶持,媒妁之言未必不是不好,情投意合结局也未必圆满,无非是你能把蜡嚼出不一样的姿态来,但里面有一个被你按下去的事实是,你嚼的是蜡——你若不介意嚼一辈子蜡,个人选择,那也行。”
他们还是太小了。
等着经历百帆之后,到她这般年纪就觉得一切都能接受。
何况睿哥儿的喜欢真能长久吗?
哪怕是自己的太孙,宋太祖母也不相信男人的心不会变,就像宋家的小辈中,表面只有一个妻子,可在外照样玩得花,大家不说便是假装看不到。
只因为她们是妻子,本该就要端着大方,宋家从大房到六房中又有几个没有妻妾的,小七是个例外,但不代表儿孙也是如此。
“爱本就复杂,谁说无爱就不能做夫妻,谁又说相爱就会有结果,很多事情变化无常,谁也不清楚下一步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有些爱会变质,你看你四叔和六叔娶的都是他们喜欢的人,可现在呢?照样还是有了妾,还不止一个。当初所谓的誓言也不过过往云烟,你也不清楚他们最后是否会走到底,说不定日后就会变淡。”
宋太祖母语重心长。
宋枝鹤垂眸,觉得太祖母说得对,她未曾想到日后变化,二哥现在喜欢姜姑娘,那日后呢?
谁也不知未来的变化。
“我知道了。”她乖巧点头。
宋太祖母暖心轻笑,她家囡囡啊,人小心大得很,“你和小郡王又相处如何?”
“相敬如宾,他对我很好,长公主也对我很好。”
她没有说明这场成亲内幕,反正未来顺其自然,太祖母说得也对,日后的变化由日后再说。
宋太祖母点头,“那就好,外言传闻小郡王体弱,可如今瞧着倒是与传言不同。”
“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常年困在院落里,与我幼时差不多,那时候我也在府中从不出行,闷得久了,便成了病。”
小郡王的病有一大部分是毒,不清楚那些毒是怎么来的,她想起来,这事情似乎也要好好调查一下。
一旁的宋太祖母见着囡囡的模样,拍了拍,她自幼便是让人防放心的。
“倒也是,不过囡囡的眼光倒是极好,那小郡王长得倒是出尘。”
宋枝鹤动动脑袋,揉进她的怀里,撒娇道,“太祖母懂我。”
“你这孩子,好了,等会陪着你祖母外祖母那边,她们都想着你,不然等会回去日后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宋太祖母瞧她小孩儿模样,刚说她长大了,就撒娇,倒是承接着。
“太祖母想我便让父亲给我送帖子,就算我不回来,也会派人接您。”
反正她到时候跟着长公主母亲说一声,总该会同意的。
“好,好。”陪着太祖母又聊了一会,宋太祖母才让她去别处见见他人。
祖父和外祖父陪着舅和叔伯们去了二哥的店铺去转了一圈,与祖母外祖母相继单独聊了些,临走时又念念不舍放她去了暮氏一处。
祖母最宠爱父亲,自然是对她百般欢喜,走得时候私下给了些她的藏私,宋枝鹤不想要,但是被祖母硬塞,只能让温香收着。
外祖母只有母亲一个女儿,而且对她和二哥甚好,如若说祖母和外祖母谁性子更好一些,宋枝鹤绝对说是外祖母,她很多东西都来自外祖母,看着温温柔柔,其实都很刚硬。
做事从来都很果断,二哥就是外祖母教养出来的,聊了一会就被外祖母推送到娘那,她说娘更想我,只是不好意思说。
宋枝鹤正往返母亲的院落,路上经过长姐住的偏院,里面静然而又孤落,想起未曾与长姐相处,可记忆里又有些触,她这长姐什么都好,就是总喜欢贬低自己而夸赞她。
那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毕竟宋家就两位姑娘,她们都受宠,而且扬州老家她又不常回去,自幼长姐陪同老祖宗多一些,那时她们更是亲昵。
长姐成婚后倒是变化极大,每次她见着就说妹妹长,妹妹短,言语虽好话可听着就是有些···酸言酸语。
她喜欢年幼时的长姐,温婉而落落大方。
“长姐。”刚踏入院子就看到长姐坐在庭院内绣衣,模样娴静温柔,很是温柔。
宋枝鹤从她身上看到了另种美艳,长姐那双美眸像大伯之外,其他部分都是随了她生母方姨娘。
方姨娘是大伯的妾,有些小聪明,宋枝鹤与他们打交道并不多,年幼时总在大伯娘那边看到几次,后来正式场合宋家是不允妾上台面,便是见了少了。
“郡王妃安。”
长姐的一声称呼,打断了宋枝鹤的思绪,她连忙扶起长姐,小心翼翼。
“长姐,怎如此生分了,你永远是我阿姐,不要折煞我,这是在给宝宝做衣服?现在就开始了吗?”
她端坐好之后,才把目光放置在绣衣上面,那上面的小衣服很是精致,长姐的手自幼就灵巧,娘还曾经夸赞过许多次。
宋知欢轻笑点头,“凌哥儿那时也是如此,反正现在手上没什么事情,便做做衣服。”
她总待在院子里,出行不便,便拿这些打发时间,何况手上忙起来,便不会胡思乱想。
她抬眸看着一身荣华富贵的妹妹,遮掩住眼底神情。
“长姐的手是真的精巧,我娘常说你的手工好,还让我跟你多学,我倒是也想学,就是废手。”宋枝鹤坐了下来,目光落在长姐手上的绣衣,眼底是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