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语气，即便是我这个旁观者，也觉得有些心寒。
更不用说当事人了。
郝露瞬间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地说道:“我明白了，这几百年，是我自作多情了。”
老余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说:“你当初若是没有伤害那些百姓，我或许会爱上你。”
听到这话，郝露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亮光，睁着眼睛说道:“真的吗？”
老余点了点头。
听他刚才那话的语气，应该也是出自肺腑的。
我想，他们当时一定发生过很美好的回忆，否则老余不会这么说。
可惜的是，郝露杀了人。
郝露抿了抿嘴，眼泪更是汹涌。
这时，一旁的管家说了句:“她杀人，也是为了你。”
闻言，老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连忙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管家刚想开口解释，却被郝露打断了。
她大概是不愿再提起往事，语气淡漠地说了一句:“王叔，别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小姐，我一定要说，你为少爷付出了这么多，如今他却这样对你。”
管家着急地说道。
“够了，不要再说了。”
郝露低吼了一声，突然间转过身，朝我走了过来，对我说:“把匕首给我吧。”
我愣了愣，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问，把匕首递给了她。
郝露拿着匕首，回到了老余身边。
斐然以为她要伤害老余，着急地跑了过去，对她说:“有事冲我来，不要伤害老余。”
郝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直接一手推开了她，然后将匕首递给了老余，声音低沉地说了句:“杀了我。”
听着郝露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语气，我心里咯噔了一声。
我突然间觉得，我好像错了。
她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冷漠无情。
或许这几百年来，她只是在等一个答案，现在她已经得到老余的答案了，所以连死都无所畏惧了。
被推到一旁的斐然，不可置信地看了郝露一眼，然后走到我旁边，小声说着:“这妖怪该不会疯了吧？”
我摇了摇头，“她应该是看开了吧。”
面对郝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老余有些不知所措，愣神了几秒，往后退了一步，“你为什么要让我杀了你？”
“死在别人手上，不如死在你手上。”
郝露不等老余答应，直接把匕首塞到了他手中。
老余拿着匕首，没有说话。
“动手啊，杀了我，你就解脱了。”
郝露一副赴死的模样，老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杀了她，老余确实就解脱了。
可问题是，他们之间似乎还有误会没有解开。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客厅里突然刮起了一阵冷风。
大门是紧锁着的，这种情况下，风自是不可能刮进去，所以，定是来了不速之客。
很快，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的妖气。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身影，意外地出现在了我面前。
是李三严。
原以为他不知道今晚的事情，不会出现，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李三严一出现，便抓着郝露的肩膀，往后退了几步，语气十分不悦地说了句:“无脸鬼音，你是不是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想死，门都没有。”
郝露大概也是没有意料到李三严会来，擦干眼角的泪痕后，冷声说道:“没有。”
“既然你没有忘记，为什么要瞒着我寻死？刚才如果不是我出现的及时，恐怕你已经死在他的刀下了。”
李三严看起来很生气。
郝露却是不以为然，淡淡地说着:“你这么激动，是害怕我的妖丹落在别人手里吧。”
妖丹？
听着两人的谈话，我大概猜到了什么。
李三严和郝露之间应该有什么约定，所以他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赶来。
如果没有猜错，可能就是为了郝露的妖丹。
妖丹对一只妖来说，就是它的命，要是没有了妖丹，必死无疑。
“怎么反悔了？”李三严盯着郝露的眼睛说道。
郝露笑笑，“你答应我的事情也没有做到，我为什么不能反悔。”
说完，她看向了我，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苏川，小心李三严，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一会我死了之后，千万不要让他抢走我的妖丹，把我的妖丹给老余。”
什么目的，她却没有说。
这搞得我有些难受了，就像是一块肉到了嘴边，却吃不了。
她挑起了我的好奇心，却没办法满足。
我知道她是偷偷告诉我的，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问她，怕是也得不到答案了。
说完，她狠狠地推了李三严一把，随即冷笑了一声说:“我是不可能让你得到我的妖丹的。”
话音落下，她直接扑向了老余手中的匕首。
一时间，老余也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匕首已经插进了郝露的身体里。
这把匕首的道气太重，何况她刚才已经受了伤，这一刀，她必死无疑。
老余傻眼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当是我给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赎罪了。”
郝露吃力地说着，抬手摸了摸老余的脸，眼泪划过脸颊，声音低沉:“我从未后悔遇见你，如果还能重来，我宁愿没有遇到你。”
说完这话，她的身体便开始消散了。
老余瞪着眼睛，眼里有股难以言喻的痛苦。
一个人可以说谎，但是眼神不会，我知道老余很难过。
“不……”
老余低沉地说道。
一会的功夫，刚还活生生的人，便消失不见了。
匕首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老余紧抿着嘴唇，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时，郝露留下的妖丹出现了。
我连忙冲了过去，同时，李三严也朝着妖丹飞奔而去。
“老余，快拿妖丹。”
我赶紧提醒了一句。
老余回过神，看着漂浮在眼前的妖丹，立马伸手拿走了。
妖丹被拿，李三严顿时火冒三丈，目光森冷地看着老余，威胁道:“赶紧把妖丹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