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乐抬头望去。
“真是她!”一女子猛抽马鞭,疾奔向她。
来者不善,梁长乐本能闪向道旁。
那女子一鞭子抽了空,自己还在马背上歪了一下。
她顿时更气,“今日我非教训你不可!”
梁长乐心里茫然,原主的记忆里,并不认识这女孩子,哪里来的疯子?张嘴就乱咬人?
那女子又是一鞭子甩过来,这次,竟冲着梁长乐的脸。
梁长乐不躲反迎上去,她抓住女孩子的鞭梢,猛地一拽——噗嗵!
那女孩子,直接从马背摔在了地上。
她摔得不轻,一时没能爬起。
与她同行的女子纷纷上前,“李玲儿……”“玲儿姐姐,你没事吧?”
“顾子念!你怎么出手伤人呢?”
梁长乐气笑,“你们瞎吗?没看见,我若不出手,现在被甩烂的,就是我的脸了?”
“你就该被甩烂脸!贱蹄子!你勾引世子,魅惑燕王!陷害我表姐!就仗着你长了张狐狸精的脸,我打烂你的脸!”李玲儿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往梁长乐脸上掴。
梁长乐抓住她的手腕,“谁?你表姐是谁?”
李玲儿愤愤抽手,却被她攥的死死的,收不回来,“蒋方怡是我表姐。”
梁长乐恍然大悟,还真是冤家路窄。
各国的京都,都是亲族盘根交错的地方。
蒋家大夏倾倒,但还有许多亲族,仍然在京中。
梁长乐在她用力的时候,猛地松手。
李玲儿又险些摔倒。
在一群贵女面前,她面红耳赤,下不来台。
“我劝你认清楚仇人,再撒野,蒋家何等人家?是我区区五品小官家女子能算计的吗?”梁长乐本是好意提醒。
慕容廷的手段,连她都惧。
蒋方怡分明是惹了慕容廷不高兴,才导致蒋家迅速败亡……
李玲儿还敢鸣不平,是想步蒋家后尘吗?
“玲儿,别说了……蒋家是谋反罪!”女孩子里,有人与李玲儿关系好,赶紧相劝。
李玲儿虽在气头上,却也明白谋反罪的可怕。
她闭口不言,却伸手拦梁长乐的路。
梁长乐不喜欢做无谓的争强斗勇,她这辈子,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扳倒叶从容,救出弟弟。
她清冷的样子,却被李玲儿看作“目中无人”。
李玲儿本就丢了脸面,此时更是羞恼。见她是往格斗场走,李玲儿立即追上来,“这是什么地方?就凭你,也想进去?”
梁长乐不理,正往袖中摸慕容廷的令牌。
李玲儿却嘲讽道:“谁不知道,你那女官备选的榜单是怎么挤上去的?乃是过门之前,就不知廉耻的爬了某人的床了!凭着色相换来的,也敢来格斗场现眼?”
梁长乐皱了皱眉,她虽不在意流言,但那句“爬了某人的床”还是叫她深感别扭。
她的手指已经碰到袖中的令牌,这会儿,却不愿意拿出来了。
“李小姐嫉妒吗?嫉妒我可以凭色相,你却没有可凭的?”梁长乐淡笑。
李玲儿被当众嘲讽,怒不可遏,“给我把她赶出去!这是朝廷的格斗场,什么时候成了阿猫阿狗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了?”
门房守卫,有几分尴尬。
“你们没听见吗?拿棍子把她打走!”李玲儿抬手指着守卫吩咐。
守卫看向梁长乐,“姑娘有令牌吗?或是朝廷特发的文书?”
梁长乐摇了摇头,“没有。”
“那不好意思,这里不能进。”守卫还算客气,“您请。”
“是打走!不是请走!你是聋了?还是听不懂?”李玲儿几乎暴跳,“来人,打狗!”
格斗场的守卫不想惹是非。
李玲儿和她的闺蜜们所带的家仆,抄家伙上了。
拿棍的,拿枪的,一拥而上,把梁长乐围在中间。
“她刚刚怎么对待我的,我要十倍还在她身上!”李玲儿咬牙说。
随从们人多,力气大。
梁长乐只有上辈子的记忆,身体却不是她的,她徒然挣扎了几下,就被人反剪着双臂擒住。
“就这样三脚猫的功夫,叫我们如何信服,你是在狩猎场上表现优异,才上了榜单?分明就是靠色相!”李玲儿上前,一耳光甩在她脸上。八壹中文網
梁长乐的脸,被打向一边。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显出鲜红的指头印子。
李玲儿还要再打。
“李小姐,这是从她袖子里掉出来的。”随从奉上一块赤金的令牌。
一面是苍鹰图腾,另一面是龙飞凤舞的“齐王”二字。
“这是齐王爷的私令,凭这令牌,连皇宫大内都不得阻拦。”随从在李玲儿耳边说。
李玲儿面色一僵,脸上的血色都褪去,但她很快回神,“齐王爷贵人事忙,知道她是谁呀!这不是她伪造的,就是偷来的!胆子不小!给我打!”
随从一听,也觉很有道理,纷纷撸袖子,准备左右开弓。
“若是真的呢?”梁长乐抬眼,眸光清冷,叫人竟有些惊惧,“想清楚后果了吗?”
李玲儿不知是被她眼神镇住,还是被她的话吓住,竟倒退一步。
眼见周围,闺蜜们都在看着她,她懊恼自己那一瞬间的胆怯。
“燕王世子根本就不喜欢你,是你不要脸的纠缠!秋猎回来的人都说了,从头到尾都没见世子和你在一起!”李玲儿说着,更像是在安慰自己,给自己打气,“连世子都不在乎你,齐王会关照你?”
说完,她便抬脚,猛往梁长乐肚子上踹去!
砰——一声钝响。
一个身影飞出去几丈远。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又听耳边,一阵鬼哭狼嚎。
砰砰砰的倒地声,架着梁长乐的随从,眨眼间都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高大的身影,站在梁长乐身边,低头看着她白皙面颊上,清晰的巴掌印。
“谁打的?”他声音沉冷的可怕。
一群贵女几乎吓傻了。
齐王平日里难得一见,今日怎么有雅兴出现在格斗场门口了?
看着慕容廷阴沉不定的脸,众人屏气凝声,屁都不敢放一个。
“给你的令牌呢?不好用?”慕容廷看着梁长乐问。
这会儿,连格斗场门口的守卫,都吓得缩着脑袋,“李小姐说,那令牌不是假的,就是偷的……所以卑职等人……不,不敢……”
慕容廷闻言嗤笑,“这是看不起本王呀,焉有贼,敢偷到本王头上?不但敢来偷,还叫那贼得手了?本王这么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