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声大好,士族的人都开始后悔,没有一早与她结交,维系好关系。”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说。
皇后点点头,“能治住瘟疫,还能活将死之人,本事是了得。”
“不止是这样。先前她与郁小姐,闹得挺难看的。她被人怀疑,说是故意惊吓郁小姐,蓄意报复的时候,郁小姐没有站出来为她解释一句。
她却在查到证据的第一时间,就上门向郁小姐解释,还不计前嫌的为她弹琴医治。
使得卧床几日的郁小姐,能够起来,步履轻快的,人也比昔日有了许多神采。”宫女非常推崇她。
顾子念原本是被人看不起的,说她是商户女子,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
如今人家屡立奇功,且为人大度,不拘小节。
她一下子翻身打脸,叫同为女子,又是宫婢的她分外自豪,好像被褒赞的人是她一样。
“她既已经得了清白,就该进宫求见,姣姣本就不常来向本宫请安,却每次请安,都要问她……”
皇后娘娘轻哼了一声,“她还拿乔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所有的殊荣尊贵,都是天家给她的吗?”
宫女听出皇后娘娘的不满,便不再敢替顾子念说话。
皇后娘娘道:“本宫最不喜欢轻浮骄傲之人,才不过是鸿胪寺卿而已,都已经敢不把天家的事儿放在眼里?
日后还敢叫她教慧灵公主弹琴吗?不知要把公主哄成什么样子!”
慧灵公主原本已经够叫她头疼了。
她不想因为一个眼睛里没她的人,把慧灵公主教的更加不尊重仰慕她这位母亲。
皇后娘娘一句一个“天家”,顾子念天天兢兢业业去鸿胪寺点卯,在她之前的任何一个长卿都没她这么勤勉。
可以说她是新官上任,但怎么能说她是拿乔,不知感恩天家呢?
皇后娘娘就是觉得她不太巴结自己,这叫她暗暗不爽罢了。
她希望姣姣身边多一个以自己为天的人,就像秋英那样的,可以事无巨细的把姣姣的一切情况告诉她。
也可以不断的在姣姣耳边进言劝说,好叫母女关系更融洽。
“娘娘若是觉得她秉性还有待考验,不如亲自看看?”宫女忽然说道。
“亲自看看?那还不是要本宫宣她觐见?”皇后娘娘希望她主动求见。
“今年的春日宴,因为瘟疫的事情耽搁了,就没有举办。如今夏荷已经含苞待放,但只要不是烈日之下,就没那么酷热,凉亭底下还很清凉。
若有一场初夏赏荷宴,席上人多,人情世故免不了的。娘娘何不在在宴席上看看她的行为举止,品性如何?”宫女建议说。
皇后娘娘想了想,“倒也可以。”
赏荷宴就这么定下来。
天已经燥热,人不动还好,一动就是一身的汗。
顾家已经送了几次口信儿叫梁长乐回家去,梁长乐都没理。
她稍微摊上点儿事儿,顾汉成就急着把她往外推。
她得了圣上的赏赐,又提拔了官职,就想让她回家去。
顾汉成这小算盘打得也太随心所欲了。
梁长乐正在挑着女学里,继续跟她学习的学生名单时。
皇后娘娘赏荷宴的请柬就下来了。
宴席设在皇家园林,芙蓉池那院子里。
芙蓉池修的又大又漂亮,如今这个时节,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还有许多含苞待放的荷花随风摇晃着脑袋,晨光之下,带着露珠,煞是好看。
若是泛舟于荷叶之下,不但清凉,还有阵阵的荷香。
梁长乐这次带着林恩姝和丁零一起去赴宴。
刚递上帖子,进了园林,远远的就看见燕王妃被一个少女子搀扶着,说笑走在前头。
“那不是燕王妃么……”丁零小声嘀咕,“怎么她也来了?”
梁长乐说:“咱们能来,还不许人家来?”
林恩姝也低声道:“先前念念和燕王妃在东郊起冲突的事情闹的那么大,不是说,圣上还把燕王爷叫去骂了一顿骂?”
梁长乐微微颔首,“是有这么回事吧?”
“那怎么还凑在一起呢?”林恩姝皱眉道,“莫非是跟梁国的风土人情不一样?若是在梁国,既请了燕王妃,就不会再请念念了。”
把两个能当众掐起来的人,请在一起。
这做宴的人,不是没过脑子,就是有意挑事儿呢吧?
若是劝和,那就单独做一个劝和宴,不请旁人,只有中间的和事老和当事的两人,这样什么话才好说开。
林恩姝没有猜错,皇后娘娘就是故意的。
她不但故意请了两人,甚至连两人的席面座位,都安排的格外近。
“盯着点儿燕王妃和顾长卿,看看两人碰面的反应。”皇后娘娘说道。
嬷嬷道:“娘娘放心,一早就叮嘱了人注意。若是真有不顾面子,起冲突的事儿,也会有人第一时间上去处理。”
皇后娘娘微微颔首。
见与自己有过节之人的态度,似乎最能反应一个人的秉性。
燕王妃走在前头,先一步落座。
梁长乐也被宫人领着,她的位置离燕王妃竟非常之近。
燕王妃发现她,脸上立刻出现嫌恶的表情,鼻子里发出浓重的不屑哼声。
林恩姝和丁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也不善。
梁长乐却好似没听见,与她们指着远处的荷花池,“起名荷花池实在太委屈它了,这么大的水域,叫荷花湖也不为过。”
“水边好多轻舟,待会儿可以泛舟吗?”丁零雀跃问道。
梁长乐还没说话。
燕王妃那边就哼道:“没见识,落魄户。”
丁零脸色霎时难看。
梁长乐轻轻一笑,“能随性赞叹自然之景,期待徜徉于自然美景之间,是赤子之心,纯真自然。
而连这纯真之性都要讽刺的人,可见其气量之狭小,生命之可怜可叹。”
燕王妃闻言,咻的转过头来,“小丫头片子,说谁可怜可叹呢?”她心里骂道。
但上次挨过的耳光提醒着她,千万不要在外头惹是非,燕王可不会替她做主。
她用眼睛狠狠剜了梁长乐一眼,拉着杨佳荣的手道,“这儿空气污浊,有人大放厥词,污了耳朵,咱们去别处坐坐。”
杨佳荣却道:“这里风景正好,而且这席面是皇后娘娘特意为姨母所设。若有人污了姨母的耳朵,也该是那人走。哪有叫姨母为她人腾地方的道理?”
杨佳荣挑衅的看着梁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