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
林清浅心虚的不敢对上顾长庚的眼睛。
她能认出风清扬,因为她是拥有上帝视角的。
她含糊地道:“府中下人常聚一起闲聊,在茗香阁茶楼说的故事,都是她们说了,我听到的,关于风爷爷的事迹,自然也是她们说的,我突然就联想到……”
顾长庚半信半疑,她连忙转移话题,道:“长庚哥哥,我们还是快些回府吧,马上便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林清浅走在前面,顾长庚望着她背影。
她有事瞒着自己。
……
风清扬提着买好的叫花鸡,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正想大快朵颐一顿,一名黑衣男子出现在他身后,无奈地道:“阁主,您老能不能先将自己收拾干净再吃,你如今的样子,连街头的乞丐都比你整洁。”
风清扬睨了黑衣男子一眼,不紧不慢啃着香喷喷的叫花鸡,道:“你懂什么,民以食为天,自然得填饱肚子最重要,一副皮相外在,何须在意。”
“……”
黑衣男子被噎得不想说话。
风清扬道:“寒夜,你何时过来的?”
“阁主您收徒时,属下便已经到了。”
“哦,是吗?”风清扬挑了挑眉,“那你觉得我这徒儿如何?”
寒夜望着风清扬,欲言又止。
风清扬道:“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
“阁主,顾长庚是顾昀之子,想必顾昀您应是有所耳闻,怎么说,他也算是朝廷中人。”
“朝廷中人怎么了?朝廷中人就不能当我的徒弟了吗?”
寒夜眉头拧的死死的,“阁主,你明知我们和朝廷一直是死对头,朝廷费尽心思想彻底剿灭我们,况且您还将令牌给了顾长庚,这不是摆明告诉日月阁的所有人,他是少阁主。”
风清扬方才给出的令牌,并不像他所说,是日月阁人手一块的令牌,那令牌可号令日月阁上下所有人,得此令牌着,便是阁主所认同的下任阁主继承人。
风清扬面上神情变化不大,仍是漫不经心地道:“你且放心,我这一把老骨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这孩子无论日后如何,不会害了明月阁的。”
“阁主,您今日与顾长庚不过一面之缘,您为何能如此肯定?”
风清扬笑了笑,“不知道,就一种直觉,况且他身旁跟着的那位小公子不简单,竟能一眼就认出我来。”
“……”
寒夜额头浮现三条黑线,道:“阁主,属下真的能相信您的眼光吗?你难道一直未曾发觉,那位小公子,其实是个小姑娘。”
“什么?那个小公子是个小姑娘?”
“不错,属下距离这么远,都瞧见小姑娘耳垂上的耳洞,阁主您没发觉?”
“谁会像你这般,仔仔细细的去观察别人的身体。”风清扬撇了撇嘴,道:“我没你这奇怪的癖好,自是没能发觉。”
“……”寒夜再次哑口无言。
好吧,您是阁主,您最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竟是个小姑娘,有趣,真当有趣,老头子我这徒儿收的不错,还碰上了这么个机灵的小姑娘。”风清扬叹息一声,“要早知如此,资质差些便差些,我收这位小姑娘为徒好了。”
“阁主,您若是想,可以再收一名徒弟。”
风清扬却摇头道:“罢了罢了,我既已承诺好好教导长庚,便专心教他,徒儿多了,我这把老骨头可应付不来。”
风清扬解决了整整五只叫花鸡,打了个饱嗝,道:“行了,寒夜我们回桃花村吧,阁里暂不要告知我收徒之事,你对长庚称呼,也暂且不用喊少阁主。”
“是,属下知道了。”
“那行,走吧,还有五只叫花鸡,我们带回去再吃。”风清扬欣慰地道:“收了徒弟就是好,知道孝敬师父啊。”
寒夜跟在风清扬身后,脸上神情变来变去。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承认眼前的人是他们日月阁的阁主。
好丢人!
……
林清浅和顾长庚从挖的地洞回到丞相府。
一进来,林清浅拿了给春夏秋冬买的物件,道:“长庚哥哥,春夏秋冬怕是要等急了,我先回柳园,明日再过来找你。”
话音一落,林清浅急匆匆的走了。
身影颇像落荒而逃的仓皇。
顾长庚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如画般的眉宇微蹙,长身而立,若有所思的站在院中。
……
柳园。
林清浅到了自己卧房,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方才真怕顾长庚会追问为何能认出风清扬之事。
她不能说实话,又怕说多错多,只好脚底抹油溜了。
可顾长庚会不会因此起疑?
林清浅用力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道:“不管了不管了,怀疑就怀疑,他又没证据来证明我不是原身,也不能拿我怎么着。”
想通了,今日累了一天的林清浅冲门外喊道:“春夏,备水,我要沐浴。”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准备。”
翌日。
林清浅在茶楼绘声绘色的讲述一番林清远在国子监恶行,目的终是达到了。
林清浅吃着昨日买回府的小零嘴,边听春夏幸灾乐祸地道:“小姐,奴婢听今日来府上送菜的人说,整个京都城里,都在说二少爷在国子监仗势欺人,欺辱同窗,戏弄先生,为人嚣张跋扈至极,因此还连累了相爷,说相爷一国之相,连自家儿子都教导不好,如何能处理好朝廷之事。”
修身齐家平天下。
林清浅此刻此话颇为有理。
如今能扯上林琅天,自然是最好不过,林清浅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待林琅天回府,她便能乐呵呵看一出好戏。
……
幽兰苑。
徐氏听闻百合所言,面色阴沉,手重重拍在桌上,怒声道:“为何大街小巷上会传出如此谣言!给我查,定要查出是谁散布的谣言!”
百合道:“回夫人,奴婢今日已经让人去问过,说是昨日在茗香阁茶楼,有一名小公子充当说书先生说出去的,不仅说了二少爷的事,还说了朝中好几位大人的丑闻。”
“小公子?可查清楚他的身份?”
“这无人得知,他自己曾说,他远亲与二少爷是国子监的同窗。”
“这人会是谁?”徐氏目光阴测测,下意识便脱口道:“会不会是顾长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