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华云筝送到家门口后,裴尘开口说话了,“差点忘了问了,你是怎么想的。”
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把华云筝问住了。渐渐的,像明白了要问的是什么后,是不由得紧张,正想着组织语言进行回答……“算了,还是听我说吧。”
裴尘手指搓着下巴,“既然你有决心不像其他女人一样活着,那我就来说说我眼里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我说过一句话,女人顶半边天,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样,可以有事业,可以上战场杀敌,乃至追求自己的爱情。”
“对于爱情,在我的理解中,两个人在一起,需要有心动、感动、冲动。”
“今天,妻子和我说了,在你踏出门,跟着我的时候,就是把自己交给了我,就做好嫁入裴家的准备,这也许是个笑话,也有可能不是,但这些都不重要。”
“我说了,你有决心不像其他女人一样活着,那摆在你面前的选择就有很多,在没有找到你真正理想的另一半时,你可以去寻找。”
“……这样说,你能懂吧。”
华云筝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我让先生困惑了,”该说的话也说了,裴尘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在华云筝目送中,裴尘离开了。直到裴尘消失在视线里,华云筝才喃喃自语道:“我懂的,先生并没有对我有什么心动、感动、冲动。”
……晴空万里,今天是个好日子。白马村举行了一场动工仪式,在白马村上,会竖立立起一道城墙。初听到这条消息,大家都认为这是疯了吧。白马村的日子虽算不错,可也到不了劳民伤财建城墙的地步。让其他人把手里的事情放下,来建一道城墙,到时连最基本的吃饱肚子都是个问题。起初,村里的泥匠师傅找村长讨论,剖析这其中要面对的问题,在他认为,村长不是专业人士,无法明白建一道城墙意味着什么。可泥匠师傅和村长谈了不到半个时辰后就欣喜若狂的离开,口里不断说着:“太神奇了,真的太神奇,不就一道城墙,有难度吗,不,一点难度都莫有。”
接着一种叫水泥的东西被大家知道。同时村长放出话,参与建城墙的,都会有饭吃。而家里有男人参与了,其女眷就有机会进入秦家纺织厂学习纺织。秦家纺织厂已经在白马村传开了,只要了解过的,都会知道秦家纺织厂就和一台印钞机一样,每天都会织出一大匹布,拉出去换成了钱。而且,秦家纺织厂还在不断扩张着。本来还受限于新纺织车的投入速度,最后裴尘给朱玲芳提出了一个建议,让员工进行两班倒的制度。这也就让纺织全天候的运转,需要的员工就多了一倍。两班倒的制度,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日夜不停的操劳,会加剧对新纺织车的磨损。关于这一点,秦大仲专门收了一批学徒,在教了一些基础的木工后,这批学徒就成了修理新纺织车的生力军。学徒和奴隶是不一样的。但学徒一样有着约束。尊师重道在任何时候都是受到严肃对待的。大周有律,一个学徒若是敢做出欺师之举,天下人都得以诛之。一个学徒能自立门户,但不能干出损坏师傅的事情。如果没有这样的约束,就会发生教出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那还有谁敢把技艺传授下去。在员工需求量增加后,秦家纺织厂就把目光看向了白马村的妇女们。这也是裴尘提出的建议。在自己看来,纺织并不是什么高超的技艺,只要学了就会。自己目光是放眼整个白马村的,在自己看来,白马村所有可以利用的人,都会成为自己的资源。就白马村的妇女,让她们也来进行纺织,这是把效益最大化。当然,也不可能让事情这么的简单。简单了就会变成廉价。只有通过辛苦获得的东西,才会让人珍惜。正好,建城墙的事情摆在眼前。自己就设下了要求,只有家里男人参与建城墙的,其女眷才要资格学习纺织。有秦家纺织厂名声在外,其他人早都想着削尖脑袋往里钻,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放在眼前,是谁都不想错过。本来,朱玲芳是视纺织如珍宝的。但她如今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当一个人处于不同位置时,看东西的目光就会跟着改变。裴尘为此给她专门上了一课,告诉她已经是做老板的人了,就不要再局限眼前的蝇头小利。这句话用来劝说其他人很难会有效果。但朱玲芳是个女强人,她把话听进去了。建城墙就能吃饱饭,女眷可以学纺织,再加上村长的半动员半命令下,白马村的男人都动了起来。看到大势已成,村长又借势宣布一件事。关于建城墙一切资金运转都来自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秦宓儿。听到秦宓儿这三个字的时候,大家是吃惊、无法想象。大家都知道秦宓儿是谁。可她是一个女人啊。建城墙这样的壮举竟出自一个女人的手。她的另一个身份还是秦家的女儿。秦家在白马村是出名了。先有朱玲芳这个媳妇办纺织厂,后有秦宓儿这个女儿建城墙。隐隐之中,秦家已成为白马村第一大户。只是外人不知的是,秦家的一切都和一个男人有关。“夫君啊,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这本来都是你做的。”
她对着这个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道。“就该用你的名字啊,钱是你在管的,是从你这里拿出钱去建城墙,用你的名字合情合理。”
裴尘从身后抱住了秦宓儿。“这才不是理由呢,夫君明显有别的目的。”
“嘿……记得吗,第一次带你回娘家,他们是怎么说的,灾星?我就想啊,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多幼稚,会有那么一天他们只有仰望你的资格。”
“夫君当时是生气了。”
“是的,我很小气。”
“我才知道夫君这么的可爱。”
“你是皮痒了吗。”
“……”“……”“谢谢夫君。”
“不谢,收起你的眼泪就行。”
“可我就是想哭啊。”
“听话,不要弄湿了衣服。”
……在城墙开始动工后,裴尘就实地去观看,身后跟着的是华云筝。这引得了窃窃私语。但更多的,大家都习惯了。一件事刚发生的时候,是议论最多的时候。而当这件事随后一天天的出现,新鲜感就日渐消散。况且,两个当事人就不把外人当一回事,久而久之,大家也就自生无趣。再者。一个是村长孙女,没有谁敢真的得罪死。另一个身份敏感,现今住在如日中天的秦家里,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大家也就说了几句,就自顾的干起了活。建城墙是一项重大的工程。先在规划好的路线上挖出沟槽。有足够深的沟槽才能稳定支撑上面的墙体。接着就是使用从澜山村运来了水泥和碎石。本来大家都在怀疑,就这样把碎石叠高,再涂上稀软的泥土,这墙要是高了,不就得倒。而事实却让人目定口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稀软的泥土在凝固后,竟和石头一样坚硬。建城墙的难点是要用大块的、规则的石块不断叠加,当城墙越高时,就需要面临把石块抬高的困难。可这个困难被解决了。靠着小块,不规则的碎石,再结合上水泥,轻轻松松就把城墙建高。其实说是建城墙,有点夸大其词。白马村就只有几百个人,刨除一些住得偏僻的,把其他人集中居住在一个地方,范围并不大。城墙要求也不高,只是为了防备匪寇来犯。大多数匪寇也就是比较凶狠的正常人而已。说是建城墙,其实相对的简单。要不然,裴尘也不敢做出规划。带着华云筝,对着正建立着的城墙,指点了一下江山,凑巧遇上华贯闻。这些天来彼此并没少见面。可在外面相遇还是头一遭。华贯闻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孙女。有欣慰,也有叹息。欣慰的是,在跟着裴尘后,孙女从里到外散发出没有过精气神。叹息的是,裴尘还迟迟不肯给孙女一个名分,让那些闲言碎语一直存在。为此,他想过要亲自和裴尘提这事,却被孙女拒绝了,说是自己还没能让先生心动、感动、冲动。反正,他是不明白年轻人之间的事情,就只能让年轻人自己决定。孙女是委屈了点,可至少在裴尘身边是开心的。“爷爷,你也在这啊。”
华云筝口里叫着爷爷,却寸步不离裴尘身边。华贯闻无奈的直摇头。真是长大了,胳膊往外拐了。“先生,咱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打完招呼,华云筝又把关注点放在裴尘身上。裴尘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对华贯闻笑了笑,“我说的是未来白马村的整体规划,正好和村长交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