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把。”
裴尘道。“不等结果了?”
伍宗候道。“为什么要等,猜对了理所当然,猜错了就是惊喜。”
“惊喜?”
“比起壮士断腕,我更喜欢连根拔起,如果知县这样做了,我会很高兴,以后可以省了不少问题。”
“你的意思说……你还打算对付知县?”
“意外?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自己身处的范围内,上头的包藏祸心,在公在私,不得除之后快。”
“要知道知县是朝廷命官。”
“所以我说了,壮士断腕是理所当然,连根拔起是惊喜,知县这次若是包庇范家,那就是给自己绑了一个定时炸弹,到时,砰……只能一起死了。”
“你是想顺着范家这条线,拉知县下水?”
“是啊,可想来,应该不会这么蠢的。”
对于裴尘的胆大妄为,伍宗候早有了解,可听到他当着自己的面说要对付知县,还是吃惊的。要是别人说这话,一定是失心疯,一个平民竟想着对付知县。可要是他的话,一旦被他找到机会,他做出任何事情都不意外。“你说的倒是轻松,不要忘了你身边的人是谁,在一个捕头面前说这话,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
裴尘笑了,“世道若是不公,你是迂腐妥协,还是要争一争?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你早就回答了,要不然,凭你的本事,也不需要只做一个县城的捕头。”
“你是认同我的,但你不如我,不用反驳,这是事实,你最多也就在你所在的职位上做些什么,可我不一样,我有很多危险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会走到那一步,也许会万劫不复,可我就是想知道要是把这些危险想法变成现实会是什么模样。”
“我就想啊,要不就平平淡淡过日子把,可又想啊,我好像没有半点敬畏心,我说过的,我不怕死。”
“我不怕死,连敬畏心都没有,除非我真能与世无争过一辈子,要不然,真要遇到一点事情,危险的想法就会滋生一点,与其如此,那还不如主动做些什么。”
“而事情一旦做了,就不可能半途而废,而一旦做了,就要认真去对待。”
“明白了吗,你不如我,我不怕死,还没敬畏心,在你眼里知县是朝廷命官,可在我眼里,他就是一颗蛀牙,就该拔掉。”
“道理其实你也懂,但你是个捕头,你身上有着枷锁,外界的,自身的,你跳不出来,但我可以,其实我赞同你说过的一句话,我站的高了点。”
“还是那句话,世道若是不公,你是迂腐妥协,还是要争一争?真要说起来,我其实是做了你想做,却不敢去做的事情,你会把我抓起来?想想,有点可笑,再想想,有点可悲。”
自己可笑?自己可悲?第一次,有人把这样的词语加持在自己身上,可却没能说出他的不对。要是真的把他抓起来,那自己就是真的可笑又可悲。“你是故意和我说这些的。”
伍宗候突道“听出来了,是的,要不然何必大费口舌,种下一颗种子,会长成什么样,真让人好奇。”
伍宗候表情变化着。他说他能跳出来,说自己不如他,这就是一个魔咒,引人走向危险的魔咒。如果心里没想法的人,自然不会想太多。可要是心里有想法的,那就会去想。在他脸上能看到的人畜无害,可看仔细了,能看到他身后站的是一个魔鬼。“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那么可怕,就是蛊惑人心而已,真正可怕的不是我的蛊惑,而是你的人心。”
“好把,我可以把话说清楚点,你说的很对,我是拿价值看待人的,为什么会和你走到这么近,不外乎你有我想要的价值,那我要怎么得到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给我。”
“我做的事情都有明确的目的性,会对付范家和知县,其实有这么一个目的,你比谁都清楚官府是什么模样,我就猜测啊,你有时候会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做些什么,而我现在做的,以及以后要做的,就是你想的,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这就有趣了,我是在做你想做的,这是在变相的帮你的忙,那你是不是也该帮我的忙,把我想要的给我。”
竟还有这样的道理……把自己做的事情,说成在帮别人的忙。想着要别人的东西,却还要别人给他。这还要不要脸啊。伍宗候好气又好笑,“那我是该多谢你帮我做了想做的事情?说说把,你要我给你什么。”
“武功。”
裴尘:“关于武功的窍门,要怎么样才能练出气。”
“你竟是对武功感兴趣?”
伍宗候真的是意外。不管从那方面看,他和武功的关系都不大,而他说了这么多话,做了这么多的铺垫,为的则是武功。“是的,事情是这样的……”裴尘把事情说了一遍。“你竟为练功保持童子之身?”
这是伍宗候第一个关注的地方。“难道没有用?”
“也不是,我知道有一门练气功法,如果是童子之身就可以速成。”
裴尘眼睛一亮,“是什么功法?”
“你想学?”
伍宗候的表情变得玩味。“有机会学吗。”
“听说过采花贼吗,在采花界就有这门练气功法,以童子之身学习效果最佳,代价就是……你需要女人。”
裴尘,“……你是认真的?”
“是认真的,不用这个样子,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成为采花贼,要是有本事,能够妻妾成群,何必去做采花贼,对了,这门功法宫中也有收录。”
裴尘只觉得荒唐。可想想好像也没错,要说天底下谁的妻妾最多,当然是那位坐拥三千后宫佳丽的。能被宫中收录的,证明这门功法确实有可取之处。要是有了这门功法,自己的童子之身就能物尽所用。也许,这也不是不能考虑的事情。“除了这门功法,还有别的吗。”
如果选择多了,自然选择最优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你没有习武资质,人无完人,总不能样样称心如意,你能做出那些东西,还这么有头脑,怎么也不可能让你再成为一代宗师。”
裴尘沉默了,这话……确实有点道理。关于习武资质,自己也曾有想过,现在伍宗候又提起。“想要知道你是不是有习武资质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只要你愿意的话,你可以让别人学习你说的那门武功,要是别人学的会话,不就能说明问题。”
“这话换成别人,我是不会说的,毕竟武功涉及传承,最受人看重,武功不可外传,是根深蒂固的,可对于你,你应该没有这方面的困惑。”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是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习武资质。让别人学习七星龙渊剑就可以。要是别人能学会,就说明自己的习武资质确实不如人。伍宗候看的确实准,自己可没有什么武功不外传的想法。其中有一个原因。七星龙渊剑本来就是捡漏得到的。当然,不是轻易得到的,就可以随便糟蹋。真要让别人学习,也要好好想想要让谁学习呢。必须是自己信得过的人。……关于范家和秦氏商铺的事情,知县做出了判决。范家的罪名被揭露,罪名包括了,买通人栽赃陷害香皂毁容,指使黑衣蒙面人冒充摩坨寨打劫秦氏商铺。罪名被公诸于世后。作为主簿,范经纶被罢职,范家家主范建诚补偿期间对秦氏商铺造成的一切损失。同时,二人收监待办。这也预示着范家将走向衰落。对于这些事情,裴尘并没有去关心,就连知县想要和秦氏商铺负责人会面,也是交给掌柜伙计处理。知县做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惊喜。对方怎么也是一个知县,没有找到机会,就只能虚与委蛇。在得到足够多的好处后,秦氏商铺重新在定远县开张。这些天来,裴尘忙着做一件事情。秦宓儿被自己接到了身边,自己把七星龙渊剑交给她学习。要说自己最信得过的人,就是秦宓儿了。让一个女人习武,也就裴尘能想得出来。在外人看来怕是失了智。可在自己,妻子要是能成为一代宗师,自己余生就可以抱大腿了。被一个一代宗师包养,想想,妥妥的人生赢家。要是秦宓儿能学会七星龙渊剑。也就说明自己真的没什么习武资质了。而事实就是……裴尘看着老天爷发呆,心里想的是,老天爷为什么这么的不公平。“夫君,我怎么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秦宓儿道,“也许是胎气。”
裴尘随口说道。突然间沉默了。“呃……怎么了吗。”
发着呆的裴尘,反应有点迟钝。“夫君在说我不守妇道。”
秦宓儿语气平静,只是过于平静。“呸。”
裴尘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把秦宓儿拉进了怀里,“好拉好啦,我的女侠大人可是很小气的,容不得这样的玩笑,下次要是再说,你就拿剑斩了。”
“夫君又在说我不守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