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院子中。华云筝在给裴尘捶背,秦宓儿依偎在裴尘怀里,诉说着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时不时的,就能看到裴尘的手在秦宓儿身上不规矩着,惹得秦宓儿面红耳赤,身后的华云筝则看得小鹿乱撞,心里想着,若这人是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夫君啊,以后是不是要多一个妹妹了。”
秦宓儿道。这多一个妹妹指的自然是苏如烟。“还说不准啊,她都还被我瞒着,指不定发现我骗了她后,就把我恨上了。”
裴尘道。“可她是心甘情愿被夫君骗的啊,会心甘情愿被夫君骗,这是爱煞夫君了。”
华云筝也开口了:“真说起来,先生也不算是在骗人,先生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示过喜欢过她,是她自己往先生身上贴,我反而觉得她的心计好,看出先生不凡,就想把先生绑住。”
这话是站在一个旁观者角度进行分析的。当然,要说没有半点私人感情也是不可能的,除了屠七巧和杨凤娇外,自己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裴尘反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怎么把我说的这么好,我接近她,本来就是有所计划的,当然,很多事情却是错打错着。”
“夫君本来就这么好啊。”
秦宓儿:“夫君刚才说她是什么来着,受虐倾向?什么是受虐倾向?”
裴尘手指搓着下巴,“确实是有这个感觉,要怎么说呢,好像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受虐倾向的人坚信,灾难、痛苦和贬低最终会得到报偿。在内心深处的一个阴暗角落,受虐者像殉教者一样想:为了能在天堂里呆一小会儿,值得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
听到这样的解释,秦宓儿思考了一小会:“这么说,她很可怜?”
“确实是满可怜的,外表是光鲜亮丽的花魁,但能成为花魁的人,哪一个不是经历常人无法经受的事情,最后还要像鸟儿一样关在笼子里供人消遣。”
“是真可怜。”
秦宓儿:“不过,好在她遇上了夫君。”
“遇上我有什么好的,我又不是真的对她好。”
华云筝:“先生别忘了,她有受虐倾向,不对她真的好,才更让她无法拒绝先生。”
“呃……”裴尘不好反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秦宓儿:“那等时机到了,宓儿就帮妹妹赎身,好让她服侍夫君。”
裴尘敲了她的脑袋,她怎么就能不吃醋呢,竟还要给自己找女人。“这是要给一个花魁赎身,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只要她是愿意的,还不容易吗,反正我们又不差钱。”
不差钱三个字从她口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看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单薄朴素,身上也没有什么贵重饰品,手中只带着一只手工编制的竹编戒指。就她这样一身行头,竟说出不差钱三个字,要是被外人听到,一定是贻笑大方。可如果加上一个名头就不一样了。这她是秦氏的秦宓儿。她说她不差钱。确实,她是真的不差钱。看着小桌子上那一本本账本,就知道秦氏有多赚钱了。而秦氏的钱,从一开始就是她在管的,裴尘从来都不管钱的。裴尘伸手揉了揉秦宓儿的头发,感慨道“真是富婆啊。”
秦宓儿却羞涩了,“这还不是筝儿的功劳,做生意的事情我又不懂,只负责收钱而已。”
“这样说,我以后不就可以躺平了,你是一代宗师,云筝是大老板,我等你们养我就够了。”
“行啊,可是……夫君是个有志向的人啊。”
秦宓儿抚摸着裴尘的脸颊,这个男人怎么可能躺平,就连自己也看不清他,他的志向和那星空一样遥远的不可窥视。裴尘却沉默了,自己的志向?自己有志向吗?自己的志向又是什么?也就是觉得自己能改变一些东西,所以就去做了。“可这样会很累的啊。”
裴尘道。这句话不只是在说自己,也是在说自己身边的人。就秦宓儿和华云筝,以后遇到的事情只会更多。秦宓儿:“要是太安逸了,不就成了一日一日的重复,累了点,但想想自己却做了那么多事情,这不是很好吗。”
是啊,人活一辈子,要是不留下一些痕迹,活着岂不是没有意义。“那你呢,你有什么想做的?”
秦宓儿摇了摇头,又坚定道:“夫君要做的事情就是宓儿想做的事情。”
裴尘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怎么就能这么讨人喜欢呢。“那云筝呢,你有什么想做的。”
“我?”
华云筝心里多了一丝甜蜜,果然,先生一样是在意自己的。自己想做什么?自己就是不想像一般女子一样活着。而如今,自己做到了。华云筝一时间沉默了。随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先生,已经有好久没有让我替你想事情了。”
如果真说有什么是自己要做的,就是做先生身边的小助手。“好啊,那你就来帮我好好想想。”
把小桌子上的账本清空,裴尘拿来了纸和笔,边想边写。想完写完后,再交给华云筝。华云筝仔细的看了一遍,想了些许久,说道:“眼下我们的头等大事就是要解决程家军。”
“我们如今取得的成果有,炸沉了程家军运送盐的官船,还把和紫薇军买战马的事情嫁祸在给了程家军。”
“这一步棋是最关键的,是置程家军死地的根本,眼下这件事有两个切入点。”
“屠姑娘和杨姑娘去找郑浩义了,想要让紫薇军帮忙做些事情,就程飞英的事情,总该给个交代,但这个交代不能是白马村。”
“程飞英对外是说找到有关战马和盐的线索,这就是可以利用的地方,”“要调查战马和盐,总是绕不过紫薇军的,让紫薇军承认程飞英的事情与他们有关,也就合情合理。”
“想让紫薇军配合并不困难,只要给足利益就可以,反正紫薇军也不怕程家军报复。”
“这件事情的后续有着很大的利用价值,先是让外人知道,程家军并不可怕,连程飞英带着精锐都死光了,程家军的其他人一样可以死。”
“这件事情还需要有一个另外一个人物。”
“让外人怀疑程家军勾结紫薇军这一点是不能有改变的,可紫薇军为什么又要对付程飞英呢,这个问题必须解释得通。”
“这就需要一个人物。”
“他是程家军,他勾结了紫薇军,他又想要程飞英死。”
“让人进行这样的猜测并不难。”
“若不是内部有问题,怎么会有官船事件,还让人找不到半点痕迹。”
“若不是内部有问题,程飞英和精锐,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外人只会想,一定是程家军出了内奸,毕竟没有人会想到有我们的存在。”
“如果真有一个内奸的话,他做这些事情,自然就是为了给自己谋取好处。”
“而经过昨夜后,这个人物就有了,他就是程飞尧。”
“程飞尧杀了程飞杰,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在他身上这个污点是洗不掉的。”
“而程飞杰一死,加上程飞英也死了,放眼整个事情,程飞尧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如今只需要一个舆论,让大家都认为程飞尧就是和紫薇军勾结的人,战马和盐是他做的,程飞英是他害死的,再加上程飞杰是他杀死的。”
“只要舆论一成立,程家军就要变天,到时程开泰要怎么面对程飞尧,而就程飞尧在程家军的势力,结果就是父子相残,程家军会变成自相残杀的局面。”
说到这里,华云筝停歇了一会。裴尘也不打扰她,等待她的下文。一旁的秦宓儿给她倒了杯茶,让她润润嗓子。停歇了一会。华云筝继续说道:“另一个切入点就在杨肃宁和赫章允身上,最后要和程家军对垒的就是他们两个人。”
“他们一个是郡守,一个是特使,总不能人我们自己和程家军叫板,这样名不正言不顺,阵要赢了,民与兵斗,这是犯法的。”
“借着杨肃宁和赫章允对付程家军,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咱们就看狼虎相争就可以。”
“杨肃宁那边。我们已经给他制造了程如玉这个机会,不管杨肃宁怎么做,对我们都不会太差。”
“要是把程如玉绳之以法,就是打算真的和程开泰闹掰,关于这点,可以通过死了的那人想办法,这人家里是富商,能力不小。”
“要是把程如玉放回去,就程如玉如今的状态,以后闹出来的事情只会更加的不可收拾,我们需要做的是预防她会对我们下手。”
“其实杨肃宁要怎么做,我们不好过多参与,免得被怀疑我们是不是另有目的。”
“至于赫章允那边,就只能看苏姑娘的表现了,苏姑娘真要能说动赫章允对程家军下手,那就是最好不过的,最好是能让他们玉石俱焚,毕竟这个赫章允对先生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