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妈妈又在逼你喝中药？”
听到中药两个字，温乐恬面目扭曲了一下。
她前段时间学习压力太大，内分泌紊乱，她妈知道了以后，连夜给她买了一大堆中药让她调理身体，现在家里到处中药味，就连她身上都好像被中药腌入味了，感觉隐隐约约有味道飘散出去。
她生怕别人闻到，露出嫌弃的表情，那她就会很社死。
“我身上，没有那种味道吧？”她弱弱试探开口。
“是有一点。”
“啊！”温乐恬的脸色刷一下变得苍白。
“真的？”眼睛瞪的圆溜溜。
沈离点点，眼睛微微弯成月牙，浮现出浅浅笑意。
“跟你开玩笑的，不过是有一点点，不特意仔细去闻的话，还是闻不到的。”
温乐恬放心下来，“那就好，我们快走吧。”
沈离点头。
“什么兼职？”
“超市试吃促销员。”
“我跟你？”
“不，只有你。”
“嗯？”
“我是理货的。”
“理货？”
“是。”
“你这个好像比我这个还要累，需不需要我跟你换换。”
沈离摆摆手，“不用，我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
“那理货员也会跟客人接触到的呀。”
“很少。”
来到超市，沈离和温乐恬被人带去换了衣服，因为沈离不止做过一次理货员这个工作，所以比较娴熟。
温乐恬不一样，她没接触过这类兼职，脸红到脖子根，结结巴巴的鼓起勇气上前跟人推销。
沈离认真点着货架上的货，全然不知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纤长身影，一直垂眸盯着她看，看了许久。
“沈离。”身后的人影突然出声。
沈离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笔抖了抖，啪嗒掉在地上。
季归辞弯腰替她捡起来，不动声色用掌心将笔上的灰蹭干净。
“这么大反应。”
他将笔还到她手中。
“你怎么在这？”
“我家在这附近，恰巧出来买点东西，怎么？在这里兼职？”季归辞上下打量她。
季归辞上身穿着素白色的短袖，下身一条黑色五分短裤，手里捏着包黄瓜味薯片，身后是个购物车，里面装着一两袋零食，像是才开始挑。
“嗯。”
“怎么跑这么远来打工？”这里离她们家的确远了点。
“这边兼职比较多。”
“你出了好多汗。”说着他从身后货架拿了一包抽纸，打开递从中抽出纸巾递给沈离。
“这个我一会会付钱，你不用担心。”
沈离捏着笔的手，微微渗出一层薄汗，她盯着莹白指尖上的纸，只是稍做停顿，伸手接过。
“谢谢。”
“来买东西吗？”话一出口，沈离觉得自己问的问题莫名的傻。
来超市当然是来买东西，更何况人家还推着购物车。
季归辞捏薯片包装袋的手指微动，发出窸窣声响，然后随意将它丢进身后的购物车中。
“嗯，来买东西，买点吃的。”
“好，那我要继续工作了。”
季归辞点头，但未动。
沈离慢慢背过身去，继续盘点着货架上的物品。
只是，身后的季归辞存在感太强烈了，沈离不得不分心去注意他这么个大活人。
为什么还没走。
怎么还不走……
沈离心里嘟囔。
她不敢说出来。
终于到了零食货架，季归辞开始挑挑拣拣，但依旧是跟在沈离左右，她点完一排，他就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然后丢进购物车里。
沈离的心里那个压力大啊。
也不知那群人抽了什么风，刚开始看到季归辞这么挑零食，竟然以为跟在理货员后面是什么小妙招，竟然在季归辞的身后排起队来，刚开始是一个。
季归辞没理。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人越来越多，排队越来越长，他们也不问为什么。
这样的长队，在这个超市里，突兀显眼怪异。
季归辞崩紧下颚，回头瞟了一眼。
“……”
沈离的手也和点货速度，要快出残影，堪比火影结印。
累啊，第一次这么累，压力也像一块块小石头压在她身上，越来越沉。
她不经意扫了眼季归辞身后的长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抬眸又看了一眼身后站得笔直季归辞，对方表情十分的无辜。
终于，倒是有人受不了了。
“我从来没见过没零食还要排队，这家超市也真的是够奇葩的。”
“我天天都来这家超市买东西，什么时候有出了这样的傻逼规定。”
“管理人员呢！”
沈离弱弱的从地上站起来，她刚才不是没跟他们说，不需要排队，有些人就是不听啊，偏要排，那她就随他们去了。
她也搞不懂这群人什么毛病。
沈离上前，走到正嚷嚷着要见领导的男人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你们这里还真的够奇葩的，买个零食还要排队，脑残啊！”
“……”
“我们这边是不需要排队的，你误会了。”
“不用排队？”对方一副一脸吃了难吃的狗屎，一样的臭。
沈离点头。
“那你们干嘛不说啊，靠，害老子排这么久，还没排到卖泡面的，神经病。”男人说完，怒气冲冲的离开队伍。
她说了，没人听。
男人一走，队伍也散了。
“你这个不是网上学的什么小妙招吗？”
首排的第一个女人问季归辞。
“……”季归辞无语。
“我并没有说过，这是什么妙招。”
女人脸色一红，嗔怒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女人走了。
季归辞和还傻站的沈离面面相觑。
“我刚才跟他们说了不用排队。”
季归辞点头：“我知道。”
“……”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在我后面！
“不走吗？”
“你下班了？”
“没。”
“好。”
所以呢？
没了？
沈离捏紧了手里的笔，那张理货单上，密密麻麻已经写一半了。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跟着我。”
“没有啊。”他突然微微弯下腰，朝沈离凑近了脑袋。
“其实这是我跟网上学的小妙招。”
“嗯？”
“跟在理货员身后，能买到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