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放学,沈离一出教室的门口就被人勾住了肩膀,那人身上隐隐散发着运动后的气息。
“徐咨铭你想干嘛?”沈离被他勾一直往前走,想挣开,却没挣动。
“沈离,你不打算跟我们打声招呼就回家吗?”赵蓓欣的嬉笑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季归辞单手勾着书包站在教室门口,等着江望,听到这声他抬起头,一眼就看到,徐咨铭勾着沈离的肩膀回头看。
他的脸刷的一下变的黑沉,他将书包丢进江望的怀里,然后快速上前,强行勾出一个嘴角,但眼中的狠厉却不像是在笑。
徐咨铭乍一看到季归辞,脸色也不好,他搭在沈离肩膀上的手不自觉松了松,沈离趁机从他怀中逃出,站的远了些。
季归辞上前勾住徐咨铭的脖子,“小寸头同学,你又找沈离小同学什么事呀?”
他一边勾着他的脖子一边往外走,江望怀里抱着季归辞的书包,催促着沈离跟上。
她眉心微动,脚步只是稍作停顿也跟了上去。
明眼人都知道,一会可能又有事会发生。
来到校园有些漆黑的树荫下,只有旁边昏暗的路灯稍微能看得清人脸。
季归辞松开徐咨铭,收起脸上那抹强扯出来的笑。
学校的夜晚幽静,沐浴冷月华光,树影凄凉;教学楼灯一盏盏灯在熄灭,徜徉凛冽冷风,身影拉长。
沈离一出现,徐咨铭的眼睫微动,他冲沈离挑了挑眉,然后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沈离站在季归辞的身侧,脚步停下。
“过来啊!”徐咨铭出声。
季归辞眼眸一转,落到沈离的身上,他向前一步,用身体挡住徐咨铭的视线。
徐咨铭眼眉一挑,嗤笑出声,然后嘴圈成一个小o型吹了个口哨。
“沈离,干嘛呢?躲后面干嘛,过来。”他的脸慢慢冷了下来。
“小寸头,你们什么关系啊?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江望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嘴角崩直,眉一凛。
徐咨铭:“我们什么关系?”
江望:“对,沈离遇到你还真的是多灾多难,你该不会是什么犯罪分子吧?”
沈离:“……”
徐咨铭:“你可以问问她,我们什么关系。”
季归辞的俊眉凝得更紧。
江望放下手臂,垂在两侧,他转头去看被季归辞用身体遮住大半的沈离,又看了看吊儿郎当的徐咨铭。
江望:“他不会真是你男朋友吧!”
徐咨铭的脸上先上出现了由衷的惊愕,然后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肩膀抖动,胸口剧烈的起伏,这大概是他今天遇到的最好笑的事了。
江望:“不是,你笑什么笑,不会真的是吧!沈离你倒说句话啊,平时就像个哑巴,说句话就好像求佛开金口。”
沈离觉得江望的比喻有点好笑,她无奈叹了口气,拉了拉季归辞的衣角想让他回过头来。
她仰着脖子轻声辩驳,“他是我继弟。”
季归辞听完没什么反应,倒是江望听完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他掏了掏耳朵,觉得是自己没听清,“沈离,刚刚有蚊子飞进我耳朵里面了,你再说一遍。”
季归辞:“那是她继弟。”
江望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不要你说,我要听她说。”
沈离:“……”
她明明说的够清楚了,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震惊的事,为什么江望能吃惊成这样。
“他是我继弟。”沈离再次开口,这一次语句还放慢了些。
“卧槽,我tm跟你当了两年的同学,现在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差点我就以为他是你男朋友了。”
沈离:“你想多了。”
“所以小寸头是你的恶毒继弟,他欺负你你不反抗啊?”江望发出灵魂拷问。
被莫名cue到的恶毒继弟徐咨铭:“……”
有病。
沈离想要辩解,小模样纠结的想找出了理由,“打不过。”
江望:“……”
好吧,当他没问。
那边的徐咨铭也笑够了,但眼底还是仍有笑意化不开。
徐咨铭:“女朋友,来啊,到哥哥这来。”
江望:“妈的小寸头你可真变态啊,乱叫什么?”
徐咨铭挑衅一笑,“关你屁事。”
“沈离过来,回家了。”
沈离没理他,反而是拉着季归辞走了。
她抓住季归辞的手掌,回应般才抓上对方立马握紧。
交握的贴合处传来的温热触感像是凭空生出的藤蔓,顺着胳膊肩膀,自下而上缠至心间,绕得她心跳忍不住加速。
心像一片冰川漂浮的汪洋有船来航,在一片骤雨暴风中跌跌撞撞。
她回头看到对方唇角的弧度,大脑只觉得一片空白。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她只想带着他离徐咨铭远一点,不想让他与对方再沾惹上半分。
然后,她看到对方垂在两侧的手,忍不住牵住,她的确这么做了。
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已经拉着对方走了好远,手心因为紧张而隐隐渗出汗液。
“你继弟经常欺负你吗?”虽然这个时候,他不应该问这种问题破坏气氛。
可见到她在徐咨铭就透露出防备的样子,他的内心突然被揪了一下。
怎么她一直被欺负呢?
在那之前,到底是谁在保护她呢?
他不懂一个这样一个女孩,到底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季归辞心里忍不住心疼。
沈离一直没有说话,她一直闷头往前走。
季归辞握住她的手稍稍一用力。
“沈离?”
她终于停下了脚步,“季归辞,其实我这个人,不太好。”
季归辞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面向自己,少女低着头,手紧紧的攥紧,说出这句话后,她像是松了一口气。
气息从后头裹挟着而上,温热呼吸喷在她的头顶,昏黄的路灯斜照下来,水泥地上,是两人的灰色影子交迭在一起。
季归辞将她抱入自己的怀中。
“可以抱一下吗?”
沈离的头贴近他的胸膛,听着那急促的心跳声,轻声开口:“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实在是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