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请假是因为生病吗？”
“是。”
她轻轻拍了拍季归辞的背。
“沈离。”他叫她的名字。
“嗯？”
“你怎么还没回答我啊？”
沈离的身体一顿，“回答你什么？”
“沈离。”
“嗯？”
“我跟你表白了。”
“可是，我们现在还是学生。”她轻轻推开季归辞的脑袋，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
他的额头隐隐出了薄汗。
“你还在发烧呢，回家吧季归辞。”她一字一句的说。
“那我能跟你早恋吗？”
沈离摇头。
“所以，你拒绝我了，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别跟我说是好朋友？哪个好朋友会这样。”季归辞的声音里掩盖不住的失落。
“哪样？”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得咬紧下唇。
“就是……”他盯着沈离的眼睛，然后突然靠近，在沈离的脸上浅浅啄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仿佛在沈离的脑中炸开。
她手足无措的推开季归辞，竟然还将他推了个踉跄。
季归辞低低笑了两声，又目光炯炯的看着沈离。
“你……”她拧了拧眉，然后缓缓摸上自己的脸颊，“我们这样不好。”
“沈离，我想跟你早恋。”
有人出校门口时，猝不及防听到这一句，嘿嘿的笑了一下，季归辞回头，那女生眼睛睁了睁，脚步飞快的跑开了。
沈离的脸更红了，她拉着季归辞往好说话的地方，在学校门口说这种事，她总觉得怪怪的。
沈离先是去了趟药店，给季归辞买药，顺便问了一杯温水。
她将药盒递给季归辞，药店投射出来的灯光下，沈离的脸看起来十分的严肃。
季归辞垂在两侧的手微动，他伸手接过药。
“吃两颗。”沈离提醒。
修长的手指从药板上，挤出两颗药，如同吃糖般丢入嘴里，药有些苦涩，接过沈离递过来的手，他一饮而尽。
“现在能说了吗？”季归辞问。
“你现在不是在跟那个……”沈离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如同呢喃细语，季归辞没听清。
“跟哪个？”
沈离抿了抿唇角，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季归辞你别玩我。”
“我玩你什么了，你觉得我在逗你玩？”对上女孩认真的目光，他收起脸上的笑，整个人也变得严肃。
“沈离，没跟你开玩笑。”
“你如果已经跟别的女生在一起了，就，就就。”她就了半天没就出个所以然。
他挑着眉，眼底浮现出笑意，暧昧非常。
“沈离你可别冤枉我。”
“你今天都勾人家肩膀走了……”我哪里冤枉你了。
“不是，谁这么造谣老子的，沈离你信了？”季归辞给气笑了，生了个病，头顶莫名还背个锅。
“不是吗？”
“不是！我发誓，我真的没有！”
“哦。”沈离的心里压的那块石头突然就没了。
“所以。”季归辞向低着头的沈离又凑近了些，“你是因为这个才拒绝我的吗？”
“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可以告诉我吗？”说着，他又贴近了些。
“我现在不行。”
“那什么时候可以。”
俩人的肩膀已经碰到了一起。
“高中毕业之前不能谈恋爱。”
“那就糟糕了。”季归辞说完叹了口气，他装模作样的故作思考的模样，落在沈离的眼里，看起来十分的纠结。
“怎么糟糕了？”
“我是在想，你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要是你背着我偷偷谈了男朋友怎么办啊？”
“不会谈男朋友。”
“真的吗？”
“嗯。”她认真点头。
“那也不行，高中毕业才在一起，我凭什么等你啊沈离？”
这句话让沈离梗住了，她眉心蹙的更紧。
身体不自觉的向后小退了半步，离他远了些，季归辞的眸色暗了暗，又往前。
“没让你等。”
“我偏要等。”
“我没说不许你跟别人早恋，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沈离逆他一眼，“你明知故问。”
“非男女朋友的关系吗？”
沈离不说话了。
“那好吧，那你总不能不给我名分吧？”他这话说的认真。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
夜色昏暗，路径难辨。远处的灌木树丛在夜风里疯狂地摇曳，发出阵阵呼啸之音，遥遥望去，犹如疯狂狰狞的野兽，令人毛骨悚然。
今天的风有些大，白天还下过雨。
虽然路已经半干，但仍有些潮，地上有积水。
她跟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如涓涓细流，不娇媚，像一股甘洌的清泉，听上去很舒服。
“什么名分？”
“比如说，预备男友什么的，我总得排着队吧，我可站的第一个，你可不能……越过我找了其他人，要不然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少年的目光炙热坦诚，如湖水般清澈见底，如皓月般皎洁明亮。
“不会。”
“好，沈离啊，我们高考结束就在一起吧。”
“嗯。”
“拉个勾？”
沈离被他逗笑了。
“你还是小孩吗？”眉梢舒展开，点漆般的眸子像有亮光流动，莫名看起来有点傻傻的。
然而，她去先他一步伸出小指，在他面前弯了弯。
他看到她的蠢里蠢气的呆萌样，嘴角的弧度缓缓上扬，磁性的笑意顺着喉咙慢慢溢出，也伸出小指头勾住她的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猪八戒。”季归辞的语调悠悠，模样瞧着还有些认真。
勾着她的手指竟然还晃了晃。
莫名的就戳中了沈离的笑点，她噗嗤一声，眼眶里盈满了笑，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
“你笑什么？”
“你好幼稚。”
“是，我很幼稚，所以你要是骗我，我可要跟你闹了。”
“怎么闹？躺在地上打滚吗？”
“嗯，躺在地上打滚。”他用自己的拇指贴上沈离的拇指。
“盖了章了啊！”
沈离回应般，拇指稍稍用了点力，也按了回去。
“嗯，盖章了。”
“我送你回家吧。”
沈离冲他摇摇头，“不用，我家就在前面，你还生着病呢，快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