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宅。
沈如东坐在梨花椅上,慢慢品着一支红酒,时不时看一眼放在一旁的手机,眼神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兴奋。
“老公,那个女人真的会动手吗?”
说话的是第二任沈太太苏音。
沈如东脸上的笑是胜券在握,“她拿了七千万,当然会动手,女人嘴上说的好听,其实都是见钱眼开的货色,为了钱什么都肯干。”
他语气中不加掩饰的鄙夷,丝毫没考虑到苏音也是女人。
苏音没有丝毫不快,低下头笑了笑,为他斟上一杯酒,“那我先恭喜老公,马上就要得尝所愿了,这支酒是82年的,年份难得的佳酿,很适合庆祝,再喝一杯。”
沈如东兴致不错,伸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端起酒杯继续得意地喝着。
再过半小时,是他和慕朵约好的,送她离开的时间,当然她永远上不了飞机……
“嗡……”
手机忽然响起。
沈如东回过神,看到屏幕上闪烁的电话号码,脸色渐渐有些难看。
是沈劲打来的。
……
大床上,昏迷中的慕朵悠悠转醒,只觉得身体像被拆过,口干舌燥的厉害。
她坐起来打开灯,却见床上只有她自己,身边乱糟糟的半个床位是空的,沈劲不在房间里。
喉咙火辣辣的,慕朵下床穿上拖鞋,拖着酸痛的身体,下楼去找水喝。
“别等了,我没吃药,你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走到楼梯上,忽然听到下面传来的男人低沉的声音。
慕朵停下脚步,低头看去,只见穿着黑色浴袍的沈劲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潭川恭敬地站在一旁。
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什么。
沈劲低笑了声,他明明在笑,脸色却是完全不同的阴戾,不紧不慢地道:“沈如东,让个女人来给我下药,这种办法也亏你想得出来,我不过是睡她几天,一个给我陪睡的女人,你还真以为我看上她了,觉得她有机会得手。”
“实话告诉你,她对我掏心掏肺,什么都说了,还表忠心永远不会背叛我,竟然会相信女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睡她几天、陪睡、掏心掏肺……
听着沈劲嘲弄的声音,像一把冰锤,一下一下把慕朵残存的睡意悉数砸碎,后背出了一层冷汗,湿透的衣服紧贴着身体,好冷。
如果她没听到这番话,她会真以为沈劲被自己今晚打动了,还沾沾自喜觉得距离拿下他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这番话让她知道,她太高估自己、低估这个男人。
慕朵默默看着下面沈劲白皙阴鸷的俊脸,沈如东一定想不到,沈劲和他通话时是这样的表情。
这个男人的演技远胜于她。
他留下她,不是因为信任,大概是……没玩腻?
慕朵默默看了眼楼下沈劲白皙的脸,转身回房间了。
楼下,沈如东无计可施地放了狠话,狠狠砸了电话。
沈劲握着手机,唇角假装的笑意也消失了,阴鸷从眼底蔓出来,整个人阴郁的厉害。
潭川看了看他,“沈爷,您为什么要那样说嫂子?”
他把慕朵说的像一文不值的玩物,他这个旁观者都听不下去了。
沈劲冷冷地开口,“不然我该怎么说,让沈如东觉得我在乎她?”
慕朵没有给他下毒,继续安稳留在他身边,如论如何沈如东都不会放过她。
只有让沈如东觉得,他根本没把慕朵当回事,只是个暖床的工具罢了,他对慕朵有戒心;沈如东不会在无用的棋子身上浪费时间,才会放过慕朵。
沈劲有些暴躁地闭上眼,连自己在乎的女人都不敢承认,这种感觉窝囊极了。
不过就是想护着她,不过就是不想让她有一点风险。
他可以派人守着慕朵,可沈如东在暗处,谁也不保证她24小时绝对安全,而且不止沈如东,还有沈家其他不安分的人也会打她的主意。
潭川反应过来,眼里闪过一抹了然,感慨道,“嫂子跟着您,其实挺危险的。”
若不是因为沈劲,慕朵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就算她父母对她不好,至少也不至于要命。
沈劲俊脸一沉,睁开眼阴沉着脸上楼,“她自己贴上来的,危险也只能受着。”
……
第二天,慕朵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她拿过手机看时间,见还有几条来自慕雅发来的信息,无一例外都是恶毒的诅咒辱骂。
慕朵没回复,直接把手机放到一边。
慕雅那种人,就是典型的越理她越来劲,晾着她不管,她才气得跳脚。
洗漱完,慕雅扶着楼梯扶手下楼,“管家,麻烦您帮我安排车去医院,我……你怎么在家?”
沈劲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他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周身有种清冷干冽的恣意。
“过来。”他道。
慕朵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挪到沙发旁,沈劲长臂一伸将她拉到腿上坐着,手臂圈着她的腰。
慕朵:“你怎么没去公司?”
沈劲掀起眼皮看她,“怎么,不想看到我?”
如果不是听到他昨晚那番话,她还真以为他在和她调情。
慕朵抿了抿唇,抬眸甜甜娇娇朝他笑,娇软的身子柔弱无骨地靠着他的胸膛,“当然不是了,我巴不得能一直看到你,昨晚我做了个噩梦,梦到你又丢下我去出差了,好多天不理我。”
她明显在说谎,沈劲却也没和她计较,大手在她臀上拍了下,笑骂道,“昨晚还没够?刚起床就开始发骚。”
呵,他不就图她这个,真装!
沈劲修长的手指勾着她一缕长发把玩着,“有人要见你。”
“啊?”
沈劲朝门口喊了声,“进来。”
只见潭川一脸严肃从外面走进来,大步来到沙发旁,面对慕朵,双腿直直地跪了下去。
慕朵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站起来,这时揽在她腰上的男人大手用力一压,将她按在他腿上,顿时动弹不得。
“嫂子,昨天是我不好,说了那些混账话,我……总之,都是我的错!我很抱歉,要杀要剐我随您处置,没有怨言。”
潭川平时看着斯文,此时俊逸的脸紧紧绷着,神情肃穆。
昨晚沈劲打电话时,潭川就在身边,明知道沈劲根本不在乎她。
这主仆俩的戏一个比一个好。
慕朵回过神,眼里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光,勾起唇温柔地笑着说,“潭先生,我知道你是为了他的安全,昨天的事我没放在心上,你不用这样,你快起来吧,我原谅你了。”
她不是不生气,只是生气也没用。
潭川可是沈劲的心腹,她还能真把人杀了剐了么,沈劲会让她这么做?
潭川这一跪,她就当他道歉了,顺水推舟,也不想计较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