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一想,自己能让胖虎去县里读书,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她胡春苗能怎么样?如果是真为了孩子好,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想到这一点,胖虎他爸也不再纠结了,安心和一群大老爷们说起城里的事,其中炫耀的意味明显。
同桌的男人心里却不以为然,面上不显,心里却尽是鄙薄,谁不知道他庞元是个啥人?
庞元自然就是胖虎他爸了。
不久顾远帆和邵阳也来了,还有知青点的知青们,分男桌女桌坐着。
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便有人上菜。
什么毛血旺,炒白菜,炖萝卜……
这时候的肉金贵,大多都是素菜,最稀罕的可能就是那盆毛血旺了。
就算是如此,这也是一年到头极其丰盛的一顿了。
菜一上桌,那香味儿让众人都咽了口水。
大家忙不迭开始动筷,孩子大人都朝着那盘毛血旺去。
反观周小雅这一桌就要和谐的多,除了胖虎跟清河两个男孩,其余都是女人,还都是交情比较好的,相对就斯文多了。
众人都很和谐,却听有一处嘈杂声响起:
“欸!你咋回事儿?你一个人都夹完了,咱吃啥呀?!”
“我说李春花,你能有点品不?这一大桌子又不是只有你跟你孙子,咱都要吃呢,咋还兴一整盘端的!”
李春花:“嘿,老娘抢到了就该老娘的,你们自己动作慢了能怪得着老娘?”
李春花那蛮横霸道的声音让所有人都齐刷刷回过头去看。
只见李春花将那盘毛血旺护的死死的,使劲给他孙子夹,还往自己碗里扒拉。
直到两人碗都加满了,才把那盘毛血旺给端了回去,里面却只剩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块。
却不想李春花还一脸大方的对桌上其余人道:
“别说我没给你留,喏!还有这么多呢!瞧你们那小气巴拉的样!”
别说周小雅无语,众人都是很无语了。
你和你家孙子夹那么大一碗,给人家留了些小碎块在碗里,还一脸大方的说给人留了?
同桌人脸都黑了,可遇见这种赖皮狗她们能咋整?
李春花能不顾脸皮把东西夹走,他们总不可能去李春花碗里抢回来呀,那不是跟她李春花一个德行了?
李春花见桌上人都不跟她计较,还觉得自己厉害,认为是别人怕了她,更加是一副不得了的样子。
低头又朝着另外一盘有肉丝的菜下手,一桌的人看透了李春花的意图,纷纷伸长筷子去夹菜,生怕又被李春花给抢了啥都捞不着。
桌上的几人都很默契,人数也比李春花祖孙俩多,又有了防备,因此那俩人还真没抢过她们。
一桌子菜都被分刮了干净,李春花也没抢赢。
只听她十分不满,开始指桑骂槐起来:
“一个个的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至于吗?”
其中有个年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人不满,就回了一句:
“可不就是跟饿死鬼投胎咋地?也不知那些毛血旺被哪个饿死鬼给扒拉去了,倒好意思说别人呢!”
此话一出,桌上其余几人俱都笑了起来,一个个纷纷符合:
“说的对,说的好!”
“还真是呢,饿死鬼把好的都往自己往里扒拉呢……”
“咱们这算啥呀,不过就是抢了点菜叶子,有些饿死鬼咋还就不高兴了呢?”
惹了众怒,李春花就是再能掰扯,此时也插不上一句嘴。
众人出了这口恶气,俱都畅快开始吃碗里的饭菜,丝毫没搭理李春花那已经黑如锅底的面色。
周福满眼看着桌上的菜都没有了,顿时就不高兴了,拉着李春花就喊:
“奶,我要吃菜,还有那肉丝咋能让她们把我的肉给抢了,你快给我抢回来呀!”
他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见了,纷纷向祖孙俩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还这么不懂事,可见家里人都没教好,众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好好好!奶帮你拿回来啊!”
更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李春花非但没有教育周福满,反而是顺着他的意。
只见她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就朝坐在身旁的一个年纪小一点的媳妇儿道:
“把你碗里的肉丝儿给我孙子!”
那语气仿佛就像别人都得听她的一样。
那小媳妇儿还没说话,她那一旁的婆婆就开口了:
“俺媳妇儿的东西,凭啥给你孙子?以为你自己是谁呢?倒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那婆子语带嘲讽撇嘴,显然是很看不上李春花这番作为。
李春花站起身,双手叉腰:
“俺孙子喜欢就得给,你媳妇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强食,咋好意思的呢?”
李春花没有因为对方的话感到害臊,反而拿周福满年龄小来说事。
那婆子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呵呵笑了几声:
“啥?俺没听错吧?他年龄小??”
“俺们生产队,年龄比他小的在生产队里一天都能挣六七个公分了,就你孙子一天天偷鸡斗狗,还好意思说他年龄小?也不怕笑掉人大牙了!”
这话像是戳中了整个生产队人的笑点,齐齐笑得前仰后合。
都心道:谁不知道她李春花的孙子周福满是个啥德性啊?
“你!你敢这样骂我孙子?!”
李春花面红耳赤,纵使再脸皮厚被所以人嘲笑也让她觉得恼怒。
那小媳妇儿见自家婆婆给她说话,自是十分感动的,还将碗里的肉丝扒拉了给她婆婆:
“妈,来您多吃些!”
“给我干啥呀?你自己吃!记住了,什么都得吃到自己肚子里,别以为咱好欺负呢,有妈给你撑腰呢,别怕!”
就这婆媳好的样子,着实羡煞了旁的婆媳。
婆媳俩不搭理李春花,开始吃起饭来,弄得李春花一个人站在那里唱独角戏。
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着碗里的那一大碗毛血旺,最终还是坐下吃起来。
要说周小雅看到李春花和周福满在这,就猜到老周家肯定不止他们两个人来,这白吃白喝的事,一家人不得全来呀!
她目光四下扫寻,果然在别的桌看到了老周家的其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