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三人,苏长茁深咽了口唾沫:“颜颜,弹弓打远不打近,咱们要和他们硬干吗?”
苏巧颜沉吟道:“四哥,你一个人能对付他们三个吗?”
苏长茁脸现尴尬:“平、平时我、我能对付两、两个,刚、刚才是没发挥好。”八壹中文網
苏巧颜翻了一记白眼儿:“那还等什么?”
苏长茁举起了拳头准备决一死战。
结果一回头,苏巧颜撒丫子跑了。
苏长茁脑子有点迷糊,完全没想到,一棍子就砸坏狐狸半俩脑袋的“毒妹妹”,竟然,选择了逃跑!这、这和他平时的路数没什么两样嘛。
苏长国一见两人要跑,撒丫子就开追,篓子的事儿就忘了,于是,巧颜偶尔投来弹丸,苏长茁偶尔扔来石头,如猫戏老鼠一般,在树林中穿棱躲闪。
三个少年被打出了底火,继续追,再然后,“扑通”一声,苏长国一脚踩进了猎人做的陷阱里,“啊”的一声惨叫。
幸亏这一带没什么大猎物,猎人做的陷坑并不深,杀伤力不强,苏长国只是脚被竹签子扎了个洞穿,并没有生命危险。
大鹏和林子赶紧背着苏长国下山去了。
苏长茁有些后怕道:“颜颜,是不是有点严重啊?苏长国的娘可是个事精儿,要是找咱爹告状,咱爹会不会打咱们?”
苏巧颜笃定摇头:“咱爹一定不会打‘咱们’。”
苏长国的笑还未达眼底呢,就听苏巧颜接着说:“爹只会打‘你’,不会打我。”
苏长茁:“......”
虽然苏巧颜说的话不中听,但说的绝对是实话,现在的颜颜,可是全家的宝儿,打了人,爹一定会和风细雨的说,“老闺女,以后,咱打人轻点啊,小心手疼。”
而对于苏长茁,轻的,一顿鸡毛掸子,重的,烧火棍伺候。
苏长茁苦哈哈着脸:“颜颜,我的好妹子,爹娘现在最听你的话了,你能不能帮四哥讲点儿情,让爹少打几下,或者打轻点儿?”
苏巧颜挑了挑眉笑道:“如果,我让你不挨打,全村还指责苏长国的不是,你以后,能不能听我的话?让你往东绝不往西?”
苏长茁哪会想到以后,一脑门的官司,只想着如何应对爹爹的雷霆暴怒。
一听苏巧颜说办法,忙不迭的点头。
苏巧颜捡起苏长国拿的那根棍子,带着苏长茁又回到了苏长国设伏抓黄皮子的地方,东西还在。
这次设伏的人,由苏长国三人改成了苏长茁兄妹二人。
兄妹两个摒住呼吸,如同石化一般一动不动。
还别说,苏长国这个办法还挺好使,不一会,一道黄色的影子钻进了设伏的篓子下边,张嘴去咬被拴的老鼠。
苏长茁忙拉绳子,把黄皮子给扣在里边了,在里边拼命的挣扎,想要挣脱篓子。
兄妹两个赶紧跑了过去。
苏长茁按住篓子,狐疑问道:“颜颜,咱这是干啥?像苏长国一样,把黄皮子扔到苏长国屋里,让黄大仙摄他的魂魄吗?他的脚都伤成那样了,再变成傻子,是不是不太好?”
苏巧颜翻了记白眼儿:“四哥,黄皮子并不会摄人魂魄,只是它身体里有臭囊,味道会迷惑人。和狗防御用的牙齿、老鹰用的爪子没什么两样,并不是真的摄人魂魄,别闻那臭气就行了。”
正说着,“扑”的一声,篓子里的臭味儿袭来,苏巧颜的手,本能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小手外面,又扣了另一只手----是苏长茁的手。
原来,这家伙死鸭子嘴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假妹妹,刚才却怕巧颜真被摄了魂魄,本能的一只手帮着捂鼻子。
待臭味散得差不多了,苏长茁仍旧一脸懵逼:“颜颜,那你抓黄皮子干啥?”
苏巧颜点头道:“那可有大大的用处呢。四哥,我数三个数,你就把篓子抬起来。”
“颜颜,你要干啥啊?老辈儿传下来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把黄大仙放了吧。”
苏巧颜点头道:“好啊,等我数三个数,你拿开篓子,它不就跑了吗?”
苏长茁恍然的“哦”了一声,双手放在篓子里,准备给黄皮子放生。
“一,”
“二,”
“三”字一落,篓子打开,褐色毛团飞窜出来,一棍子也打了下来,黄皮子顿时栽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棍子是苏长国找的棍子,上面还带着树刺,扎得黄皮子一条腿,还汩汩的流着血呢。
苏长茁错愕的看着地上的黄皮子,又看着不以为然收起棍子的苏巧颜,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巧颜不以为然道:“我从不信奉什么狐仙、蛇仙、黄皮子仙,我只信我自己。只知道,有了它,全村人只会指责苏长国残害黄大仙。咱,唯一的错,就是阻拦不成,反被苏长国恼羞成怒追着打,结果,很不幸,他掉到陷坑里了,可能是黄大仙的报复来得太快了。”
苏长茁惊诧的张大了嘴,这一招,实在太阴损了,不过,好像挺好,村里人,尤其是老人或妇人,特别信奉黄大仙,要是知道有人故意残害,一定气得不轻。
苏长茁立即愉快的下了决定,把黄皮子和那根儿木棍收在篓子里,斩钉截铁道:“我知道苏长国家后院,保证扔进去神不知鬼不觉。”
苏巧颜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生怕苏长茁和那些村人一样,是个迂腐迷信不开化的家伙。
还好,不是。
兄妹两个下了山,苏长茁去安排罪证,苏巧颜则先回到家中。
刚进院,苏刘氏就兴奋的跑了过来,双手捧着一个鸡蛋,递到巧颜面前,“颜颜,蛋蛋,蛋蛋。”
巧颜恍然:“娘,你是想说,这是咱家老母鸡下的鸡蛋?”
苏刘氏开心点头:“颜颜吃,颜颜吃。”
苏巧颜有些哭笑不得,估计这两天,母鸡被苏刘氏盯得压力山大,逼着自己下蛋交差了。
巧颜接过鸡蛋,开心道:“娘太厉害了,娘能让母鸡下蛋了。”
苏刘氏被夸得开心,如同被打鸡血似的:“娘去挖虫子,喂鸡,下蛋,颜颜吃。”
巧颜也没拦着,有了新“营生”的苏刘氏可好看了,不再去村口,连院都不出,只知道挖蚯蚓、喂鸡、捡蛋,工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再挖下去,院里的蚯蚓虫子怕是要灭绝了。
高稚雅脸上挂着笑,低声道:“颜颜,还是你有办法。咱娘,现在可好哄多了。你记不记得昨天穿的那件衣裳,跟铁打的一样脏?”
巧颜点头,她自然记得苏刘氏身上穿的那件衣裳,袖口油光锃亮,铁打的一样,上面补丁摞补丁,比她当时的装着还像乞丐。
高稚雅解释道:“娘身上那件衣裳,是你被拐那天她穿的衣裳,这三年来,死活就这一件衣裳,冬也穿,夏也穿,实在看不下去眼儿,我只能半夜偷偷的洗,铺热炕上烘干了。现在天转暖了,烧炕也少了,脏了也不换。今早我试着劝她换下来,没想到娘同意了,现在的娘,可好看多了。”
明明是开心的事儿,莫名的听得人有些心酸。
巧颜嘴角上扬:“大嫂,我回来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