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长茁竟然答应了王晓芙帮她编络子挣钱,苏巧颜不太相信,狐疑问道:“四哥,你还会编络子?我不信。”
苏长茁一听急了,从怀里拿出一把粗绳子来,手指翻动,只一会儿就编出一个好看的络子来,竟然能与苏巧颜头上买的相媲美。
苏长茁把络子递给了苏巧颜,争切剖白道:“我不仅会编络子,晓芙绣花蕊不满意,我帮她补了两针,她顿时满意了,还夸我来着。”
苏长茁一脸傲娇,完全没看见自家老爹变黑的脸。
此时的苏胜,脑瓜子里充斥着王婆子看见苏长茁练穿针时所说的话,顿时脑袋瓜子“嗡嗡”作响,转身就跑向伙房方向。
知父莫若子,苏长茁一见苏胜跑的方向,立即跑到了苏巧颜身后,大叫道:“妹妹救我!”
再见苏胜,手里已经多了一根烧火棍,气势汹汹的指着苏长茁道:“你给我出来,别像个娘们似的窝在你妹身后!”
苏长茁才不肯出来呢,窝在苏巧颜身后,对着苏胜叫板道:“我哪里像娘们了?有我这么粗骨结、皮肤黑、说话嗓门大、还敢猎老虎的娘们吗?我编络子是为了给颜颜买银丁香!你疼闺女,我也疼妹妹!”
苏胜急得直跳脚,无奈中间隔着巧颜,他束手束脚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找不到方向的苍蝇。
苏巧颜只好打圆场道:“爹,四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成吗?”
苏胜手指头哆嗦的指着苏长茁:“不行,虽然咱老苏家世世代代都是泥腿子,没有大富大贵,但该讲的规矩还是得讲的,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子,女人就该有个女人的样子,可不能坏了规矩。”
苏长茁一下子逮到苏胜的语病了,抢话道:“爹,你打我,是说我男人不像男人的样子;那颜颜呢,她打老虎、射贼人、嗓门大,尼股后面成天挂根木头棍子,她也不像女人啊,你怎么不说她,也不打她?”
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苏巧颜默默的把身子让开了,对苏胜道:“爹,你说的对,男人,是该有男人的样子,你来吧,别留情!”
苏胜顿时扑了过来,立即传来了苏长茁的惨叫声:“颜颜,我可是为了你……啊……”
苏巧颜摇头晃脑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苏胜自然不舍得往死里揍亲儿子,雷声大,雨点小,烧火棍抬得高,落得却不重。
苏长茁却夸张的“嗷嗷”惨叫,比村里杀年猪声音还要凄厉。
苏胜终于打累了,进屋生闷气去了。
苏长茁在地上趴着,状似艰难的伸长胳膊,指着苏巧颜,一脸苦瓜色:“颜颜,你、你……我是为了给你买银丁香才想出这么个主意,你却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巧颜蹲下身子,调侃道:“四哥,‘卸磨杀驴’虽然用在你上很形象,但并不适合用在这件事儿上。难道你不记得我的耳朵眼儿是谁给我扎的了?我看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词更合适。”
长茁:“……”
苏长茁眨了眨眼睛,本来一肚子委屈的话又都憋了回去,在心里暗暗吐槽,得罪了谁也莫得罪了自家这个妹子,那是一点儿亏儿也不肯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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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开始,全家都开始赶工。
因为和面最费力气,就分给了家里几个男人。
苏长茁小声嘀咕着:“男人和面,也没个男人样啊?”
嘀咕完,又迎来了苏胜的怒目而视。
苏长茁只好卑微的闭了嘴。
王家祖孙三人也加入了活计。
王婆子和儿媳妇慧贤擀面,晓芙负责把面饼弄成弯曲状,高稚雅炸面饼。
织着面饼,晓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苏长茁道:“长茁哥,你手巧,跟我一起织面饼吧……”
苏长茁眼睛眨得抽筋一样,一个劲儿的向王晓芙使眼色。
王晓芙会意,不敢再提这茬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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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正忙得如火如荼,门外马蹄声响,苏巧颜一怔,随即跑了出去。
是张禾,对苏巧颜耳语了一翻,没做过多停留就走了。
苏巧颜回了屋,苏长苇担心的看了一眼苏巧颜,苏巧颜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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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苏巧颜以食材香菇不够为理由,提议和苏长苇、苏长茁一起进城买香菇。
平时进城可从来没有苏长茁的份,今日主动加了苏长茁,还是昨天“相爱相杀”发生以后,苏长茁本能的机警起来。
苏长茁指着自己鼻尖,狐疑道:“让我跟你们俩个一起进城?不会是坑我吧?”
别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苏长茁则是一朝被妹坑,十年怕巧颜。
巧颜挑了挑眉,用起了激将法:“怎么,你怕了?”
“谁怕你?”苏长茁先爬上了骡车。
骡车走出村子不远,苏长苇把骡车一停,鞭子递给了苏长茁:“四弟,我去趟茅房。”
苏长苇走后不久,苏巧颜也捂住了肚子,一脸痛苦:“四哥,没想到上茅房也传染,我、我也憋不住了。”
说完,也跑向了苏长苇消失的小树林里。
苏长茁则哼了一声,上茅房拿着柴刀和铲子,是想把污秽之物掩埋了吗?把我当成傻子了不成?!
苏长茁把骡车掩了起来,也悄悄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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