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苏巧颜进了宴客厅,一声不吭,屋里瞬间变得很压抑。
苏长茁和王晓芙面面相觑,王晓芙的眼圈泛起了红。
苏长茁胸脯一挺,往前走了一步,外强中干道:“颜颜,要打要骂对我一个人好了,晓芙不是咱苏家人,你凶她不合适。”
一句话把苏巧颜给气乐了,调侃道:“有好吃的第一个给晓芙送过去,也没见你把关系撇得这样干净啊。如果不算一家人,你这种行为算不算胳膊肘往外拐?”
这下子,王晓芙的脸色绯红一片。
见苏巧颜乐了,苏长茁知道苏巧颜没有生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对王晓芙道:“晓芙,你别怕,颜颜没生气。”
苏巧颜脸一黑,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苏巧颜语重心长:“四哥,我没有生气。以后你要记住了,跟讲理的人讲理,跟不讲理的人就不要讲理,否则就是对牛弹琴;还要,晓芙姐,”
苏巧颜犹豫再三,终于说出口道:“晓芙姐,按道理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话,但说出来,或许对你是个启发。如果咱绣技超群,绣品凤毛麟角,主动权就握在咱手里,祥云布庄也会抢着要的。”
晓芙的头垂下了,心中明白,巧颜说的对,虽然自己有刺绣的天份,但跟着师傅学习时间太短了,有太多的不足,正应该潜心学习的时候,自己却急着赚钱了,关键还被人家拒收了,这种心情可想而知……
王晓芙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对苏巧颜笃定道:“颜颜,我明白了,我以后定会苦心学习,绝不再胡思乱想了。”
王晓芙告辞回了自己家。
苏长茁嘟着嘴道:“颜颜,你不是不说晓芙吗?怎么到底还是说了?”
苏巧颜微微一笑:“四哥,晓芙姐有刺绣的天赋,如果止步于此,实在太可惜了,我希望她能好好学习,更上一层楼。”
苏长茁嘟起了嘴,“可,明明犯猎的是祥云布庄啊,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苏巧颜轻眯了眼,“对付商人,自然得用商业手段。”
苏巧颜叮嘱苏长茁:“四哥,你找下胡三,让他帮打听下祥云布庄的东家是谁,有什么嗜好;找个生面孔接近他,寻个由头,透个消息,说年关前收购大量的牡丹图送到府城。”
苏长茁不解道:“颜颜,如果他真来买怎么办,咱真的卖给他吗?”
苏巧颜微微一笑道:“这个你别管了。明个儿你去找晓芙姐,让她找到一同受骗的绣女,让她们改绣牡丹图,记住了,要等我的通知,同时去祥云卖货,切记,别压价、收现银,不赊帐。”
苏长茂还不算太笨,终于反应过来一点儿:“颜颜,你是想像祥云布庄对待绣女一样反过来对付祥云布庄?他能上当吗?
苏巧颜:“所以,这个去接触祥云布庄东家的人、和买牡丹图的理由,一定要有说服力。”
苏巧颜正绞尽脑汁想原因时,听见元宝在外面跟人兴奋的说话,“常方哥,你回来了?生意谈得怎么样了?”
苏巧颜立即竖起耳朵来听。
常方沮丧的回答元宝:“元宝,江南的人欺生,又有大户把持着,我、我没谈成。不过,我去了齐周两国的互市,和周国的商贾谈成了三百斤十三香的生意,只是,周国的商贾不准离开互市,他们愿出十两银子路费,让我们给上元节前送过去。我正想向巧颜禀告呢,这三百斤十三香的生意,做,还是不做……”
千里迢迢,还要送货上门,确实劳心费力,这也是常方没有立刻答应对方的原因。
苏巧颜的眼睛登时就亮了,忙让苏长茁把常方请进来。
没等常方禀告呢,苏巧颜抢先说道:“常方哥,我都听见了,这生意咱做。咱们薄利多销,养刁他们的味蕾,以后他们这一代、下一代、世世代代都离不开咱家调料了,咱这是放长线钓大鱼。”
常方兴奋异常:“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备方,马上往互相赶。
苏巧颜忙叫住了常方:“常方哥,送货来得及,你先帮我办件别的事。”
苏巧颜压低了声音,对常方好一番叮嘱,常方急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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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予的“病症”刚好了不少,就在苏家闲不住了,又开始频频活动。
最让苏巧颜无语的是,唐予“旧病复发”,又㕛去万花楼了。
这是要闹哪样?苏巧颜气得脑仁生疼。
晚上,韩琻和唐予回来了。
二人到了门前,没等开门呢,就听见门旁的暗影里,一道没好气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还舍得回来?”
韩琻和唐予倒抽一口凉气,倒退了一步。
韩琻打起了火折子,照向暗影里,苏巧颜正用杏子眼瞪着两人呢。
韩琻忙对唐予道:“把你送回来了,我回房了。”
韩琻把火折子塞在了唐予手里,很没义气的转头就回房了。
唐予尴尬的挤出一个笑容:“颜颜,你、你是知道的,上次我、我跟刘宏睿打起来了,不仅没付万花楼的酒钱,还打碎了不少桌子碗筷,开门做生意不容易,我们两个就去、就去送钱了。”
“送钱这么长时间?还需要喝酒?”苏巧颜没好气道。
唐予接着解释道:“因为我的腰在万花楼受的伤,东家很愧疚,就留下我们吃酒了,我发誓,我一口没喝,只是在袖子上洒了些酒气,让万花楼东家以为我喝了,真的……”
苏巧颜叹了口气道:“唐予,别拿那些假话来敷衍我,说实话。”
唐予沉吟了半天,一脸委屈道:“从小到大,我爹娘都没打过我,姓刘的却打了我,我生气,就故意气姓刘的,说我爹把刘县丞下了大牢,下一个就收拾整个刘家,我、我就出出气……”
而唐予没说的是,为了激怒刘宏睿,他去了万花楼,找的那个弹曲倒酒的妓子,就是刘宏睿的新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