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苏长茂才疲惫不堪的回家。
发现会客厅的灯还在亮着,过去一看,妹妹苏巧颜孤坐在里面,困得直打瞌睡,看样子应该是在等他,有话要对他说。
苏长茂走了进来,轻咳了两声,苏巧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二哥,你回来了?抓住褚七和鲍文了吗?”
苏长茂一脸警醒:“颜颜,是谁跟你说褚七和鲍文的?”
苏长茂刚查出褚七和鲍文的线索没几天,除了衙门里的人,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小头目的存在,妹妹是怎么知道的?
苏巧颜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对苏长茂说了,苏长茂暗骂孙副捕头这人大嘴巴,既然妹妹已经知道了,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有些犯愁道:“颜颜,姓孙的说的没错,我已经查明,当年拐走你的和最近的女子失踪溺水案的犯罪头目是周三爷,褚七和鲍文兄弟是他的义子,褚七管乞丐,鲍文管拐带。鲍文是当年鲍武的弟弟。鲍武被端后一直很消停,最近突然冒头了,而且专挑府城女子下手,我最初以为他们是在向官府挑衅,通过你今天遇险,我觉得他们是在挑衅我,威胁我家人,以报当年我卧底之仇。”
苏巧颜摇了摇头:“二哥,你先别着急下定论,今天这事儿,透着几分古怪,我是特意等你回来的。”
“骑马撞我的小乞丐,看着凶狠,但马的走位却只为吓我,并不真想踩死我;还有,四哥曾发现,小乞丐看着邋遢,可里面穿的中衣料子、嘴里吃的吃食都还算不错,褚七怎么可能对小乞丐这么好?还有,孙副捕头平时并不爱说话,今天却主动说了那么多,我有种他故意说给我听、然后把话带给你的感觉。”
苏长茂面色凝重起来:“颜颜,你是想说,这几个乞丐,可能并不是褚七的手下,而是姓孙的故意误导咱的?”
苏巧颜沉吟点头,如果没有四哥超强的观察力,她对孙副捕头的话一定深信不疑。
可苏长茁发现了蛛丝马迹,一旦有了裂纹,顿时觉得哪里都是疑问了。
苏长茂:“这个简单,我明天一早就去大牢看看那几个乞丐还在不在不就行了?在,说明孙副捕头不怕审;不在,说明孙副捕头把他们给转移走了。”
苏巧颜答应了一声,随后又叮嘱:“二哥,你没见过那几个乞丐,你带着四哥去,他记性好、眼睛尖。”
苏长茂点头答应。
第二天中午兄弟两个就回来了,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苏巧颜把兄弟二人拉到了一边,“二哥,人,被孙副捕头放走了?”
苏长茂气得脸色胀红,却又怕父母亲听了担心,努力压抑着声音:“乞丐还在牢里关着呢,浑身上全是泥汤子,若是我自己去怕是成了睁眼瞎,根本看不出来。长茁一眼就叨出来子,三个乞丐,全都调包成了真的周三爷的手下。”
调包了?那就说明她们抓的那几个乞丐根本不是褚七或鲍文手下,而是孙副捕头找来的人,或者,是韩家找来的人。
苏家兄妹再次陷入了新的谜团,韩家在搞什么鬼?
对于这个问题,兄妹两个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静观其变了。
因为苏巧颜历经了乞丐之事,从第二天开始,苏巧颜便被禁足在家,不得出院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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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韩禾的店铺正式开业了,并邀请苏巧颜去参加。
苏家人都不同意苏巧颜去,但苏巧颜却坚持要去,一方面是因为主意是她出的,另一方面纯属是好奇。
拗不过苏巧颜,苏胜只好让苏长茁、元宝,带着四个小厮参加了韩禾铺子的开业礼。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
好家伙,好大的操持!
从铺子门口,一直延伸到知府衙门门口,清一色十四五岁的小厮,各牵着一头------驴。
没错,是驴。
老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觉得挺新鲜,不少人都驻足观望,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四个小厮在外面守着,苏巧颜、苏长茁和元宝三人挤到铺子最前面。
抬头看匾额,匾额也换了,四个字:大禾快跑。
见苏巧颜到了,韩禾兴奋得脸通红,嘴巴竹筒倒豆子似的就开说:“马太贵了,我们换成了毛驴;府城里各坊我都安置了人,有事儿送货,没事儿就在坊间里等着,互相打配合,省得打乱仗……”
韩禾不住嘴的说了有半炷香的时间,高壮的少年,却一脸渴盼的看着小矮个儿苏巧颜,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取长补短,把走镖、驿馆的优势全都借鉴过来,还制订了管理制度和奖惩措施,真的很不错。
苏巧颜竖起了大拇指:“大禾哥,你做的很棒!”
韩禾登时像被老师发了小红花的一年级小学生,兴奋得脸通红。
几人正聊着呢,头顶上的“大禾快跑”的牌匾突然就砸落了下来,千钧一发之际,韩禾伸出右臂,及时挡住了牌匾,苏巧颜的头这才幸免于难。
苏巧颜忙把韩禾拉进铺子里,直接撸起了袖子。
前几日韩禾刚刚结痂好了的右肘又被砸伤了,伤口像小孩儿嘴一样翻翻着。
钱四喜忙回屋找出了金疮药和棉布条,苏巧颜赶紧接过来,帮韩禾小心包扎起伤口。
钱四喜让小厮重新安装牌匾,对苏巧颜碎碎念起来:“苏姑娘,你最近是不是冲着啥了?咋老出事呢,幸亏有大禾在,帮你化险为夷……”
苏长茁听了忿忿不平:“你才冲着啥了呢!我家颜颜这两次遇险,都是来见你和韩禾,你咋不说你俩冲着啥了,我家颜颜纯属是粘了你们两个的狗屎运了……”
元宝“扑哧”一声乐了,小声提醒:“四少爷,狗屎运说的是好运气,你应该说沾了他们两个的晦气……”
苏巧颜犀利的眼光飘过来,两人顿时闭嘴不说话了。
包扎完伤口,苏巧颜对韩禾郑重施了一礼道谢:“刚才多谢大禾哥出手相助,后日我想去庙里求个平安符,你一起去吗?”
韩禾忙不迭点头:“好啊,我们一起去求个平安符,去下晦气。”
苏巧颜让人把小厮把开业的礼物抬进来----是一个半人高的三层石制流沙沙漏,刚好摆在铺子正中间。
离开大禾跑腿,苏长茁有些不乐意:“颜颜,既然一见韩禾就是倒霉事,为何你还要见他呢?咱离他远点呗……”
苏巧颜轻眯了眼:“不是说我冲着啥了吗?我想看看冲着的是人还是鬼……”
一次是巧合,两次也可能是巧合,三次,那就得好好推敲推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