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圆出事,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又似乎不简单。
军中不少将士吃饭后上吐下泻,以为是传染性病症,常圆这个军需官难辞其咎,直接吓跑了。
进一步调查,证实不是传染性病症,只是特供军中的肉罐头质量出了问题。
云掌柜被抓,供出了常圆逼他使用死猪肉替代好猪肉的事实,常圆正式被通缉。
逃亡路上,常圆绞尽脑汁,想出了让弟弟替罪这个办法,便一路打听一路追到了江南,赶上苏家队伍遇袭,常方被冲散,常圆上去就是一石头,换了常方的衣裳。
不幸中的万幸,常方没被打死,只是晕了过去;
万幸中的不幸,常方醒来就被抓逃的人抓进了军队大营,开启了地狱般的被审训模式。
而常圆呢,提心吊胆跟着苏家队伍一路北上,听说苏家会派人送调料去汴阳府,而汴阳府紧临边关,开通互市,便想着借苏家的队伍到达汴阳,逃出大齐。
常圆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己的傻弟弟会喜欢元宝那个壮丫头,还会养成见面就“存”钱的习惯,最后成了他被识破的破绽。
马车进了苏家院子,元宝跳下了马车,对探出车厢的常方伸出了手。
在小厮们揶揄的眼神中,常方选择对元宝伸出来的手视而不见,选择自己下马车。
因为身子弱,挪得有些慢,马儿不耐烦的往前走了两步,常方身子随着惯性晃了一下。
元宝看着不耐烦,嘴里碎碎念:“伤得这么重,逞什么能?”
随后元宝伸手一拉,把常方拉下了车辕,跌在元宝怀里,元宝轻松的抱着常方往院里走去。
年轻小厮们顿时都掩着嘴笑了。
常方这叫一个尴尬,恨不得钻进地缝儿里去,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我是男人!我是男人!”
可惜,没人听见或揣测他的心里所想,常方挣扎不过,干脆眼睛一闭,往元宝怀里一窝,本着我没看见别人、别人就没看见我的思想,被元宝抱进了屋里,如婴孩儿般的放在了床榻上,嘴里小声嘀咕:“还说吃饱了呢,浑身没有二两肉重,得补,得大补。”
常方听了,默默的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头都埋了进去,无脸见江东父老了。
从晚上开始,常方终于实现了有肉吃、有元宝照顾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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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讼回了家,则忧心忡忡的向韩琻禀告军队大营之行。
韩讼:“少东家,小的收买了军需营的人,得到一个消息,云掌柜的作坊和方子已经先一步落在了韩林手里,咱,还是去晚了一步。”
韩琻轻眯了眼,“韩家,果然掺了一脚。”
韩讼有些为难道:“少东家,那这方子……您要不试着管苏姑娘要?反正云东家已经不在了,契书自然不生效……”
韩琻摇了摇头:“不必了,小苏手里那么多的方子,咱争这一个肉罐头做什么?军队看着利润大,但不归地方管辖,不好掌控,变数太大,就让给韩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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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连三的事情,终于都弄平稳了,苏巧颜终于松了口气,去了高稚雅房里,笑吟吟道:“大嫂,年前将至,跟我去布庄买些布料,给大家伙做衣裳吧?”
高稚雅自然点头同意,跟着苏巧颜就出来了。
马车停了下来,却不是什么布庄,而是一处气派豪华的三层小楼,牌匾用红绸子盖着,不知道是什么店铺。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崭新的大堂,崭新的桌椅,崭新的银柜,一看就是酒楼,诡异的是,空无一人。
苏巧颜往楼上走,高稚雅紧张的拉住小姑:“颜颜,咱早晨不是刚吃过饭吗?怎么又来酒楼?还有,这酒楼、酒楼一个人也没有,我瞧着可、可不大对劲儿……”
苏巧颜笑若灿花:“大嫂,这酒楼还没开业呢,自然没有人啊。我带你参观参观。”
高稚雅脑子打结般:“没开业?”随即恍然:“咱家是要在府城开酒楼了吗?那可挺好!咱爹和你哥哥们来看过了吗?”
苏巧颜但笑不语,带着高稚雅楼上楼下、楼前楼后的都看了个遍,笑吟吟问高稚雅:“大嫂,你看这酒楼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高稚雅连连摇头:“小姑想的实在太周到了,没有缺彩的地方。特别是设的这个外卖的小食窗口,实在太好了,咱家的鸡货可以做成卤味往外卖了。”
因为苏家售卖鸡精,耗费大量的鸡,很多鸡内脏、鸡头、鸡爪子无法消化,苏家想卖鸡货卤味不是一天两天了,高稚雅看到窗口,一下子就想到了卖鸡货,与苏巧颜不谋而合。
苏巧颜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了高稚雅:“你喜欢就好了。以后,这家酒楼就是你的了,这是地契。”
高稚雅完全傻眼了,惊诧的看着苏巧颜,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巧颜拉过高稚雅的手,把地契郑重的放在高稚雅的手里,解释着:“大嫂,大哥迎娶你的时候家里穷,聘礼少,你跟着受委屈了。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你又喜欢做菜,我和哥哥们经商议之后,就给你补了这个酒楼做聘礼,你无聊的时候,也可以临时来当一下大伙夫过过瘾,随你喜欢,家里都支持你。”
高稚雅终于反应过来了,没等说话眼泪刷刷的往下落,想张嘴说什么,满肚子的话却又吐不出来,最后只剩下哭了。
从京城回来以后,苏巧颜就开始寻找改造酒楼的地方,想等高稚雅回来给她个惊喜,结果接二连三的出事,耽搁到现在才完工交给高稚雅。
这家酒楼的生意,苏巧颜决定只提出大的建设性意见,其他的交给大嫂自己决定,让大嫂彻底走出自卑的阴影,站在阳光下,焕发出属于她自己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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