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调查毒蛇案,当日所有看热闹的百姓都被关进了牢房,避免串供,每个嫌犯都被分别关押,并由郡主的护卫队和江北府的狱卒共同看押。
整个牢房看得铁桶一般,只等汴阳府和江南府的捕快到了开启审案程序。
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关押到第三天的时候,夜里大牢突然起了一场大火。
这一把火,让本就倍受怀疑的唐予和韩琻更加加重嫌疑了。
案发第八天的时候,汴阳府和江南府的捕快终于到达了江北府。
如安宁和唐伯涛所愿,江南府派出的是苏长茂。
刚到江北府地界,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歇,就被护卫长带到了大牢残骸现场。
直到查到掌灯时分才忙完第一轮核查。
苏长茂回到了家,吃罢晚饭,便与几兄弟和巧颜聚在一起,详细询问毒蛇案当天的经过。得知安宁竟然把苏家牵扯其中,气得破口大骂道:“这个安宁,还真是煞星!只要她来江北就找咱家茬儿,毒蛇咋咬不死她!”
苏巧颜赶紧开解道:“二哥,你千万别这么先入为主,要保持客观查案。这件事,安宁的动机确实可恶,但最后下令跑马拖拽三哥、放大黑狗咬我的却不是她,放毒蛇的人才更加可恶。”
苏长茂幽幽叹了口气:“这案子实在疑点重重。前几天大牢失火,烧死八名假毒蛇案围观者。牢头说是当值的狱卒喝醉了酒打翻了油灯所致,我却觉得其中有蹊跷,怕是放蛇的人背景不简单。”
苏长项沉吟开口:“长茂,能让大牢夜半‘着火’的,只能是知府衙门那几个掌权人物,你说,会不会、会不会……”
苏长英犹豫的看了妹妹一眼,接着说道:“会不会真是唐予放的毒蛇,唐知府才会不惜涉险消灭证据?”
“不可能!”没等苏巧颜否认呢,苏长茂、苏长苇和苏长茁异口同声先否定了。
几又眼睛凌厉的看向苏长英,苏长英发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尤其是妹妹眼色极其坚定,立马从心的改变观点:“是我糊涂了,绝不可能是唐予。哪怕是假蛇也会误伤颜颜,他看妹妹比看自己眼珠子还仔细,一定不是他。”
苏长茁沉吟道:“会不会是韩琻?他一向玩心重,和安宁又有纠葛,涂了假毒蛇想把安宁吓回京城?”
苏巧颜直接否定:“对于安宁,韩琻一向能躲就躲,从不主动出击。而且,他对待生意伙伴还算坦诚,应该不会置我于危险之中。”
不是唐予,不是韩琻,那还会是谁呢,甚至可以劳动衙门消灭罪证?
苏长茂陷入了深思,良久对苏长茁道:“长茁,你明早跟我再去一趟火灾现场,不管找没找到证据,都要放出风去,来一招引蛇出洞。”
苏巧颜看着苏长茂,有种我家有兄初长成的自豪感。
兄弟两个出去了,晚上才回来,脸色分外凝重。
原来,苏长茁不负苏长茂的期望,还真就看出了些端倪,将嫌疑人锁定在了死去的八人中的一个,那人虽然已经烧得焦黑,却还是从烧焦的手心里掏出一角木牌残骸,经过一定程度的复原和辨认,确定是韩琻家小厮的腰牌边角。
难道真的是韩琻?
苏巧颜心烦意乱,对苏长茂道:“二哥,我能见见唐予和韩琻吗?”
苏长茂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了:“最近盛传我会被抽调大理寺协案去,肖捕头应该会给我几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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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苏长茂和肖捕头联审涉案人员。
在候审区域,苏巧颜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唐予和韩琻。
唐予一眼就认出了假扮小捕快的苏巧颜,激动的跑到近前,看向苏巧颜被大狗咬的脚踝,急切问道:“你来干嘛?脚伤怎样了?有没有敷狗脑?还瘸吗?”
苏巧颜特意走了几步让唐予安心,“已经彻底好了,以后再叙旧,我长话短说,二哥在大牢火灾残骸里发现了韩残家小厮木牌残骸。我想问问韩二东家,这蛇……”
韩琻眉头登时就皱起来了,一脸受伤:“小苏,你没有怀疑唐予,反而怀疑我?”
苏巧颜尴尬了下,语气凝滞:“我、我知道、知道不是你,但有没有可能是你的手下背着你……”
韩琻果断摇头:“不可能。这么明显的栽赃,你看不出来吗?铁定是江北韩家栽赃陷害我的,咱们这几年抢生意抢得多厉害,你心里不比谁都清楚?估计韩林吃饭上茅房都得诅咒我不死……”
不愧是韩琻,久经商场,油嘴滑舌,三两句话就让苏巧颜茅塞顿开,成功扭转思路:“挑拨你与安宁郡主的关系,坐收渔翁之利,这江北韩家,果然够歹毒。你快想想,咱们从哪里切入找到证据?需要我在外围做什么?”
唐予意味深长的看向韩琻,韩琻则胸有成竹:“放心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见韩琻如此有信心,苏巧颜悬着的心似乎得到了那么一点点慰籍,转而问道:“韩二东家,想好怎么解决你和安宁郡主的关系吗,这么拖着可不是办法……”
韩琻:“……”
韩琻感觉自己头都大了,这几日,姑母、唐予、苏巧颜,都不遗余力的提醒他,该解决与安宁郡主之间的关系了,时不时的让他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