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唐予睁开眼,发现小丫头先他一步醒了,并且穿戴整齐,坐在榻边,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书封上明晃晃的写着书名----《素女经》。
唐予内心狂跳,他早就发现他身上的那本真《素女经》不见了,只以为婚宴时不小心掉到了别处,现在一看,应该是被苏巧颜在婚房里捡到了,她,看没看里面的内容?知不知道此《素女经》非彼《素女经》?会不会以为自己是登徒子?
唐予忐忑的观察着苏巧颜的表情,很平静,波澜不惊,应该没看内容。
果然,苏巧颜冲着他嫣然一笑:“你醒了?我记得我已经把这本《素女经》放回书箱了,怎么又出现在房里了?是你拿回来的吗?你也想看第二遍?这本书真的不错,和其他的话本子不一样,通俗易懂,很有意境……我也再看二遍吧……”
苏巧颜作势要翻书册。
说时迟、那时快,唐予蹭的一下坐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回了《素女经》,藏在了背后,讪然解释道:“那个、那个,今天父亲休沐,咱得赶紧去给长辈们请安,像昨天一样去晚了不好……你若想看书的话,晚上我们一起再看……”
苏巧颜轻眯了眼,在唐予忐忑不安时,终于轻“哦”了一声算作答应。
唐予暗暗松了口气,以为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时,苏巧颜已经从地上捡起了鸳鸯绣被,轻眯了眼:“相公,你能帮我解释下,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我是怎么从被卷里钻出来的?”
唐予一脸错愕:“娘子,你从被卷里钻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但如果真的钻出来也没什么。你在农家长大,应该知道母鸡孵鸡蛋吧?鸡蛋要想变成小鸡,小鸡就得从鸡蛋里面啄开蛋壳,你,肯定也一样,是自己扒开被钻出来的,娘子好厉害!”
你才是小鸡,你们全家才是小鸡。
苏巧颜并不相信唐予的话,但疑罪从无,自己也没有证据证明,到底是外力原因、还是自己原因。
总之,结果就是,苏巧颜早晨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唐予近在咫尺、秀色可餐的面容,更可怕的是,她还恬不知耻的环着人家的腰、小脑瓜窝在人家的胸口。
苏巧颜庆幸她先醒过来的,否则两两相望可就更丢脸了。
自己丢脸了,怎么着也得拦着“嫌疑犯”一起丢脸才行。
苏巧颜斜睨了一眼唐予手里的《素女经》,故作轻松:“相公,你不是说着急请安吗?赶紧起来吧,晚上再看书,给我留着啊。”
唐予一哆嗦,手里的书险些脱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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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快速的洗漱完,唐予故意落在后面,把手里的《素女经》塞在唐风手里,快速交代:“马上处理了。”
唐风不明所以,压低声音:“少爷,何为处理?是帮您藏起来?还是还给鑫少爷?”
唐予气得一瞪眼睛:“昨夜给少夫人送被时不是挺机灵的吗?在我面前就蠢笨如猪了?我让你把它处理了,就是烧了,连灰都不剩!立刻、马上!少夫人晚上如果问起,就说不知道,没看见!听见没有?!”
见唐予面色不善,唐风忙不迭点头,把《素女经》卷在袖子里,准备去“毁尸灭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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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俩口急匆匆到了慈仁堂,到了才发现二人是到的最早的,只有郑嬷嬷在看着下人收拾。
见两个少主人来早了,亲昵道:“少爷、少夫人,夫人还得半个时辰才能从念佛堂出来呢,你们来早了。”
苏巧颜不满意的看向唐予,唐予赶紧对郑嬷嬷道:“嬷嬷,我以为父亲休沐,请安会早些呢。早晨我和颜颜着急来请安,还没吃早饭呢,你吩咐伙房送到慈仁堂来吧。切记,千万别再是粥了,大补后大空,也不可取……”
郑嬷嬷吩咐下人直接把早饭端到慈仁堂来,嘴里嘀咕着:“少爷,老爷休沐时会打五禽戏,刚好和夫人一起用早膳,你又不是不知道……”
唐予脸色一讪,自己好不容易岔开的话题,被郑嬷嬷一句话又给转回来了。
唐予只能再次岔开话题,以掩饰尴尬:“嬷嬷,听说各府已经收到宫里春宴的正式贴子,咱家收到了吗?娘说没说,带不带我和颜颜去?如果不去,我想和父亲、母亲商议一下返回江北的日期。”
春宴邀请的是六品以上京官及女眷,从唐伯涛这里论,小两口可以去;但从唐予这里论,又可以不去。
春宴人数过于庞大,说好听的,是皇家殊荣;
说句不好听的,除了个别人,皇家也许都不会注意到你。
像唐予这种可去可不去的状况,但凭唐伯涛和韩蓉定夺了。
郑嬷嬷同情的看了一眼苏巧颜,气沉丹田、中气十足:“去!”
苏巧颜吓得瞪大了眼睛,暗自一句吐槽-----我去!
唐夫人竟然要带她去参加春宴?这得多大的胆子,就不怕她给唐家丢脸吗?
自己,可以不去吗?
早饭端上来了,既素淡,又精致、还营养,可惜,苏巧颜已经没有胃口了。
接下来到慈仁堂的,是唐伯澜一家四口。
见到唐予和苏巧颜,唐三夫人在唐秋红耳朵嘀咕了两句。
唐秋红壮着胆子走了过来,先是朝苏巧颜微微一笑,随即对唐予道:“予堂哥,我、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你、你能借一步说话吗?”
唐予微微一笑:“你堂嫂不是别人,就在这儿说吧,不必瞒着她。”
唐秋红踌躇了下,终于开了口:“大伯娘想、想与苏家结姻,我提前、提前支会你们一声,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唐予已经猜到了这件事,只是没想到,三房会来示警,很明显,苏巧颜昨天送的绣针包起了作用。
听了唐秋红的话,唐予不仅不恼,反而拍着巴掌乐:“好啊,太好了!长茁不用打光棍1,我一会儿就跟大伯娘说这事儿,宜早不宜迟,马上完婚吧……”
唐予的声音透着说不出来的兴奋,不明就里的还以为是他要娶媳妇,而不是他小舅子要娶媳妇呢。
唐予的态度不止把唐家三房、就连苏巧颜都看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好在苏巧颜知道唐予经常不按套路出牌,颇有默契的感叹:“是啊,可得好好跟大伯娘说说,要多少聘礼都成,条件只有一个,马上成亲。”
苏家三房面面相觑,任何一个正常人听了两人的话,都知道里面的猫腻不少,否则,以苏家的条件,不可能猴急成这样。
苏家大房也一起进了慈仁堂。
唐大夫人还没落坐,唐予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大伯娘,你昨个儿不是想让我娘带夏红参加春宴吗?你的目的是不是就是想给夏红找个好婆家,最好是官身的?我手头刚好有一个人选,咱们直接两好并一好,还省去了去春宴的麻烦。”
唐大夫人狐疑的反问:“是谁?”
唐予欢喜道:“就是巧颜的娘家四哥苏长茁啊!别看他犯了杀人案进了敢死营,但一身好本事,砍狄迪人和北胡人脑袋跟切萝卜似的,那叫一个咔嚓脆,一年时间就升到了六品校尉!真正拿命搏出来的官身!夏红如果嫁过去,外人肯定不敢欺负她……还有,巧颜娘家的条件你也看出来了,不差钱!只要你点头,聘礼只多不少,只要夏红肯嫁过去……”
唐大夫人不知道自己做何感想了。
苏长茁,在昨天,还是她孜孜以求的女婿人选,但经唐予这么一说,咋让人感觉每句话后面都是棺材板、后脖梗子直冒凉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