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苏巧颜“喵喵”的学了两声猫叫。
每次听到苏巧颜叫,“盐水鱼”都会迈着它的小短腿,从房间的某一处哒哒跑过来,冲着苏巧颜软糯糯的“喵喵”叫,求投喂、求抱抱。
今日亦是如此,“盐水鱼”跑过来了,仍旧冲着苏巧颜叫,即使苏巧颜不懂猫语,也从小猫的叫声里听出了几分委屈。
在看到“盐水鱼”的模样时,苏巧颜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好好的小花猫,嘴巴上竟然安了一只小竹笼子,类似于防止马儿吃草的马嚼子。
苏巧颜目瞪口呆的看着小翠环。
小翠环立马解释道:“少夫人,这是唐雷给‘盐水鱼’编的嚼子,说是早晨少爷喂它的时候,它咬了少爷的手指。少爷怕它再咬了您,便让他给‘盐水鱼’安了嚼子。”
苏巧颜的表情顿时失去了情绪管理,小花猫还不到两个月大,小乳牙而已,怎么可能把唐予的手指给咬破了?
苏巧颜不信邪的解下了嚼子,小花猫瞬间舒服了不少,窝在苏巧颜的手掌心。
苏巧颜用小手指探了探小猫的小乳牙,一点儿劲力没有,根本不可能咬破唐予的手指,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小猫被苏巧颜爱抚得无比舒服,小舌头亲昵的舔着苏巧颜的掌心,湿湿的,濡濡的,痒痒的。
顿时,昨夜唐予说过的一句话,如一道炸雷在苏巧颜脑海中炸裂:相公,听说亲亲可香可甜了,可我怎么觉得,你的亲亲,就像是‘盐水鱼’的舔,舔哪儿哪儿里痒痒、湿濡濡一片,也不香不甜啊……
苏巧颜呆若木鸡,思想回笼了一些,终于想起来自己脖子上的印迹是怎么回事,这分明是唐予甜蜜而报复的惩罚……
苏巧颜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这事儿,貌似好像是自己挑起的,想找人家唐予算账都说不出口,简直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苏巧颜正懊恼着,郑嬷嬷用托盘送来了吃食,笑吟吟的看着苏巧颜:“少夫人,您醒了?老奴给您送午膳来了。这道汤,是夫人特别叮嘱给您送来的醒酒汤。”
苏巧颜不胜感激:“请郑嬷嬷帮我转达对母亲的谢意。”
郑嬷嬷隐含着笑意,把一本折册放在了桌子上:“少夫人,这是您托夫人代管的京中嫁妆折册;也请您把夫人托您代管的江北账册交出来。夫人说,既然您以后留在京城了,那就各管各的嫁妆,亲姐妹,也得明算账。”
苏巧颜顿时石化了,尤其是听到“亲姐妹”这句话,不堪回首的记忆再次冲击脑海,昨天,她除了主动亲了唐予、被唐予报复回来,还和婆母娘结了干姐妹,貌似还支持她和离、撕渣男……
喝醉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帮你回忆,还是相公和婆婆。
苏巧颜硬着头皮把账册还给了郑嬷嬷,在郑嬷嬷踏出房门的刹那,苏巧颜忍不住问道:“娘的酒醒了吗?”
郑嬷嬷眼里透着几分看晚辈的宠爱:“少夫人,夫人的酒量和少爷的酒量,都随了母族韩家,说千杯不醉可能夸张了些,但鲜逢对手是真的。昨夜,夫人是为了配合少夫人才表现得醉一些,她怕她若再不醉,您就真的舍命陪君子了。”
苏巧颜的脑子再度打结了,原来,不只自家相公是狐狸,婆母娘也是只狐狸啊,在他们眼里,自己,是不是就是只目光里透着清澈的愚蠢的小白兔啊……
苏巧颜仍旧有些忧心:“那,娘的心情怎么样?那件事,她、她准备怎么处理,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郑嬷嬷摇了摇头:“少夫人不必担心,这个不过是小风小浪,夫人经得多了,更不会为此伤神。昨天之所以表现出来不高兴,应该是少爷的事儿给她带来太多的欢喜,冷不丁看见老爷有了新欢,心情骤然大起大落,一时没绷住脸。有您陪着吃喝玩乐,已经好多了。您专心照顾好少爷的伤就好。”
苏巧颜默然点头,心里却有些难受。
“经历的多了”,郑嬷嬷说的云淡风轻,却饱含了太多的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
苏巧颜清楚得很,如果不是唐予对她百分百的付出,甚至舍命相救,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全身心的爱人,她还会是那个眼里只有自己的苏巧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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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唐予喝得酩酊大醉,被唐风扶着躺在了床上,如同洞房花烛夜那晚。
苏巧颜站在床前,审视着看着似乎“不省人事”、满身酒气的唐予,脑海里回响着郑嬷嬷说的话:夫人的酒量和少爷的酒量,都随了母族韩家,说千杯不醉可能夸张了些,但鲜逢对手是真的。
这个唐予,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随着时间的流逝,唐予的心里开始有些发慌了。
自己吃醉了酒的情况下,娘子不应该帮褪了鞋袜、温个醒酒汤、嘘寒问暖吗?
如石像似的站在床前是几个意思?占卜相面?还是她因为诚字院的事生自己的气了?
唐予心里虽然慌的一匹,但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苏巧颜不动、不说话,他也不动、不说话。
谁先动、谁先说话,气势就输了。
小两口,一站一躺,就这样对峙起来了。
许久,苏巧颜终于叹了口气,帮唐予褪去官袍挂起来,又脱了官靴、布袜。
在唐予自以为装醉成功的时候,苏巧颜的手指突然成爪,挠起了唐予的脚心。
好一阵奇痒,唐予的身子顿时成了扔在热锅里的虾子,疯狂卷动着,嘴里求着饶:“别挠,痒痒……”
苏巧颜才不肯放过他呢,躲过了脚心,干脆又挠腋下,嘴里冷哼着:“让你装醉、还装不装了?”
唐予躲不过,只好反击,双手抓住苏巧颜的手腕,用力一拖,将小丫头拖倒在身上,双臂箍紧,眉眼尽是笑意:“知道我装的还敢挠我痒痒?就不怕我……再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