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终于扛不住苏巧颜的恩威并施、和盘托出了。
苏巧颜终于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怕成亲三年苏巧颜没有怀孕,惹得唐氏家族的口诛不满,唐予不惜借上次受伤,来了个将计就计,找孙神医诊病、半夜偷偷熬药,故意营造鬼鬼祟祟的氛围,让大家把问题往唐予身上想,苏巧颜就不会再成为众矢之了。
这个唐予,为了自己,还真是什么都舍得出来,不惜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他就不怕府里人口风不严传出去?一个大男人,到那时可就真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
遣退了唐风,苏巧颜独立呆坐,久久没有反应,心里没缝儿一样的难受,总感觉自己对唐予的付出,远没有唐予为自己付出的多。
翠环进屋请苏巧颜去宴客厅用午膳,连唤了三声,苏巧颜才反应过来。
今日午膳,又只唐夫人和苏巧颜二人,平时没觉得什么,今天苏巧颜却觉得特别的冷清。
苏巧颜惆怅的看着身侧空荡荡的位置,突然觉得,有几个小孩子承欢膝下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唐夫人看出了苏巧颜的不对劲儿,以为苏巧颜为唐予不能行使丈夫的义务而忧心,悠悠的叹了口气,“孩子,苦了你了,一切都会好的……”
苏巧颜讷讷的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怎样说,只能又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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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唐予来到卧房门前。
意外的,今夜娘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留着灯火。
唐予只能蹑手蹑脚的摸黑进屋,怕吵到娘子睡觉,将外袍脱了直接放在地上,摸索着上了榻。
刚躺下来,一双手就如藤蔓似的攀了上来,没等唐予反应过来,人已经一马当先,将唐予压制在身下,低头,在耳边呢喃:“相公,你,今夜,回来迟了。”
说的明明是日常小夫妻的对话,只是这个语气……甜糯得让唐予的心都跟着酥了,身体僵硬着一动不敢动。
这哪里是娘子,分明是撩人的小妖精啊,唐予怕稍一回应,就会被小妖精给生吞活剥了。
见唐予僵硬着身子没有动弹,也没有答话,藤蔓似的双手动了,手指轻挑,逢上而下,似春风雨露,润物无声,又似春蚓秋蛇,肆意撩人……
唐予一翻身,将“小妖精”反制在身下,气喘如牛。
在苏巧颜以为相公终于开了情窍的时候,唐予紧张问道:“颜颜,今夜娘没给我喝药酒,是不是给你喝了?!你现在脑子清醒吗?能听清我说的话吗?能告诉我喝的是什么吗……”
苏巧颜的热情如同被浇了一盆凉水,将唐予推开,转脸朝床榻里侧而卧。
唐予忧心的凑过来,悄声追问:“颜颜,你药劲儿解了吗?可不能这么睡下,会伤身体的……”
苏巧颜闷声答道:“解了。”
唐予这才高兴起来,好奇追问:“怎么解的?我上次可是泡了半宿的冷水澡才解。”
苏巧颜没好气答道:“咽唾沫解的。”
唐予本能的咽了口吐沫,自言自语:“哦,孙郎中说过,受外伤的时候,抹吐沫和草木灰一样,能解毒的……”
苏巧颜这叫一个气啊,蹭的一下又转过身来,气道:“唐予,你是不是傻?一进屋就药不药的,我根本就没喝什么汤什么药!”
唐予:“……”
唐予回味了两遍苏巧颜的话,诧然了,如果不是用药了,那么娘子这是、这是对自己起了色心了……
唐予立马站起身来,喃喃道:“娘、娘子,我、我去洗个澡,老、老规矩,今、今夜就、就宿在书房了……”
就这样,在苏巧颜莫名其妙与目瞪口呆中,仓皇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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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房,唐予满脑子都是刚才在卧房的情景,心里告诫自己要镇定理智、清心寡欲,身体却不听使唤的春心荡漾、欲火焚身。
这可如何是好?
唐予懊恼的将整个身体沉入浴桶底,想让自己再清醒清醒,摒弃一切杂念,直到呼吸枯竭了,才从浴桶底缓缓站起来。
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娘子那张含羞带嗔的脸,正怔怔的看着出水芙蓉的他……
吓得唐予如同下饺子似的跌坐回了浴桶,飞溅了苏巧颜一身的水花。
唐予有些结巴了:“颜颜,你、你怎么过来了,有、有什么话还要问我吗?”
苏巧颜深吸一口气,目光终于从唐予身上移开,状似云淡风轻的拿起浴巾,要给唐予搓背。
吓得唐予躲到了浴桶另一边,涩涩的问:“颜、颜颜,唐、唐风能照顾我沐浴,你、你早点回、回去歇、歇息吧……”
苏巧颜没有说话,眼睛幽深幽深的看着唐予的眼睛,看着看着,突然就泛了红,小肩膀因为抽泣而一耸一耸的。
唐予紧张了,慌乱的想要站起身安慰,又想着自己身上不着寸缕有失礼节,最后选择一动不动,结巴着:“娘子,我让你帮我沐浴,帮我沐浴还不行嘛……你别哭……别哭啊……”
苏巧颜叹了口气:“唐予,你为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是我当时的一句话,你就坚守如此,为避免我受人苛责,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你就不怕自己沦为全京城的笑柄吗?”
唐予向苏巧颜招了招手,苏巧颜乖巧的走过来,唐予拿起干净的巾子,温柔的擦着溅在苏巧颜身上的水痕,语气温婉:“颜颜,我问过四哥,四哥说你和四嫂聊过这个问题,说十八岁才算真正的成人,未成人怀孕生孩子危险会大大增加。与你的性命比起来,我的欲望、我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以后,你就别动那些小心思了,在你十八岁生辰前,我是死也不会碰你的。”
苏巧颜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全部,这个家伙,真够能坚守的。
论心智,他可以从她八岁坚守到十六岁,再坚守到十八岁,十年如一日,自己恐怕不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