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车前,我还给自己贴了张阳符,才努力伸手拉开了前后车门!
上车的凤宴戎身上淡淡香味和皮圈看的我放心,后面上来的也的确是陈墨。
他拿着的镰刀晃了晃消失,人在后座闷头就倒了下去…
车几乎是飞驰离开。
我想回头被凤宴戎喊住,“别看。”
我就没看。
过好一会儿,车离了很远我,我才听凤宴戎说加油站里有陈年老鬼盘桓,陈玄是要上厕所,误打误撞,双重灵身份被发现了。
现在的陈墨微弱,差点被老鬼给吃了。
我听到“吃”吓了一跳,赶紧问他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他看一眼陈墨,欲言又止,到底没说出来,留句:“等他愿意和你说,再说吧。”
我便不再问。
车渐行渐远…
抵达一处山脚下的宾馆车停入门的时候,我发现门不对。
往常的门都是朝外开,可这里的门却朝着里面?
我脑子里隐约划过去一些关于门朝着里面开的东西,但还没抓住,陈玄醒了。
陈玄仍旧虚弱着,是被凤宴戎给扶进去的。
我想凤宴戎比我懂,或许是我太敏感了。
但走进去后我发现是我太天真…
“这…僵尸?”
走到房间里的我,差点没跳起来尖叫出声,眼看着一个个靠墙站着笔挺的“死人”“死尸”盖着黄符!
凤宴戎解释说:“这里叫渡门客栈,是专门给死在异乡的过路赶尸人所用,为方便旅途中辨认,门是专门内开…而且,二十四小时不会关门。”
凤宴戎说的我死死的压着脚底板,才没腿软,“你……知道还进来?”
陈玄这时候被凤宴戎扶着坐在一具尸体旁的椅子上,他拍了拍旁边的灰尘喊我过去坐,又说,“往往死人是比活人安全,快来休息……”
我没动,真想立刻马上回到车里去,忍不住说在车里也能休息啊!
可凤宴戎坐下来擦着汗说,车上的封印破了,今夜除了这里安全,哪里都不安全,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师父的附近……
凤宴戎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说了,“江萤,那个要你命和灵的,也在这里。我一直在你身边驱除邪祟,我能嗅到他的味道…”
我听的陡然汗毛竖起,“什么!他……”我立刻握拳再顾不得这里还有许多的僵尸,到陈玄旁边坐下,问:“他在哪?”
他害了我同学,害了姥姥的眼睛,还险些害了我妈!
可凤宴戎说他不知道,只是嗅到味道,猜测也许蛊九娘是被这些人缠住了。
我忍不住头靠着墙说,“如果蛊高人都搞不定的,我们能做什么?”
我觉得紧张万分时,陡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猫叫,是那种尖锐刺耳的叫声。
听到猫叫的瞬间,凤宴戎和陈玄几乎是同时说的:“不好!”
老破的窗户跳进来许多的猫。
黑夜中,绿色的眼睛,幽幽发光。
我从小就蛮喜欢猫的,可这一刻也感觉到寒毛直竖,因为借了微凉月色,我发现……这些猫,似乎都是死猫,身上毛皮破烂,有的缺了下巴,有的缺了耳朵,尾巴……爪子……全都是残缺不全的尸猫!
陈玄强撑着起来,又化身陈墨,把我拉到身后说,这下真麻烦了。随后,看一眼凤宴戎,少有的烦躁——
“你们凤凰门招的事,别往江萤身上扯。”
接着看我声音淡了些补充说:“别听他的,来的不是背后那家伙。”
我不明白,看凤宴戎抿唇,嘟囔了一句:“几十年前的旧账,我还没出生你也别问我。”
说完双手掐诀的往前冲,飞快打开了一只要撕开符咒的尸猫。
可那尸猫极其敏锐,跑了,却还是撕掉了半片的符咒,立刻,那站的老老实实的尸体就睁开了眼,四肢不休止的动起来。
那人应该是上吊死的,一张嘴舌头就往下掉…
一边动舌头一边甩荡。
陈墨这边也掐诀,还从我包里拿了一张“定”符,就隔空飞贴了上去。
之后,周而复始。
凤宴戎阻止和赶走尸猫,陈墨则贴回被坏掉的符。
可架不住猫越来越多,叫声越来越嘹亮…四五只的时候凤宴戎还算游刃有余,多了以后,他也不好处理,很快就有尸体动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就瞬间窜出来两颗獠牙,朝着陈玄的脖动脉就要啃,我眼明手快的贴了一张定符,可下一秒符咒就被一只没头的玄猫用爪子拽掉了!
陈墨在关键时刻,镰刀卡在了自己脖子上,挡住了僵尸的动作。
凤宴戎那边状况也不太好…
我看这一幕,觉得我们今晚真是在劫难逃了。
这情况还不如去车里坐以待毙呢!
千钧一发,凤宴戎忽然抽出一把腰间的软剑来,直接砍杀了一个僵尸的头!
凤宴戎接着让我给警察打电话,我心想这事儿警察能管?他说警察煞气重,镇得住!
我快速拨出去,把地点说完,凤宴戎已砍完了脑袋,追出去找操控的人。
尸猫没有尸体可以操控,全部朝着我们攻击。
陈墨抓我往外跑,直接上了车,也只能上车!
陈墨又受了伤,我拿出几个新学的字符给他贴上去祛除邪气,又掏出来银针,可陈墨说没用,他现在不是完整的,去不掉。
黑气越来越多了?
陈墨拂开我的手,捂住了伤口后说让我别碰。
我感觉不太对劲,问陈墨是不是瞒着什么?这样黑气汹涌的,他肯定不舒服,接着我想到什么,问他是不是加油站里……结果没说完,被他很凶的打断了,“不该问的别问!”
外面,凤宴戎在说话,在和那个操控者说话。
我竖起耳朵正听到外面那“凶手”在说——
“不错,蛊九娘还在被我主子缠着,你们凤凰门上下加起来都不是我主子的对手,识相的话,就把雀灵女交出来,否则——都得死。”
我听的愣了,没想对方竟是为我来的!
后座这时换回陈玄了,他按住我的肩膀说,“师妹,你可别犯傻过去。”
我想说我不会犯傻,却陡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冷笑——
“她不出来她父母就得死,哦,还有那个老四,他们都在我这。”
我一下不行了,害我可以,害我家人不行。
推开车门,我直接说,“我在这。把我家人们放了!”
月色下,是个从头到脚都裹着黑衣服的男人,唯独脸上戴了一张白面具。
凤宴戎受伤了,捂着肚子样子不太行,外面秋风瑟瑟,场景凄凉。
那凶手一跳,就单膝跪在我面前,从下往上看我,缓缓地起来说,“你的灵怎么是散的。”
我愣了下,讥笑反问,“不是你们干的吗?”
凶手摇头,“不是,我要的是纯的…难道是……”
他说完,嫌弃一样的摇了头,“散的我不要。你们走吧。”顿了顿又有些烦的,“真是晦气,白浪费时间。”
我:……
眼看他带着猫跳回了墙头…
我去把凤宴戎扶起来,凤宴戎又喊住他:“那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每次都是你们先一步抓走了雀灵女…”
凶手没回头的答:“我们——是你还不配知道的身份!什么时候你们知道我们是谁,也就能遇到我们不会被我们先一步了。”
说完三跳两跳的离开,我没想到我竟“因祸得福”,只是被嫌弃了让我心里不舒服。
同样,对方错认的事让凤宴戎也备受打击。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他死气沉沉的样子。
他一直在重复:“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错了……”
我想安慰他,可陈玄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会听,不要理他。
我没理陈玄,我觉得凤现在需要援助,我试着拉扯他,他回过神说,自己快没命了,只有雀灵才能保住命,头绳有我的气,所以他才一直戴着续命,可现在,头绳上的气也快没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我瞬间想到蛊九娘当时一口否决,难道是因为他不行了?
我问,我的气还能不能给他?
陈玄让我别乱说,我说,别的人我管不了,可是凤宴戎我想管,他救我好多次,又为我忤逆师父,看着我这个大灵在身边,可从不欺负我。
我们家不做这种没良心的事儿,我说是要血还是要什么?我都行。
陈玄不说话了,冷眼看凤宴戎,凤宴戎问我当真愿意?
我说当真愿意后,他却又别开脸说,“你不会愿意的…你看见我心跳不会加速,也没有面红耳热。”
我听得一愣,皱眉,“你……意思是,得喜欢你才行?”
他再看我一眼,又趴在方向盘上,“不是……”闷闷的声音从胳膊下传来,他微微侧头,看我,昏暗下的眼里带着泪光——
“需要……亲吻。”
他胳膊下另一只手点了下唇就立刻又埋头到胳膊里。
我愣了,后面陈玄已经怒斥说“不行”,我深吸一口气,说:“可以。你帮了我一次又一次,只是为了救人又不是为了别的,我就当是人工呼吸。”说完我再次强调:“我是救人,你别多想我们问心无愧没什么的。”
其实不是,初吻……哪有女孩子不看重的,可是现在别无选择的话,我愿意给他,就当是救溺水的人。
没想到的是,他胳膊下闷闷的又说,“可是……我……”
“他问心有愧!”陈玄夺过话题,“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为什么陈墨拉拉手就行了,这个要……要亲!他就是故意的。”
我问凤宴戎是这样吗?
凤宴戎却转口说:“我……会娶你。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行。我们还没法领证,但可以举办婚礼……你想要多盛大都可以。”
“这个不用。只要你别骗我就行。”我再次深吸一口气,直接闭上眼就在陈玄面前伸出手捞过来凤宴戎,把唇对了上去…
解开手的手,我看到凤宴戎傻傻的眼,我问他拿到了吗?我怎么没感觉。
他好像才回过神说,“忘……忘了……你太突然,我……”
“他果然故意的!额嗯——”陈玄继续嚷嚷,然后忽然失去意识。
我不知道是不是凤宴戎干的,但看凤宴戎也一脸的懵,应该不是他。
果然——
“你们继续。凤家小子的确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不过,你娶她,在外人眼里,跟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区别,还是省省。”
后座陈墨用镰刀从旁侧升起挡板,前面就只剩下我和凤宴戎。
真的奇怪。
本来第一次我没感觉的,可是当他靠过来时,莫名我的心跳快了起来。
快的,响的,像在耳边打鼓。
凤宴戎也紧张,靠过来时,呼吸都屏住了…
最后,我们贴近的时候他闭上眼,我已经紧张到完全不能呼吸,然后…臆想中的亲吻没落下,他居然侧过来在我耳边说,“你的心跳,好快。”
我想告诉他没有,但车厢里安静的根本听不到别的声音了,仓皇逃避说:“你快些,我……这是不好意思了。”
他轻笑说:“好。”
这次,终于侧过头直接衔住我的唇瓣。
整个过程,就是……一整个蒙圈。
跟我刚才硬碰硬的贴面完全不同,我心跳已经快的没边,仿佛要停了一般,他才终于停下来说——
“好了。谢谢你,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以后不会喜欢别人。”
他说完,我轻声细语的喘,告诉他不要这样说,这只是他之前救我,我们两清了,况且,这一切也都是因我而起,所以以后还有需要,我还会帮他。
“你也别觉得……喜不喜欢,你就当……我们是好兄弟。对好兄弟!”
我说完,他抬手,要摸我的脸,被我躲开后,落在我肩膀拍了拍——
“谢谢你。好兄弟。”
我听到这句兄弟才是松口气,面红耳赤的开窗户通风,后排也落下,陈墨躺着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没有那拨人追踪,我的电话很快响起来。
我爸妈,还有四叔的声音都在里面,说刚才他们被抓了,但又被放了,说对方搞错了人,才没回复我消息,问我怎么样。
我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也说了我们都没事。
凤宴戎说他一直以来都追查的是这一波人,可现在看那群人根本找错了人的话,我们就好起来了。
只是还有一点糟糕——
那个真正要害我的,砸碎我玉佩的还没找到。
同时,凤宴戎也接到了蛊九娘的消息,让他赶紧滚回去续命别死在路上了,还骂骂咧咧的说对方用了一堆人来缠住她,用屁股想也知道是调虎离山,但是她算出来我们没事,就没管,把那群人揍翻了…屁滚尿流的跑了。
真的难以想象蛊九娘是这样……泼辣的人啊。
我们在回去路上,明显都舒心了不少。
我又问凤宴戎,他的情况该不会是余生都要雀灵度气续命?
凤宴戎问我说,如果是,我可以接受一直与他亲吻吗?
我说他没有任何办法后,我才可以,他便低头笑没说话。
我忍了下还没忍住,让他不要说这些暧昧的话,我们还太小了,以后不要说亲吻还是说度灵比较好。
他却问我,什么才是大。
我有些尴尬索性直说了——
“怎么话题就绕不过去呢?我不喜欢聊这个,还不明显吗?”
凤宴戎明显的没意识到我会直说,不过我说完他也不怎么慌,笑说:“行!那换一个,你感兴趣什么?”
这就说到我的点了,我感兴趣的可太多了,从小画画跳舞写毛笔字弹琴古筝二胡唱大戏……嗯,吹拉弹唱的没一个我没学过的!
没想到的是,他质疑我:“你还会唱戏?”
我眼睛用力一睁,摆出青衣的姿势捏起手来:“昂~我不仅会唱戏,还会跳,会把式呢!”
话说完,我余光一扫前头,惊的立刻收起手来:“凤宴戎,你看前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