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常乐说我们疯时,我就一句话,我愿意跟着玄沉墨疯。
鬼常乐气的直跺脚,指着我说,我跟玄沉墨疯那不是智障么?
鬼常乐是真急。
我一直笑的无所谓,站玄沉墨旁边,故意压低了声音说:“事能成,你少吓我。”
他不说我像玄沉墨吗,我像一个给他看看,说完又补一句,这事要是玄沉墨也解决不了的,我也认了。
玄沉墨还在养伤。
中山装里的白衣领染血,闭眼盘坐,英俊潇洒的道士样。
我给他擦了擦血,他睁开眼就望着鬼常乐冷笑,说我们都是一个船上的蚂蚱,鬼常乐说我也没用…
老玄你个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你……我只有一条命啊…最后鬼常乐怂了,又说我别把这次,当成是之前带小孩子过家家的斩小鬼。
这是「阴烛鬼煞」,非常厉害,他也不想解释,解释我也不会明白,就一句话——
弄不好,咱仨都得折里头。
我说玄沉墨不都想好饿了弄红线吗?可鬼常乐却笑了,说他把话放在这里,那里头的老鬼要能上这个当,他把头拧下来给我们当球踢!
玄沉墨没说话,我脸上继续保持无所谓的笑,但心里……
自始至终,我心都冷的像老寒潭,思绪也又深又静。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严重?
牵扯到背后那波恶势力的事,就没一个简单,各种禁术要害我的命,或者间接害我的命!
可经历这么多,我早发现了,焦虑没用。
做不到玄沉墨那样沉稳如松,我尽可能调节气氛做个乐观派,“放心吧,常乐大人,我们谁都不会,也不能留在这。我还要去找黄皮子要说法呢~”八壹中文網
我说得尽量轻松,捏紧了伞看玄沉墨这时候站起来。
鬼常乐也终于被我的情绪调动起来,骂了句他娘的来都来了,管他什么势力,反正不能直接来杀我,说他还不信了,他和玄沉墨打不过个阴烛鬼煞…
我听的微微一愣,抓住了个重点:“不能直接杀我?”
玄沉墨和鬼常乐也都一愣,接着竟异口同声说我听错了。
接着玄沉墨就从我的鬼域里拿出小米红线,说待会儿我什么都不用管,尽管念咒勾出那血池里的东西,到时,他和鬼常乐全上,我躲起来就好。
鬼常乐现在放轻松了嘴里说着这算不算钓鱼执法?又说羡慕我啊,坐享其成就行!
他只恨自己不是个妞儿,要不也找个老公靠靠。
我被他说的脸滚烫发热,玄沉墨让他滚,接着拉着我过去又说,待会动起手来,手脚灵活点。
我答应后又说,什么时候我自己能上啊?这样吃现成的不是不香,可总学不到过程,只长功德,跟光吃饭不长个有什么区别?
他愣了下摸了摸我脑袋说,怎么不长了?我功德涨了许多的……
鬼常乐凑过来说,嗯,长了个儿的,横着长的!光有功德没学问,顶个屁~被玄沉墨一拳打到一边去弄米和线。
我注意到这次的米和线好像跟之前的不太一样,鬼常乐是一边埋线一边念咒的。
玄沉墨再把手落回我的脑袋上,揉了揉说,下次一定找个让我练手的,又说,本来那个「野厨子」是要给我练手用的,谁知他蠢到自己毒死自己,他也没办法。
我想到那次也是哭笑不得,不过我说也不是非要动手不可,论起来打架,我刚才也看了,鬼常乐的枪,玄沉墨的镰刀,都不是我能比的,我其实就想知道每次大家念的是什么咒,做的是什么法…这就够了,做好的饭,是很香,可我不能一直吃一辈子吧?总要学会做饭的。
鬼常乐这时候把米和线给弄好了,递给玄沉墨后说念咒的事,我还是省省,先把符给弄灵再说。
符都不灵,咒更不灵!还说玄沉墨刚才已经帮我试过了,小凶尸都镇不住,念咒还差得远呢…
我听他这么说完就睁大眼,原来……玄沉墨对我,比想象中还要良苦用心。
也是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他真是明里暗里一直在培养着我,算得上是手把手,耐心的带我走上这条路。
玄沉墨也理了一次线,理完才对我说,别听鬼常乐的,我刚才的符挺好的,能撑二十多分钟不错了,鬼常乐立刻在旁边笑的捂着嘴说笑到肚子疼,那最差劲的玄师刚入门都能镇半小时呢!
玄沉墨没理他,拉着我过去,把线给我,又念了一次姻缘咒给我,确认我没忘记,才说,他稍后和鬼常乐都会出去,因为现在他和鬼常乐在这里,那个阴鬼是无论如何不敢出来,而他用锁链扯着鬼常乐,我在这里勾出血池里的鬼东西后,红线一扯上,那家伙就会被我吸引上钩,那时,我就迅速绕尾指三圈,他就带着鬼常乐出来解决!
我点头,说:“这个流程我熟,放心吧,阿拉丁——神墨!”
鬼常乐这时却哼了一句对玄沉墨说,别玩火玩烧了自己,如果那老鬼不出来咱们天亮前回不去,婚书到地府,江萤就得死了。
我一下顿住了,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死,重婚在地府是死罪吗?
没想到鬼常乐说是!所以,天亮之前我们必须解决,他也要回去给我拦截婚书,不然地府对重婚罪可是很严的。
说婚书上都写的清楚——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一纸婚书上天庭,下鸣地府为证婚。
诸天九霄祖师见证,若负佳人便是欺天地祖师之罪!
违天意者,当身死道消,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佳人负卿,亦是等同!”
他咔咔给我背了这段,我听完头皮就麻了。
说我上次看了那婚书,没见婚书上写啊。
鬼常乐就哼说,三份书呢,天地人三份,我看的那是人间份!
我就隐约记起来当时上头是说了天地人什么的,一下明白上次为什么凤宴戎的脸色那么白,原来,重婚罪这么可怕!
不过接着想,这么看,我现在岂不是很……很危险?
“怕了吧?哼!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老玄疯了吧?你是不知道,人来疯,瞎疯,他是真疯!”鬼常乐说完,戳了一下玄沉墨,“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也等着他说话呢,结果玄沉墨居然一声不吭,抓着他就直接消失了…
空气里残留了一句鬼常乐的wc……
整个车库,就剩下我了。
我拿着小米和红线,再三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重婚罪的时候,我真不怕,现在知道了,就腿肚子也抽筋。
这不是死不死的事。
是身死道消,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可不上吗?
不可能!
退缩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爸的瘫痪,我妈的腿,还没要个说法;更别说我姥姥的眼……
咬牙,我绕着池子就开念——
“孤雁影单独望月,暗里红线把脚拴,千里阴缘一线牵,只羡鸳鸯不羡仙!”
念三遍后,我手里的红线开始动,它飞速地钻到血池里。
池子的血水就咕噜咕噜的冒气,接着,往上浮现出一口黑棺!
黑棺出池的部分把沾染的血液全部吸收,油光锃亮的都能照出我的影子来。
眼看红线钻过棺材盖缝隙,我就赶紧把手放在了尾指,等着那东西出来我就转圈,可怎么也没想我的身体猛得一沉。
“扑通!”
我竟跟那些尸骨一样,不受控制的跪下,上半身不受控制的往向前扑,就好像前面有人在用手拽着我拉,脚后跟也一样,谁在拽着往后扯。
更可怕的是,我手指被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一根根掰直了,根本转不了圈,而这时——
红线忽然反把我拽着,朝血池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