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这边满是欢声笑语,而青州府的付通判府上却是一片愁云惨淡了。
自从参加了那场诗会后,谢启简直就成了付通判的心魔。
他平生还是第一次这么丢人。恼怒之下,付通判暗地里给谢启使了不少绊子,不过都被谢启一一给化解了。
对于谢启的成绩,付通判比谢启他娘对他还要上心。
在谢启刚考试的时候,付通判就派人去云州城蹲着了。
得知谢启中了小三元,文知府还亲自带他去参加谢师宴的时候,付通判的一口牙都要给咬碎了。
一阵接一阵怒吼的声音从付靖的房间传到院子里。
“真是气死我了!!”
“这废物怎么可能考上秀才?还是小三元??这不可能!!”
这怒吼声还伴随着阵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听见这声音,丫鬟小厮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被当做出气筒。
此刻的客厅中早就是一片狼藉了,恍惚中能看到一片狼藉的角落里有个人影。
这人正是肆无忌惮发泄着怒火的付靖。
待砸累了,再加上实在没有东西可以砸了,付靖才有些颤抖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怕的。
现在谢启的成长的势头这么猛,他已经按不住谢启了。
要是让谢启成长起来,只怕他这个通判位置就保不住了。他一定要想个办法!!
正在凝神苦思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敲门声。
听到这声音,付靖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于是他收起了有些阴霾的表情,稍微整理了下有些发皱的衣袍。才对着门外道:
“先生请进,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门一打开,顺着付靖的目光,他就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有些枯槁的老者有些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这老者正是付靖的恩师何崇礼何夫子。
何崇礼看到房间里一地的狼藉就有些头疼,他看着自己的爱徒这幅模样十分难受。
他那个意气风发的弟子不复存在了。
何崇礼其实已经后悔了,要不是他鬼迷心窍非要去为难谢启,自己的爱徒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爱徒不仅前途受损,甚至都把谢启当成自己的心魔了,就连梦里都叫着谢启去死。
想到此处,何崇礼有些悔不当初,他错了。
他看着付靖这幅有些魔怔的样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靖儿,我们要不和谢启和解吧。我们别再为难谢启了。”
“先生亲自去向谢启认错。都是先生的错,是先生害了你。”
听到这话,付靖就有些炸了。“蹭”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对着何崇礼说道:
“先生,你没错!都是那小子的错!”
“和解是不可能的,我们已经没办法和解了!除非不是我死就是他死!”
“啊,对!他可以去死啊!哈哈哈哈!!!”八壹中文網
想到这里整个房间之中全部充斥着付靖疯魔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怪渗人的。
见弟子这般发狂的样子,何崇礼痛苦极了,赶忙继续劝说。
此刻付靖已经完全听不见何崇礼所说的话了,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看着自己徒弟这疯魔的样子,何崇礼简直悔不当初。
他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用不舍的眼神望了一眼付靖。
随后有些踉跄的转身走出了房门。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付靖并没有注意到何崇礼的异样。
待何崇礼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不禁有些悲从心来,都是他的错啊!
自从被邵山长赶出青莲书院之后,以前的好友看见他就像看见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
就连已经过世的先生,都成为了别人嘴里的谈资。
何崇礼才知道以前他过得有多好,邵山长对他有多好,没了青莲书院这块名头他什么也不是。
是他昏了头,给过世的先生蒙羞了。
再次叹息了一口气,何崇礼用颤抖的双手写下了一封信。交给了自己的书童,让他亲手交到谢启的手里。
待打发走书童之后,何崇礼才拿出了另一张信纸,写上了一大段话。
写完这番话之后,将毛笔完整的归置在了笔架上。
再次看了一眼付靖房间的方向,何崇礼决然的用一根白绫丢到了房梁之上。
双手扶着白绫,何崇礼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最后在凳子的落地声中。
他了结了自己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一生。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丫鬟发现何崇礼自尽了。
看着先生挂在房梁上的尸体,和那临死前写下的内容,付靖的眼睛都红了。
他一把将那张信纸撕得稀碎,嘴里不断地念着谢启的名字。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念叨自己,和吴老爷子喝着茶的谢启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见谢启一直打着喷嚏,吴老爷子赶忙踢了自己身旁的胖儿子一脚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冰块撤一点走。要是启儿感染了风寒看我怎么收拾你!”
谢启一来自家老爹就变成了后爹,吴周易有些不满的吐槽道:
“行了行了,知道了。”
说话这话,吴周易就赶忙将屋内的冰盆撤走了两个。
看着这父子俩的动作,谢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没有制止吴老爷子的好意。
谢启村里种植的红景天可谓是让吴老爷子大大的赚了一笔,也打开了隔壁府城的大门。
现在的吴家商行在隔壁好几个府城都有门路了,下一步吴老爷子的目标是打开京城的市场。
更何况现在谢启考上了秀才,吴老爷子就对谢启更加重视了。
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捧到谢启的手心,继续维持这段关系,想再和谢启签一段时间的供应书,以保证他们吴家商行能打入京城的市场。
和吴老爷子合作了这么久,谢启也信得过吴老爷子了,并没有打算更换合作人,于是他们一口气又签了两年的供应书。
谢启今天只是来看看吴周易和拜访下吴老爷子的,等天色差不多之后,他就告辞了。
第二天一早再次来到了县衙,但万县令还是没有回来,甚至万府的管家都不知道万县令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