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排在谢启等人前面的秀才陆续的在官差的指引下走进了检查身份的小棚子里。
只等了片刻,听到里面的官差有些不耐烦的叫着下一个的时候,谢启立刻抬腿往小棚子里走去。
这乡试的检查可比府试严格多了,进到这棚子中的谢启就看到这里面足足有十来个官差。
离谢启最近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官差,面前是摆放的是笔墨纸砚。
一看到谢启进来,这官差就开口道:
“姓名,籍贯,准考证,识认官印结。”
古代的准考证类似于现在的准考证,除了没有照片,用文字描述考生的相貌特征外,其他方面都差不多的。
而识认官印结是古代流行的一种行政文书,上面盖有官印,证明考生身份的真实性。
以防被人冒充,这文书的作用其实也相当于担保书,一旦出事文书上的担保人也会跟着遭殃。
听到这话,谢启赶忙从考篮中一边拿出自己的准考证和识认官印结递给了面前的官差。一边说道:
“谢启,云州城威远县青云村。”
官差仔细的核对了谢启的样貌和身份特征后,就将谢启的准考证和识认官印结还给了他。
待谢启一检查完,他就听到前方那官差有些麻木的声音道:
“走上前来,考篮放在这张桌子上,将所有的衣物包括鞋子和头发都散开。”
听到这话,谢启立刻按照官差的指示,一一照做。
待谢启散开了衣袍,紧接着数个官差的目光就向他身上每一寸地方仔仔细细的看去。
辨认完谢启并没有夹带小抄之后,官差们就开始检查起下一个考生来。
待谢启重新整理好衣袍过后,就有一名官差递给了谢启一个带着数字的木头号码牌。
这号码牌是贡院中号舍的编号,每一排号舍都有一个字号,是用千字文编列的。
看了看号码牌上的洪十,谢启心下就有数了,一抹神采飞扬之意不由得浮现在了脸上。
贡院中每一排的号舍都不一样,有些多有些少,一般都是五十间到一百间左右。
而运气不好的考生则是会被分到号舍的最末尾几间去。
每一排号舍的末尾都设了一个旱厕,现在是八月,天气还有些炎热,这旱厕的味道就有些酸爽了。
甚至就连考试的试卷上都会沾染上几分味道。
而谢启手中的号码牌是十,离旱厕的位置可谓是远之又远,这能不让他高兴吗!
拿好了自己的东西,谢启就随着刚刚那名官差往贡院里面走去。
走进了贡院,看着一排排号舍,谢启就开始寻找起自己的号舍来。
但当他走到自己的号舍时,却是有些傻眼了。
他中奖了!他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席号......
这席号就是有些破旧的号舍,屋顶少块瓦或者是有个大洞小眼之类的号舍。
往往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科举考试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试卷是不能被雨水浸湿的,也不能有任何的损坏,要不然就会被当作违规试卷处理了。
在自己的号舍里站定,望着右边头顶那个不大不小的窟窿,谢启有些无奈的苦笑一番。
躲过了“底号”躲过了“小号”还是没有躲过“席号”。
“底号”就是每一排号舍处的末尾,也就是挨着旱厕的位置。
而“小号”则是偷工减料的号舍,考生根本没有办法在这号舍里躺平,只能蜷缩着度过这三天。
叹了口气,谢启开始安慰起自己来,席号就席号吧,好歹比底号和小号好。
只是希望他的点子不要这么背,遇上下雨天。
随后谢启就放下了手中的考篮,开始动手收拾自己的号舍。
仔细的清理了号舍的蜘蛛网和灰尘一番后,谢启才将考篮中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了号板之上。
待归置好这一切,谢启就开始睡下了。
乡试一共要考三场,今天只是进场,而明天的凌晨才开始考试,后天才能交卷出场。
相当于谢启这场考试需要在号舍里待上三天两晚,三场考试一起下来的话,就需要在号舍里待上九天六夜了。
考试期间是不能离开号舍的,就连上茅厕都有官差跟着,以免考生作弊。
交完了卷考生方可在周围活动一小会儿。
一夜无话,谢启一觉直接睡到了凌晨,在官兵们派发试卷的脚步声中醒了过来。
这第一场考试,考的是《四书》义,经义。
官差们将试卷和草稿纸,以及三支蜡烛交到了谢启的手中后,才继续往下一个号舍中走去。
号舍外是有火把的,但号舍内却是十分模糊,谢启第一时间先是将发下来的蜡烛给点亮了。
随后才在烛光中开始审起了题。
这第一场考四书文三篇。也就是以《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中挑选三本为题考校考生。
外加一首五言八韵诗,经义四首,这就是第一场考试的所有内容。
其中经义题需要书写三百字以上,而三道四书题每道则是要书写两百字以上。
答题时,除了对内容有要求外,在形式上还有许多的规定。
凡涉及当朝名称及尊长时要提格或者提行书写。
而且还不可以出现越幅,曳白及涂改太甚等现象。严重者还不能参加后面的考试。
看了看试卷上的内容,谢启不由得轻舒了一口气,虽然题多,试卷多,但是内容他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将所有的试卷审完之后,谢启才拿出第一张试卷,随后将其他试卷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以免不小心弄脏试卷。
收好了试卷后,谢启先是倒了一点清水磨起了墨。将墨磨好之后,谢启拿出了官差发放的草稿纸。
稍加思索后他才开始提笔在草稿纸上书写下了第一题经义题。
经义是谢启最擅长的,所以他先是将所有的经义题写出来之后,才思索起了五言八韵诗。
这五言八韵诗要求谢启作一首关于月夜的诗,思索了半晌之后,谢启才打下了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