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是最关键的一道考试了,检查的官差更加严格了。
不仅里里外外都要查看一番,甚至还要检查第二轮,复查一番。
可以说得上是属于苍蝇飞进来,都得扒皮检查一番的程度了。
检查完有无夹带小抄之后,还要进行核对身份,免得有那不怕死的,大着胆子冒考。
经历了重重的检查,谢启才和徐开睿进到了考场之中。
一进来两人就被分散了,由官差带着往自己的号舍走去。
这会试之中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由的,一切发生的事都在官差和主考官们的眼皮子底下。
就连说话都不能随意的说,要不然都将判定为作弊。
要是有什么需求的话,只有摇动号舍旁的铃铛,自有官差过来寻你。
终于,等所有的考生检查完毕之后,贡院的大门就关上了。
只有考试完毕,这大门才会打开。要是有那倒霉的考生记错考试时间,或者是睡过头的话,那只有继续等三年了。
一进到号舍之中,谢启又将号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
这次的号舍没有任何问题了,他终于可以安心考试了。
随着所有考生的入场,一队队官差开始护送着试卷开始发放了。
这会试的试卷和乡试的试卷则是有些不同。乡试的答案是写在是试卷纸上的,而会试就不能这样写了。
会试的试卷上不能作答,也不能有任何的墨迹。
答案只能书写在专门的答题纸上,答卷也是要独立封卷的。
会试同样也是分为三场,每场三天,三场的内容皆不同。
第一场是考察考生对经义的理解。所谓经义就是随便在四书五经里面抽取一段,问考生具体的意思。
而且考生写下的释义要能写成一篇议论文。
第二场就是考察考生的公文写作能力,毕竟考过了会试就能做官了,写公文是必不可少的。
第三场则是考察考生的判断能力,对事物的评判和对历史的分析能力。
拿到了试卷,谢启将试卷小心翼翼的铺在了号板上,第一时间开始审起了题。
不得不说这会试的份量就是不一样啊,题量比乡试多了不少,难度大了不少不说。
就连这题也是涉及很广,天文地理,民生无一不涉及到。
而且这出题之人思维极为跳脱,问题的角度极为刁钻,好些题谢启看了几遍才弄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要是少审一遍题的话,只怕都是着了出题人的道了。
难怪古人常说科举难,难于上青天。光是试卷的弯弯绕绕就数不胜数。
都到了这一步了,谢启也没多作吐槽,在正式开考的铃声响起的时候,将笔墨给拿了出来。
铺开试卷,第一题就给了谢启一个下马威。
第一题: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破题)。
破题等于是提炼出问题的精髓和论点,一般分为两句,前后半句各破一点。
看着这一题,谢启沉思片刻,开始先在草稿纸上打起了草稿。
接着谢启将目光投向了后面的试题。
四书义:
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救民于水火之中,取其残而已矣。
国有道,其言足以兴。
这些题的跨度有些大,从四书到五经应有尽有。当即谢启脑海中抛开其他想法,开始全神贯注的答题了。
会试之中容不得任何闪身,谢启也不怕麻烦,将所有的答案一一确定好之后才书写在草稿纸上。
最后工整的撰写在答题纸上。
这三天的考试如同乡试一样,上大号是要被盖上屎戳子的。
即便是经历过乡试,谢启是半点没有放松,饿了就喝一点水,要是实在受不了的话才吃一点东西。
免得肚子里有东西就想上大号。
饥饿这些尚还可以克服,但这京城的寒风却是刮得让人受不了。
白天还能忍住,一到夜幕降临,呼呼的寒风就从号舍头吹到号舍尾,也将裹得严严实实的谢启吹得透心凉。
即便是谢启常年练武的身体素质,也都冻得有些受不了,更别提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
今天是会试开考的第一天,皇帝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站上了皇城的城墙。
他在透过微弱的月光,望向贡院的位置。
此刻贡院还是一片灯火通明,想必还有不少人挑灯奋笔疾书吧。
感受着明显冷了下来的天气,皇帝有些忍不住叹息道:
“这天气怎地如此怪异,只怕这会试结束是要病倒不少人了。”
皇帝的叹息还没结束,他突然就收到了北方的一处府城突发雪灾,积雪压塌了不少房屋的消息。
此刻他再也顾不上贡院的众人,开始回御书房发号施令,派人去救灾了。
三天的时间在贡院外的众人眼中一晃而过,而在贡院之中答题的考生就像是过了三年一般煎熬。
正如皇帝所想的,这三天众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在贡院之中度过的,白天尚且可以忍受。
一到夜晚,呼啸的寒风就朝着众人袭来,带着不把人吹成冰块不罢休的气势。
第一场考试下来可是不少人得了风寒,出贡院都是脚步虚浮的,甚至不少人一出贡院的大门就晕倒了。
不过还好的是谢启的身体素质尚可,并没有感染风寒,只是这几天没睡好,精神有些差。
在家里稍作休息后,第二场考试又开始了。
好在这次有了皇帝的恩典,官差们在每个号舍之中增加了不少碳。使得众人撑过了第二场考试。
第二场考试一结束,紧接着第三场考试就开始了。
只是谢启看着这第三场考试的某处题目时,突然一下子笑了。
看来之前他所学的东西是派上用场了,当即谢启的草稿直接洋洋洒洒打满了一整篇。
随着贡院外铃声的敲响,这次会试是彻底结束了。
随着人流出来时谢启竟还碰到了一个老熟人,正是跟他一起上京的阳治。
看着气色明显比自己好上不少的阳治,谢启拱手道:
“阳治兄,真巧。”
见谢启拱手,阳治也回礼。但贡院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另约时间之后就各自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