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
“莫之阳!”
云川已经忍他很久了,从一开始就魂不守舍,东倒西歪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叫读书也是细弱蚊声。
刚开始还觉得大约是没睡醒,就算了,可到日上三竿,还这般昏昏沉沉的。
这像话吗?
“莫之阳,今日i你就站着上课!”
“嗯。”莫之阳还是昏沉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强撑着身体站起来。
“好了。”
云川气稍微消一点,转身要去拿放在书案上的书,就听到砰的一声。
“阳表兄!”
“表兄!”
“阳儿!”
其他几个都是孩子,凑上来也帮不了什么,还是云川跑过来,将倒在地上的人扶起,“阳儿。”
“你身上怎么那么烫,是受凉了吗?”云川摸了额头,倒吸一口凉气,“快,快去请大夫,快去。”
云川将人打横抱起来。
烧得人事不省,莫之阳迷迷糊糊觉得身上被针扎的有点疼,dna动了,“容嬷嬷放过我,放过我!”
“他在说什么?什么容嬷嬷。”
孙大夫举针的手微微颤抖。
“不知啊。”云川也着急,“孙大夫您赶紧下针,下完针我就喂药,总不能叫他这一直烧着。”
“好吧。”
虽然好奇,但还是等莫少爷好之后再来问问,这容嬷嬷是何人,难道针法也如我这般出神入化。
施完针,正好药温度刚好,赶紧扶起他一口口喂下去,“阳儿,你难受吗?阳儿,你再喝一口好不好?”
“波若,我好热。”莫之阳无意识就想找到那个带美瞳的空调。
“热?”确实热,云川又听孙大夫的话,可以用白酒擦身降低热度,赶紧叫人去拿酒来为他擦身。
可将小公子的衣服脱一半,就再也下不去手了,“我...”
此时的云川,脸比小公子还红,“我只是稍稍为他擦身,应该没事吧。”自言自语之下,就已经把小公子的上半身衣服脱掉了。
倒吸一口凉气,小公子怎么跟白玉似的,叫人根本就舍不得去碰一下。
“我只是为他擦身,没有什么大事的。”安慰自己,云川咬牙上去,用白酒为小公子擦身体,但手越来越抖,脸上两抹红霞越发艳丽。
匆匆擦拭之后,转身跑出去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莫之阳烧得迷迷糊糊,哪里知道那么多。
连屋里多一个人进来,都不知道。
云川调整好心情想要去小公子枕边候着,瞧瞧他若是渴了还是饿了,多少有个人听到,喂他一口水。
可刚回去就看到雍毅候和师兄站在门口,跟两个门神似的,屋门紧闭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侯爷,师兄!”云川上去行礼。
洛凛亦回礼,拉住他的手,“小声些,屋里有人。”
“又来了?”这屋里就小公子一人,还因病昏迷,若是他要做什么,小公子都不知呢,这可这么好啊。
“唉。”雍毅候只是摇头叹息别无他话,也阻止不了,你说有什么办法,三番两次的,叫人心里难受。
倒是洛凛亦有了主意,“云川,你过来我有话问你。”将人带到院外的廊上。
“师兄请说。”
“你可中意阳儿?”
猝不及防被问这个问题,云川沉吟半晌,缓缓点头,“是。”
不可否认,但要说是为何,云川也不知道,大约是看他努力用工读书的时候,大约是因为他下水救人,还是因为那鱼?
说不清,反正心里的草,等到枝繁叶茂的时候,才恍然除不尽了。
“那就好。”洛凛亦心中大石瞬间落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且放心,阳儿不会辜负你的。”
“师兄何意?”这反倒叫云川莫名其妙。
洛凛亦没有回答,径直回去屋外,跟兄长点头示意一下,两人一副了然的神情。
莫之阳烧糊涂了,嘴里一直念着波若。
“你叫谁?”柏政凑过去听,只是听到什么若的,“小公子,你叫谁。”忍不住拍拍他的脸颊。
发烧的体温异于常人,被正常体温触碰就觉得凉丝丝,好舒服,莫之阳抱住那双手,就让他捂着脸颊,“苏呼~~”
柏政手就被小公子抱这充当汤婆子,想要抽回来,可小公子不肯,也就没理会。
昨儿回来的时候,侯府的人就说不要莫城去侯府读书,正好,莫城也不想讨好那一家子,怎么都是没有用的。
还不如把七王爷捏在手里,只是七王爷不中用,居然眼巴巴去侯府讨公道,实在是太蠢了。
山墨正陪着茱萸一起在房里绣花,突然一阵烧焦的味道传来,“什么味道。”
“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焦了?你躲好。”山墨把纳鞋底的针拿起来,攥在手里一步步走向门口,而茱萸就缩在房间角落。
外边浓烟四起,越来越重,山墨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去开门才发现门被从外边锁起来了,“门锁了,他们想要烧死我们!”
“什么?!”茱萸脚一软,跌坐到地上。
“我去看看窗户。”打不开门也没办法,山墨起身要去开窗,结果窗好像从外边被人堵住,也打不开。
这样下去,不是被烟呛死就是被火烧死。
“咳咳——山墨,咳咳!”
屋里的烟越来越浓,两个人呼吸一口都会被呛得咳嗽。
突然这时候,一阵寒风席卷而来,一下就把被封住的窗户冲开,新鲜空气涌进来,瞬间就解决了屋里的燃眉之急。
“窗户开了,我们快出去!”
那边门口的火已经烧到门板了,再不走就要出事。
山墨双手撑着窗沿跳出去,再去接里面的茱萸,“快出来。”
堂中,白惢惴惴不安的揪着手帕,一边看着城儿悠闲喝茶,“若是闹出人命来,那是会连累你父亲的。”
“天灾人祸谁预料的到?那房子是莫之阳的,说他走是未灭烛火,引得家中走水,烧了那两个贱人,不就好了?这个理由,他要怪也是怪自己不小心。”
莫城吹开差面上的浮沫,“难不成,真的让那贱人生下孩子,还当我的弟弟,就凭他也配?”
“这件事是我们考虑不周,没想到那个莫之阳是个聪明的,就是装傻。”一说起这个,白惢气得一拍桌子。
若不是因为他反咬一口,也不至于那么闹心。
“这件事我们安排的没错,错的是夫父亲不够狠,对那侯府的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任人拿捏,当初就应该让洛凛亦将那女子拉去大理寺,这样最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莫城冷哼一声。
白惢嘀咕,“若是拉去,供出我们怎么办?”
“呵?供出我们,那就让全家一起陪葬好了,弄死几个平民还不简单?”只可惜那时候自己在王府,没有在堂上。
若是莫城在堂上,也不至于被莫之阳那个蠢货拿捏。
这话听得白惢心里一颤,忙低下头,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等出去之后,山墨才发现,不是小屋烧起来了,而是少爷那边的主屋开始烧起来然后殃及这边。
而且火势已经很大,那边已经烧到屋顶房檐了。
“这下怎么办啊?”
两个人都被困在火海里,原以为逃出小屋就是得救,没想到只是从一个圈里跳到另一个圈里。
茱萸吓得腿都软了,半挂在山墨身上,抖着腿扶着肚子,“要死了,我们要死了!”脚下一凉。
低头一看,白色的亵裤已经渗血,“山墨,我,我!”
山墨也看到了,抓紧她的手,“你别动胎气,别害怕。”
“我们要死了。”茱萸捂着腹部,慢慢滑坐到地上,孩子也要死了,“孩子,孩子不能死,他是我的命。”
“死不了。”
阴恻恻的一声,能把两个人身上灼热的温度降下来。
波若悬于半空,半垂着红色的眸子冷眼看着下面两个人,一个俯冲下去,提起两个人的领子飞出火海。
若不是应下阳阳,要护住这两个人,波若不会出手,死了最好,还冤枉阳阳,说着孩子是阳阳的,可恶。
人是救出来了,可茱萸躺在竹林小屋的地板上捂着肚子哭,惨白的嘴唇一直不停的颤抖,“好疼,山墨我的肚子好疼,山墨!”
“想是方才动了胎气。”山墨看她已经落红,若是不再找太医的话,只怕这孩子要没了,少爷说过,不管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你且先等着,我马上去给你找大夫。”
在门口的波若一直听着这女人嚎,嚎得心里膈应想杀人,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可想起阳阳说要护住母女。
自己也应下,不能失信于他,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不必。”
挥袖,一阵阴风撩开茱萸的腹部,波若用指甲割开右手食指的皮肤,挤出一滴粘稠的血液滴在腹部。
奇怪的是,那血瞬间就被吸收。
茱萸原本还喊痛,一滴血下去周身痛感消失,“我,我不痛了,山墨我不痛了,孩子是不是保住了。”
山墨没有回答,看着这个和尚的背影,有些不明白,为何他要帮忙,他又是什么人,这后山什么时候出现竹屋的。
波若站在院子负手而立,手里捻着玉念珠,又开始等着小公子回来,这大约是他认识莫之阳以来,做的最多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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