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里夹着异香,闻过的人眼神瞬间呆滞起来,傻傻的微张开嘴巴,变成提线木偶,手里的刀脱落。
似乎早就料到他有这一招,疯癫道人从褡裢里除去一小段黄色的香,也就食指粗,拇指长,轻轻吹口气。
那香就燃起来,香气冲掉波若的香味,大家这才回神过来,吓得乱作一团。
“波若,我再问你一句,愿不愿意放过小公子?”
“不愿!”
若是吾离了他,他那么蠢,被欺负谁护着,他那么纤弱,受伤谁哄着,他睡觉那么不老实,谁抱着。
“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那就试试看!”
这一次,疯癫道人只是举起手上的布幡就被压制住,“你!”
血雾从玉念珠里渗出来,凝聚成长长的链子,将道人的手脚都绑住,“你,你怎么会?”
“怎么会变强?”波若冷笑,“吾不曾变强,只是伤好了而已,两百年前,吾遭天谴时受重伤,你才勉强跟吾打个平手,如今你以为你能跟吾斗?”
“快走,快走!”
疯癫道人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波若,布幡要摇动起来,也被血雾捆住。
本以为找了个高人,没想到在他手底下一个回合都走不过,莫城转头就跑连带着那些家丁什么的也跟着跑。
波若只需要轻轻抬手,那血雾涌过来,一把将那些人裹挟起来,再狠狠摔下去,把人都摔晕过去。
“快跑!”道人一边吼着,一边试图挣开血雾做的链子。
“谁都跑不了,正好清清莫家的污浊之气,让阳阳继承一个干干净净的莫家。”波若一步步的朝着莫城追去。
这边京北已经带着五花大绑的莫之阳回来了。
莫儒和白惢已经收拾东西准备逃走,正好和进门的京北相遇。
“你这是做什么?”莫儒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莫之阳,气不打一处来,抬脚朝他的胸口踹过去,“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唔——”
嘴巴被塞住,胸口吃了这一脚,莫之阳差点吐出来,对仇人都没有那么恨,何况是亲生儿子。
或许是一脚不过瘾,莫儒又连踹了几脚。
系统急的跳脚,“你tm敢打我宿主,我跟你拼了!”
可惜,一串代码什么都做不了。
“老爷,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白惢担心侯府的人过来,赶紧出言阻止。
听到这话,莫儒愤恨的啐了一口唾沫,拉着白惢先上马车离开,至少逃出都城,这样的话还能有一线生机。
京北没有拦住两人,只是把莫之阳拖进屋里,把他交给少爷亲手解决。
莫城跑出来,知道波若在后边追,跑到前厅时正好遇见回来的京北,也看到被五花大绑的莫之阳。
“少爷,人抓到了!”京北把人一丢,赶紧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少爷,“没事吧少爷!”
波若在后边闲庭信步,“去往哪里。”
“抓到了!”
看到莫之阳的时候,莫城原本慌张的表情突然松懈,转怒为喜,“抓到了!”
后山的疯癫道人,好不容易挣脱束缚,怕他滥杀无跟着追下山去。
“唔——”莫之阳嘴巴被布条绑着,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回来的路上,没想到莫城早就派人埋伏,着了道。
从靴子里抽出匕首,莫城拽起被五花大绑的莫之阳,抓起他的头发,匕首抵住喉咙,“波若,你若是敢缓过来,我就杀了他!”
“阳阳!”
在看见他的瞬间,波若身上杀气收敛,眼瞳也恢复过来,似乎不想叫他看见那么可怕的自己,“阳阳!”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杀了他。”莫城此时的眼眶已经红了,能看得出来,面对莫之阳的时候,波若多么小心翼翼。
凭什么,凭什么好的都是他的。
“你别碰他。”那匕首闪着寒光,抵住小公子的咽喉,也抵住波若的命脉,红眸一眯警告,“别动他。”
“跪下!再把你的念珠丢掉。”
跪尼玛的跪,跪你个老干妈,你个臭傻i逼,老色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跪个屁,放开我!
“唔——”莫之阳想反抗,结果匕首锋利划破小公子的皮肤,瞬间渗出血丝。
看到血丝,波若彻底暴怒,“就凭你?”
“唔——”莫之阳拼命想要挣脱,跪个屁啊跪,老色批你别跪!莫城我杀了你,老色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让他跪比杀了他还要命。
“对,就凭我!”
疯癫道人赶来了就看到这一幕,一时间愣在原地,莫少爷这是做什么。
“杀了他!你不是得得道高人吗?”莫城看到疯癫道人来了,收起了那一点点善心和不甘,“你不是一直想杀了他吗?”
既然我得不到,就毁掉吧。
波若只是笑着,这天下没有人能杀了自己。
想毁掉,那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毁掉。
“放肆!”波若冷笑,周身寒气涌出。
手上的念珠涌出血雾,箭一般朝着莫城射出去,接触到他的皮肤时迅速化为绳索,将他的手牢牢牵制住。
“唔——”
被绳索捆住,莫城手上的刀子被迫从他的脖子上移开,看向疯癫道人,“杀了他,我说杀了他,你听到没有!”
道人举起布幡,朝着背对着自己的人一步步走去,将布幡刺入它的胸口,天地间再无此物,“方才你为何不杀人?”
疯癫道人一路走过来都看见,他们只是被打晕却没有死,这天底下最脏的东西,怎么还有了善念。
“若是吾的杀孽,算在小公子头上怎么办。”波若在月神下立誓,两人已经生死交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公子不是自己,受不住那天谴。
“我说杀了他你听到没有!”怎么磨磨唧唧的,莫城恼了,举着匕首对着道人。
波若手轻轻一抬,用血雾控制莫城,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杀了你,脏手。”
就是此时,道人举起布幡朝地上一跺,震得地面一颤,突如其来强烈的震感,让莫城站不稳直接扑倒在地。
带兵到莫府门口的雍毅候也感受到了震感,“快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整个莫府乱上加乱。
趁着他摔倒,波若闪身过去抱起地上的小公子,远离莫城和匕首,“阳阳,你没事吧,伤到了。”
“唔——”
“侯府官兵来了!”
外边有人在喊,大概是舅舅带兵过来了,莫之阳松口气,还好人都没事。
“快走!”道人上前一把抓住波若,“你若是被抓到,会被做成药引子,届时天下大乱,贫道会看顾好小公子。”
莫之阳也点头,示意他赶紧离开,别在这里。
权衡再三,波若还是决定先躲起来,俯身亲了小公子眉心,“不论如何,吾一直都在,阳阳别怕。”
“唔——”莫之阳眼眶一红。
将小公子交付于道人,波若拿着玉念珠离开了。
而此时,雍毅候也正好带人进来,看到这一幕,还有受伤的小外甥,气不打一处来,“来人,将莫城收押!”
“是!”
“阳儿,你没事吧。”雍毅候赶紧把小外甥扶起来,解开绳索,查看之后只有咽喉有伤口,但伤口不深,只是破皮,心下松口气。
“没事,没事。”莫之阳心虚的看向那个道人,他说的药引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波若到底是什么东西。
莫城被收押,莫儒和白惢离开时就被早已埋伏的官兵发现,直接扣押住送去大理寺的牢里候审。
一家人关在一起,没有抱头痛哭,只有莫儒的埋怨。
“早知道就该把莫家直接给莫之阳,这样也能留个体面,我辛辛苦苦为你们母子谋划,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莫儒扒着牢房的门怒骂对面牢房的母子。
莫城冷笑,“你是为自己谋划吧,你至始至终都没有爱过母亲,也恨极了清河郡主,你最爱的从来都是自己,贪图侯府的权势,却被看不起,你喜欢我母亲,不过是因为她对你百依百顺,而清河郡主根本瞧不上你,所以你恨她,也恨她的儿子。”
“你说什么,你这个逆子,如果不是你一心要杀莫之阳,我们也不会和侯府闹翻!”
“你太自私,不配做父亲。”莫城看向一边不言语的母亲,“也不配做一个丈夫,我都是跟你们学的啊,都是跟你们学的!”
“你个逆子混账,当初就不该生你,把我害成这副样子!”
白惢听不下去了,呵住他,“你够了!”
听着两个人吵架,莫城只是笑着,吵啊,吵大声点,叫所有人都看到你们的嘴脸。
凭什么父母坏事做尽,还指望儿子能心善慈悲,以身作则不懂吗?要是连这句话都不懂,那就不要养孩子。
三人被收押,莫府只剩下莫之阳一人能扛事儿,处理好脖子的伤口,就开始收拾这一堆破事。
正好疯癫道人举着布幡回来,“小公子,福生无量天尊。”
“道长。”莫之阳还礼,将人请坐下,“请坐。”
“贫道本来是要走的,但临走时还是要跟小公子说一下,这波若的来历。”道人摇头叹息,“你听了之后,若是还觉得能与他在一起,那贫道也无话可说。”
“他是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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