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华星哭的声嘶力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男人去世了。
莫之阳忍不住扶额:这到底是谁安慰谁啊。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主角受,莫之阳真想递瓶酒过去,然后告诉他:死的是我男人,而且我男人也没死。
“唉。”故作深沉的叹口气,莫之阳也只能如此。
莫之阳吃东西的时候他在哭,喝水的时候他在哭,要上床休息了他还在哭,他妈的烦都烦死了。
实在不行就报警吧。
怪不得老色批会甩下这一切转身就跑,要是自己也跑,这个主角受真的是太烦人了。
“你别哭了。”莫之阳扶额,闻习到底是叫你来安慰我还是叫我来安慰你啊。
大约也是自己哭累了,眼泪流干了。
华星自己抽抽搭搭的站起来,走到床边一把抓住小白莲的手,“陛下你放心,闻习一定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哪怕没有怀丞相,我都不会让闻习对陛下动手。”
“你怎么知道闻习要对朕动手?”这小傻子好像也不傻,莫之阳没想到他居然能看出来。
悄悄看了眼门口,华星蹲下来压低声音,“我听他们说要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父亲也曾经跟我说过怀丞相不是好人,他要杀死陛下的。”
其他的华星那时候没注意听,嫌弃父亲唠叨,还说怀丞相的坏话,就借口要跟阿姊去扑蝴蝶跑了。
“果然,朕就是命苦。”说话间,小白莲又抹了抹眼泪,“这个世界对朕真的是充满恶意呢。”
“陛下你也别伤心,有我在一天闻习就不会伤害你,我保证!”
看他那一脸真诚,莫之阳心里是感动的,但是没有人告诉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天子一般都不会死吗?
不过人家也是好心,感动并接受。
“陛下,现在怀丞相死了,你还恨他吗?”
“陛下陛下,星儿有点奇怪,为什么叶太医医术那么高明,上次星儿手臂脱臼也是他帮忙治好的,为什么怀丞相他治不好?”
“陛下,星儿想到怀丞相又想哭了。”
“朕也想哭了。”莫之阳没想到华星那么能哔哔,他一个人搁那儿已经自说自话整整一个时辰了。
全程嘴巴都没有歇,一口水都没有喝,而且还都是废话,终于明白为什么老色批会嫌他烦。
华星怎么说呢,心事好的,就是嘴碎又蠢,宠他的人就觉得可爱,不宠的人就觉得烦。
“华星,你要喝口水吗?”莫之阳盘腿坐在龙床上,看着华星小嘴嘚啵嘚,“朕让细雨给你倒杯茶吧。”
“不用,我不渴!”华星摆摆手又继续碎碎念。
他不睡莫之阳也只打着瞌睡陪他碎碎念,时不时应和一两声。
直到后半夜,莫之阳实在是顶不住,“那什么华星,朕明日还得早朝,要不我们先休息休息,等会儿再聊。”
“呀,见到陛下兴奋,一时就忘了时间,陛下你赶紧休息吧。明日还得早朝。”
“嗯。”
两个人同榻而眠,莫之阳睡外头他睡里头。
“陛下,早朝的话你一般是什么时候起啊?”
“陛下,会很早嘛?”
莫之阳背对着他叹口气,算了算了,睡大觉别理。
华星叫了两声没有回应,“应该是睡着了。”也没多想,翻个身继续睡觉。
到了第二天莫之阳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华星居然盖着被子在睡在地上,有点诡异,“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昨天晚上休眠了。”
系统休眠就不会接收到外在的情况,“说不定是他自己睡着睡着滚下去了?毕竟也有可能。”
“他睡在里面,要在我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滚到外边,在滚到床下就只有一个可能。”莫之阳摊手,“老色批丢下去的,按照他那个狗屎脾气,不会让任何人跟我同榻而眠,可能猫都不会。”
小白莲不了解华星的睡相,还不了解老色批吗?
“你说的对!”系统深以为然。
“陛下,该上朝了。”细雨推门进来,就看到华侍郎的幼子躺在地上睡觉,“这是?”
“没事,叫人搬到床上去就好。”
莫之阳懒得多说,今天还得去上朝,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又一直听他叽叽喳喳的,搞得现在睡眠不足又头疼。
“是。”
长居殿里,膝盖粉碎性骨折的范汝渊到现在只能坐在椅子上,看着齐王送来的信,咬着牙,“如今我腿废了,他也将我当做弃子,可笑。”
“弃子是没有用处的。”
到现在为止,范汝渊才发现整个长居殿空空如也,连奴才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还有那个突兀的声音。
空荡荡的大殿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嘴角蹙着笑意,在嘲笑范汝渊的自不量力。
“就凭你就想跟我抢陛下?可笑。”
“你不是死了吗?”范汝渊看到他有些震惊,齐王刚刚传来的信说是怀秋白已经死了,秘不发丧而已。
那这个是谁?不对,他骗了齐王。
“死?”怀秋白走到他跟前,背着手摇头,“按理说,我已经死了很多次了,死人应该是什么样,我最清楚。”
其实怀秋白不是怀秋白,不,不仅仅是怀秋白。
两百年前,怀秋白得了一种邪术,挑选刚出生的早夭婴孩,生辰八字合上的话,便可将自己的意识注入到婴孩身上。
就按照道家的说法,那是夺舍。
当初那位亡国公主挺着大肚子闯进谷中,说是要生了,怀秋白那时候已经垂垂老矣,叶司辛也才五岁,闻习八岁。
那公主一来就求着自己救救孩子,马上就要生了,怀秋白倒也不怎么在意,只当是救个有缘人,自己虽说不擅妇科,但是接个生倒是没有问题。
于是助她顺利生下孩子,只可惜那孩子腹中受惊,加上母体先天不足,一出生哭了一声就死了。
那亡国公主得知后疯癫了起来,居然趁着怀秋白与叶司辛讨论救治她的时候,一把匕首要取自己的性命。
还没见过这样恩将仇报的,怀秋白忍着痛在得知那婴孩八字刚好时,便催动邪术,将魂魄移到孩子身上。
叶司辛和闻习,就这样踏上了养娃之路。
那亡国公主产后虚弱加上气急攻心也就死了。
怀秋白长大之后,披着这副皮子入仕途,也根本不是为了狗屁复国,你的国复不复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单纯与世隔绝久了,出来玩一玩,瞧着龙椅上的位置那些权势好玩,就拿过来玩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就真的只是玩玩。
两百多年,怀秋白已经把自己能体验到的,所有的快乐都体验到了一遍,长生不老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当上丞相,操纵皇帝,权势滔天这些都只是个乐子,可有一天这些乐子不见了,都怪那个小皇帝。
他失忆了,他装出一副楚楚可怜以你为中心的样子,乖巧懂事,会看着你笑,为你哭为你伤心。
会豁出命保护你,但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你是他的主人,而且这个主人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会这样。
爱是有唯一性的,但崇拜不是。
小皇帝只是崇拜,他不爱我。
就在那一天,怀秋白明白这一点,也明白小皇帝的自私和冷血,抛下饵鱼咬勾,将鱼钓起来,然后开膛破肚煎炒烹炸。
怀秋白就是他手里的鱼,被他以爱为饵钓了起来,却发现他就是要拿自己开刀。
“怀丞相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去大殿看热闹?”范汝渊想他去看看小皇帝是怎么要被人逼迫,他不是喜欢小皇帝吗?
看他怎么被齐王逼死的。
“会去的。”怀秋白走到他跟前,弯腰看着被毯子盖住的双腿,“这腿是我给你废的,那一天齐王给了你一包五石散,是打算给小皇帝用的对吧?”
只可惜小皇帝一直没有在他那里留宿,所以没有机会。
“是你!”
范汝渊想明白了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突然腿一软,为什么明明是磕到门槛却会伤的那么重,根本就是他的手笔,“为何!”
“我提醒过你的,若是你再去找小皇帝我断然不会手下留情,而且我擅医术,齐王没有告诉你,你身上的兰花香是慢性毒药,到了秋天时宫中桂花盛开和桂花香一融合,能蛊惑人心智,十日之后叫人死于梦中,了无痕迹,齐王从来都没有想让你活着出宫。”
怀秋白看到他震惊的表情,只道一句蠢货,“人心最不可信。”
“你怎么知道!”这熏香是进宫之前齐王给自己的,说是能催情能成瘾的熏香,能让小皇帝外强中干。
怎么就成了夺自己性命的玩意儿了。
“本相当然知道。”怀秋白直起腰,“因为这熏香,是我给齐王的。”
说的差不多,怀秋白看了看时间,大殿那边也该闹起来了,这个人也没必要活着。
“闻大元帅,这是何意?”
“这话该是本元帅问齐王吧,这是要逼宫还是要陛下禅位?”
此时的朝堂之上分为两拨,一拨是以闻习为首的武将,另一拨是以齐王为首的文官,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
吵得莫之阳都想吃胡辣汤了,这样吵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早膳。
“陛下,这闻元帅在威胁陛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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