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这个郑家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萧青山先是在心里恶狠狠骂了郑家满门一句后,便敛眸故作为难的神态道。
“孩子们也都大了,虽说是父母之命,但婚姻大事,朕以为还是先需得问问孩子们的意思……”
萧青山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的眼神朝不远处的萧景翊看过去。
这个儿子是他从小惯着长大的,最是无法无天,有时候连他这个父皇都不放在眼里。
眼下不过小小一个郑家,想来对于翊儿来说也应是不在话下的吧?
只要翊儿肯说一个不字,那他这个父皇横竖也奈何他不得不是?
届时他郑永年便是挑理,也顶天儿挑一个他纵容皇子的理。
更何况纵容皇子也不是他的错,谁让他的母亲是他最爱的女人,谁让他是他萧青山的儿子?
别人便是想纵容,那还得是有这个福分呢!
萧青山想着,便把几乎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个‘不孝儿’身上。
然而他前前后后递了好几个眼色过去,‘不孝儿’却都没有半分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萧青山有些急了,顺手就拿起一个硕大的橘子。
若不是所有人都看着,他一定把这个橘子狠狠砸在那个呆瓜的头上把他砸醒!
可眼下这么多人看着……萧青山手抖了一下,便将橘子剥开整个囫囵吞入口中。
吃橘子的时候,某个呆瓜仍旧没有开口,郑永年却又像是有话要说了。
萧青山一急,忙将口中橘子尽数吞下,开口道。
“其实,非是朕要问翊儿的意思,郑卿家也知道,翊儿的身子……朕身为他的父皇,身为卿家的君王,实在是该强下旨意将婚约作废才是……”
……要不,咱就真的婚约作废吧?
后半句话萧青山险些脱口而出,毕竟咱家儿子身患恶疾,拖累人家姑娘这个理由也算说的过去。
这是萧青山头回觉得某呆瓜身上的恶疾还有点儿作用,然,郑永年显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门亲事,于是道。
“皇上隆恩如此浩荡,郑家便更该感念皇恩,履行婚约,更何况这原就是郑家的本分!”
萧青山闻言心中一沉。
都这个时候了,呆瓜儿子仍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倒是这郑永年这老家伙,都这么大年纪了,简直是不知羞耻!
仗着一个玩笑就想让女儿逼迫强嫁皇子不说,话里话外还就真觉得这是他郑家的恩典了?
那可是他最视若珍宝的儿子,即便身患恶疾,凭他郑家,也配?
萧青山没有说话,脸色却肉眼可见的冷沉下来。
他正想着该安个多大的罪名收拾眼前这不知好歹的郑永年,对方的笑着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
“天意使然,履行婚约在即,微臣看就连翊王殿下的脸色都似乎好了许多!”
萧青山正欲嗤之以鼻。
身为君王,他的意便就是天意!
郑永年这老东西混不要脸,哪只眼睛看见他的意思使然了?
然而下一秒,他便好似忽然惊醒。
方才郑永年说,翊儿的脸色……
他忙朝萧景翊的方向看去,心中瞬时一喜。
郑永年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好像翊儿的脸色当真比从前好了不少!
“传太医!”萧青山收敛了情绪,言语平淡之中分明透着几分狂喜。
北郊围猎随行太医有两名,皆是太医院的佼佼者。
事关翊王殿下的安危,两名太医不敢马虎,经过一番悉心诊治,所幸结果是好的。
“回禀圣上,翊王殿下的身子的确见起色。”
萧青山闻言大喜,“好!赏!”
两名太医叩谢隆恩后对视一眼,想到某王的嘱咐,又道。
“只是殿下的身子方有起色,还需调理一段时间,在那之前不宜……不宜行房事,否则怕是难以支撑啊!”
萧青山的脸色一开始还有些担忧,直到听太医把话说完……
不宜行房事?
关键时刻,翊儿的身子竟如此争气的吗?
“朕知道了。”
他故作悲痛的对着两个太医摆了摆手,接着便叹息一声对郑永年道。
“太医的话,郑卿也听到了,不如……”
连最基本的房事都行不了,想来郑永年也不想女儿嫁过来守寡吧?
然,下一秒郑永年却是道。
“翊王殿下身子不愈,婉儿身为未来翊王妃,便更该立时嫁进王府,贴身侍候在侧,以报皇恩!”
萧青山……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郑永年如此不要脸的!
这还没怎么着呢,未来翊王妃的封号就顾自用上了?
他蹙眉看向萧景翊,好似在说呆瓜你还不管管吗?
可目光所及之处,呆瓜仍在顾自悠闲品茶,哪有半分要管的意思?
略微叹息一声,他萧青山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儿子!
于是乎萧青山脸色拉的老长,道。
“郑卿对朕的衷心朕知道,只是他二人虽有婚约在身,到底也多年未见,贸然大婚未免不妥,不如就趁着翊儿调理身子这段时日叫二人好生熟悉一番再婚不迟啊!”
萧青山使得这是明显的一出缓兵之计,郑永年不会看不出来。
事实上,郑永年也的确看出来了,不仅看出来了,他还道。
“皇上所言甚是!”
萧青山……这么好打发的吗?
下一秒,郑永年就又道。
“是该好好熟悉一番,皇上既有此意,便叫婉儿去翊王府侍候在侧,也正好培养他二人之间的感情!至于大婚嘛,既有婚约在,这婚典行与不行,不过都只是是一个礼节罢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青山再若拒绝,那便要寒了众人的心了。
于是他苦着脸也只能道,“郑卿这说的是什么话?皇家是定不会亏待郑卿的爱女的。”
大势已定,萧青山冰冷冷的眼神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朝某呆瓜看去。
“朕与郑卿所言,翊儿以为如何?”
萧景翊眼皮闪了闪,面色冷沉,“父皇,儿臣以为不妥。”
萧青山闻言,眼睛登时一亮,他的翊儿这是终于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