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歌话落,老夫人鄙夷的眼神便就看过去。
“怎么?如今在大姑娘的眼里,就连老身的话都做不得数了吗?”
陆清歌一怔,心中一时莫名委屈十分,下一秒,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一句话都没说,竟一扭头就离开了梅院。
这些年来,不管心中如何想,至少面上陆清歌是一惯保持着她温柔大方孝顺知礼的谦逊模样的。
而方才她离开梅院时的那份不耐和粗鲁却是众人连见都没见过的,当下微微咋舌……大姑娘怎么好像忽然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看着陆清歌离去的背影,老夫人到底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大婚之事,说是喜事,但三姑娘没了清白,这喜事怎么看也总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这不,梅院里众人哪有半分喜气的模样?
陆清歌走后,老夫人便愈发觉得烦躁,挥了挥手屏退众人,这回却是单独留下了陆清宁。
虽说都长大了,有些事情白氏不教,现在教也来不及了。
但想到方才的陆清歌,老夫人便总觉得有些话还是得亲口交代陆清宁才好。
到底是要嫁入王府的,王府里水深火热,她便是再看不上白氏,这到底也是自己的亲孙女。
至于她说的话听不听的进去,那就只看陆清宁的选择了……
翊王府,行止院。
自从上回陆清浅来过后,某王似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小青的态度明显改善了许多。
是以这几日小青虽不及从前那般每日欢脱放纵,但总也表现的轻松自在,日日里上蹿下跳的,倒像是一只猫。
猫总是爱粘着主人撒撒娇,小青便就如此。
虽然……某王自外面回来后,脸色便始终冷冰冰的,但小青还是巴巴的凑了过去……毕竟都整整一天不见了不是?
“嗷呜!”
小青一声轻唤,享受的舔舐了下某王的脸颊,凉凉的,很舒适。
直到下一秒,萧景翊看到案上放着的整整齐齐的,是他赠她的墨色骑服。
……浑身骤然冰寒。
怀中的某小青虎毛一竖,下意识的一脸懵……发生了什么?
昂起小小的脑袋一看……吓!
主人的脸色冰冷的像要吃人!
……不对!是冰冷的像要吃虎!
下一秒,一阵青烟似急速飞去的是反应过来的小青……
“吱呀”一声,长安才推开门,便觉一抹青色逃也似地飞奔。
长安的眼神一瞬落在案上的骑服上,心中了然……
得!他怎么忘了这茬,来的又不是时候了!
他即刻折身想说小青等等我的时候,门却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寒风一瞬闭上。
“啪!”的一声,长安身子一抖,弱弱转过身来,便见王爷冰凉凉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骑服。
长安,“……是陆姑娘才退回来的,说是……谢过王爷一番好意,但……不合适。”
鼓足勇气才说完这一句话,长安便觉得命都仿佛去了半条。
也不知道这余下的半条命能不能撑到活着离开这里……长安心中直打鼓。
下一秒,果然,某王的脸色更加冰冷了。
长安想了想,终于再次鼓足勇气,“……那个,容属下多嘴一句,其实……也不怪陆姑娘不喜欢这骑服,属下如果是陆姑娘,属下也不会喜欢……吧?”
话音落,长安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悄摸摸一眼……
呼……好在某王只是请冷冷的眼神看过来……躲过一劫!
长安忽而又多了一分勇气。
“王爷您英姿神武,一向穿惯了黑衣都挑不出第二个色来,但容属下再多嘴一句……若是送人的话,就不能换个颜色吗?”
某王冷脸,依旧没有说话。
长安再次呼出一口气……他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只是张口说说话而已,却竟然比赌博都刺激……
“陆姑娘是姑娘家,王爷若是送一件……对了,属下想起来了,陆姑娘一贯都是穿些青色蓝色的,王爷若是送一件闪闪发亮的蓝色骑服,陆姑娘定当喜欢!”
……闪闪发亮的蓝?
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呢?
对了,可不就是太子送的那件!
她定当喜欢!?
仿佛只是一瞬间,萧景翊就让长安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瑟瑟发抖的寒!
某长安……好像说错了什么?
得!
下一秒,稳妥起见,长安想了想。
“……其实陆姑娘到底是姑娘家,姑娘家都喜欢红色粉色什么的,王爷若是送红色骑服,也总比这一身发黑的好……吧?”
之所以最后语气一顿,是因为某王的脸色已经发黑的想吃人!
“……属下……失言?”
长安弱弱的语气不太确定,某王的声音就凉凉浸了过来。
“她身上的那件……”
……长安一拍脑袋!
可不就是红色的吗?他怎么就给忘了!
懊恼之后,长安的底气则是愈发虚了,“……属下已经查清,那件骑服大概是那位貌美公子送的。”
不敢抬头看某王的脸色,长安继续道,“属下也已查明,那貌美公子是南星阁背后真正的老板,名叫南谨,别的再查不出什么,只是……”
顿了顿,长安才继续道。
“只是那南谨的身份,除了南星阁老板之外,太过干净,最重要的是陆姑娘当日来找林深,是为他身上的毒,那毒……是南越独有。”
南越……
“命中带煞,一生孤苦无依,唯有嫁往南越,方可破孤苦之命。”
萧景翊口中喃喃,一字比一字冰寒。
长安恍然回神,“……这不是当日玄羽大师给陆姑娘解的签文?”
下一秒如梦方醒,“……王爷放心,属下定将此事查明。”
萧景翊略微点头,长安这就又想起一件事来,“永安王那边属下也查明,是陆夫人一早送了画像过去,这才引得永安王盯上了陆姑娘……”
萧景翊闻言,眸中杀意一闪而过,下一瞬,唇角便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好一个陆夫人……”
“……是大胆了些!”
长安接过某王口中的话,非但没有半分同情,反而十分期待的语气,“王爷打算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