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傅寻脸色变了。
韩蒂知道，傅寻应该是了解过程汐的一些事情，但是不多。
他继续开口:“她告诉过你了吧，她的体质不同于常人。”
“在你们攻进去实验室的时候，那场在进行的实验，就是g17病毒的实验。”
“以她自身为实验体。”
傅寻的身体一震，瞳孔猛的放大，松开了揪着韩缔衣服的手，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
脸色有些苍白。
腿几乎有些站不住。
在红城那个实验室里的实验，是g17病毒实验。
也就是在研究程汐体内的病毒。
而他带人闯了进去，杀了那个唯一能做出来解药的人……
蓝钰和宋智扬完全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都扶住了傅寻，不让他摔倒。
看到傅寻这幅颓丧的样子，韩缔很满意。
他抱着程汐，站得笔直，眼前的金丝边链条眼镜边缘似在路灯之下泛着冷光。
“关于g17病毒的事，我不知道丫头她和你说了多少，但我可以再告诉你。”他一字一句的说，“比死还要难受。”
傅寻的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本俊美妖邪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病态感。
他的耳边继续传着韩缔的声音:“这病毒彻底发作的时候浑身的血就会像刺一样在她的血管里流动，浑身疼痛难忍，情绪暴躁甚至失控。”
“小丫头她自残过很多次，割腕之类的事更是没少干过。”
“但因为超强的愈合能力，她死不了，她只会感受到痛苦，一遍又一遍感受死亡的痛苦。”
韩缔越说，越觉得气愤。
“可当初就差那么一点。”
“就差一次复核，成功了的话，她就可以变回正常人了，她也不用每年都要去休眠，用以伤害自身的药来压制病毒。”
看着一直垂眸，苍白着脸色，不说话的傅寻，韩缔冷笑
“你刚才不是想知道她怎么了吗？”
他一字一句的说:“她现在吃了我研制的药，进入昏睡状态，必须马上到实验仓里进行休眠，不然等她醒了，失控了，谁也……”
突然。
本昏睡的程汐皱了一下眉，身体轻微的动了一下。
韩缔察觉到了，立马住了嘴，他低头看向程汐。
程汐的额头上都是汗水。
搭在她自己肚子上的那只手，小拇指更是无意识的在动。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
没有实验仓里的麻药，这点药的药效根本压不住多久。
所以他刚才，才会开那么快的车。
结果在这里碰上了傅寻。
他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不能再和傅寻纠缠下去。
傅寻见韩缔突然不说话了，有异常，就抬眸看了过去。
正好看到韩缔在低着头看程汐。
程汐额头上都是汗水。
甚至白衬衫的背部都被汗水打湿了些许。
韩缔抱着程汐往后退了一步，向一旁的黑衣人吩咐:“不要让他打扰到我。”
说完。
在韩缔身后。
一群黑衣男人往前走了过去，开始逐渐包围着三人。
韩缔则是抱着程汐往另一个方向的车子走了，没有多作逗留。
包围了傅寻三人的十几个黑衣人，几乎都是一样高，两只手背在背后，站得直挺，甚至连张开的脚的距离都一样。
蓝钰扫了一圈周围的黑衣人:“动作整齐，接受过专业正统的训练。”
宋智扬也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围的人，不过视线在那些人脚上的鞋子上停住了。
不是皮鞋，是作战靴。
他开口:“是军人。”
雇佣兵的服从性没这么强，还有动作都不及这些人标准。
这些军人像是因为紧急任务临时换好的衣服，鞋子都没换。
蓝钰在一旁扶着傅寻的小手臂，问:“傅哥，怎么办？”
然而他面前的傅哥像是没什么反应。
“傅哥？”蓝钰再试探的喊了一句。
傅寻这个时候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他收回了一直看着程汐的视线。
此时韩缔已经把程汐抱进了车后座，然后关上了车门。
自己绕了一圈，坐进了驾驶座。
傅寻自己站直了身体，抽出了身旁两人扶着的手臂，沙哑着声音:“让他走。”
蓝钰:“……”我不是问这个啊喂！是问现在都被包围了怎么办啊！
宋智扬看着旁边的傅寻，脸色苍白得可怕。
这还是第一次，不是因为受伤，只是因为一些话就让傅哥如此失态。
刚才那个白衣服男人，他们都不认识，但说的内容他也大概知道了些。
和四年前他们剿灭了在红城的一个‘赤风’分组织实验室有关。
包围圈外，黑色车子启动。
韩缔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弓的箭一般飞出去，速度极快。
这一幕看得蓝钰都快傻了。
目光不自觉落在了一旁相撞的两辆车上。
这两辆车撞在一起，但双方都及时刹车了，只是车子凹进去了一块，车前盖弹开了。
也没多大的损伤。
但如果刚才那个男人是以那飞奔的速度，直撞过来的。
这都特么能够及时刹住车。
确实是有点本事。
傅寻和蓝钰还有宋智扬三人就站在包围圈内，没什么动作。
傅寻的视线更是一直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
抿着唇，皱着眉，眼神痛苦。
等到车子开远，没了声音后，傅寻才收回视线。
他深吸了一口气，垂着眸，盖住了越发痛苦的眼神。
但他垂在身旁两侧，紧握着的拳头却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他的手握得死死的，指尖几乎掐进肉里。
小朋友，抱歉……
他鼻头微酸。
抱歉……
是我错了。
抱歉。
……
抱歉……
傅寻的脑子里，执拗的浮现出这两个字。
程汐她一直都知道。
知道是他毁了数据，杀了研究员。
也知道，害得她只能一直承受着g17病毒带来的无尽痛苦的人，是他。
但她什么都没说，自己硬扛着，甚至自残，割腕……
突然。
他觉得胸口一痛，喉咙一阵腥味传来。
一股鲜血从嘴边溢出。
宋智扬率先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喊:“傅哥！！”
傅寻苍白着脸，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紧接着整个人往后倒去，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