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变了,宁奕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他想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可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过往,
也可能是为了保证几人能顺利离开而且不被秋后算账。
“你去洗把脸,看你一脸血的。”
宁奕一把将男人推向卫生间,
然后拉着老高走进了厨房。
男人很聪明,他知道宁奕要找老高聊天,
所以在卫生间里故意弄出很大的洗脸声,
借此来证明自己没有偷听,并且始终没有出来。
“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好像杀红眼了。”
老高看向宁奕的眼神躲闪,显得很崩溃,
“我求你个事。”宁奕递给老高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什么事?”
伸手向洗菜盆里弹了下烟灰,宁奕靠着灶台看向老高:
“别杀那个男的,他没证据,也不会举报你我,
明天走之前我一把火烧了这里,
就算他告发也死无对证了,
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还没到那一步,不至于。”
老高苦笑,点了点头:“行。”
宁奕还想说一下明天集结时候的打算,
可外面又传来了汽车接近的声音。
他从窗户下面向外望去,看见一长串的汽车正在驶入小区。
“回头再说吧,跟之前一样,你跟二姐守住一楼,我带他去二楼。”
扔下一句话,宁奕冲出厨房,
将早已经洗完头的男人从卫生间里拉了出来,
直奔车库:“想保护你媳妇和孩子,就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从房车取出一把灭火器步枪递给男人,
宁奕带着他又跑回二楼的车库顶。
这次闯进来的车要比之前多不少,
粗略数了一下,足有三十几辆,
但有倒毙在周围的丧尸背书,
大部分闯进来的车都没有选择在别墅边上停靠下来。
让宁奕没想到的是,
这三十几辆车只是开了个头,
从这个头开始,
进来的车就再也没停过,
有时三五成群,有时十几二十。
直到天黑都还在进车,
原本宁静的小区变的越来越热闹。
并且状况频发,
有人守住了单元门,开始不断的收容后来人,
有的人从排水管爬上了二楼三楼,
砸碎窗户进了屋之后就再也不吱声了。
宁奕从车库顶上能看见对面几个收留后来人的单元,
但一下午的时间,就有两个单元里发生了异变,
他们收留了被感染的人,
打斗和奔逃可以从一楼半一直到五楼半的楼窗户看见,
有一个单元十分钟不到就全军覆没了,
最长的也没撑过半小时,
当这些人满脸是血,拖着沉重步伐从楼道里走出来时,
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无力感。
在车库顶上很安全,
长时间的等待和把守让男人一直紧张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
中途他上到三楼看过几次孩子,回来的时候居然能笑了。
孩子没事了,
男人说他叫刘恒,
他还说不会将发生在隔壁的事对任何人说,
宁奕没回话,因为这对他已经不重要了,
走之前他会将这里付之一炬,尤其是那几具尸体。
之后两人又聊了很多,
刘恒跟宁奕说他是江城本地人,
说集结地点就在小区斜对面货运铁路上,
就在那一排巨大的广告牌后面,
如果没有丧尸他们用不上五分钟就能跑到。
天在七点多彻底黑了下来,
王雪静来送过一次晚饭,
冷肉拼盘,每人两个馒头,两瓶啤酒。
小区里时不时还能听到惊恐的尖叫和哭喊,
两人却已经麻木的像是局外人,连起身查看的欲望都没了。
刘恒喝过一瓶啤酒之后问宁奕:
“宁奕,明天咱们坐你的黑色房车去集结点吗?
早上五点集结,咱们得早点去。”
“嗯……”沉吟了一下,宁奕咧嘴一笑:
“刘哥,我的房车坐不下人了,
你们坐外面那辆白色的房车。
放心,我不会把你丢下的。”
长长的叹了口气,宁奕抬头看向漫天的星星:
“还没到那一步,不至于……”
“哦。那……”刘恒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可宁奕已经听不到了,
他看着漫天星星,像是进入到了另一种状态,
他不想低头,天上的星空可能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却给了他一种小时候的感觉,
夏夜,村头,柳树下,爷爷扇着蒲扇跟人下棋,
他就吃着西瓜在边上支招,
人说“观棋不语真君子”,
他却说“观棋不语非君子”,
为此还总挨上两鞋底子,
拖鞋打人不疼,不疼,把腿上的大筋撕出来才疼,
我明天到底能不能跟着大家一起出发啊,
“骚?”宁奕问刘恒:
“哎?刘哥,你知道怎么才能变骚吗?我实在是……”
“呼……呼……”呼吸声均匀而平稳,刘恒睡着了,眼角挂着泪水,嘴角微微上翘。
“呵呵。”宁奕继续仰头看星星:“嘶~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明天肯定不会太平。
(草!那老娘们进屋了!气死我了!真敢来!写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