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新人类?!
宁奕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悚,除了之前在江城收编的老卢所部,他就再也没怎么见过大规模的新人类群体,
眼前的场景有些触目惊心,并不是说数量众多,而是他感觉这些人在做着什么准备。
尤其是那些冒着青烟的土包,看上去眼熟极了,像是在……烧木炭?!
脑海中闪过一个记忆片段,他记得小时候村后的山坡上好像有那么一个用废砖窑改造的烧炭土窑,
当时大人们就是把锯好的木头码进窑里,
然后再点燃一把火,最后封死窑口,只在窑顶留一个不大的出气口,
闷烧的过程很慢,通常要等上好几天才能完成,
开窑的时候城里会有车来拉走,然后参与劳动的大人们开始分钱……
“嘶~应该就是在烧制木炭,可他们要木炭用来做什么呢……”
宁奕靠着丛林边缘的一棵树慢慢坐到地上,之后掏出通讯器看了眼,
信号还没有接通,支援部队可能还要一会才能到达,
他准备利用这段时间仔细观察一下这些聚居在一起的新人类到底想做些什么,
可身后的变异丛林一点也不消停。
夜幕给昼行动物拉上了睡帘,也唤醒了那些昼伏夜出的物种,
沙沙的脚步不绝于耳,身后的几十米范围总是暴出狂暴的打斗声音,就好像宁奕已经成了案板上的肉,
而那些掠食者正在争夺率先下口的资格。
“真烦人。”宁奕扫了几十米外那几个红点一眼,正要找个什么东西扔过去,忽听身后传来了悠长的号角声。
宁奕回头向着空地方向望去,只见人们正在一边呼喊,一边向着城市中心跑去,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就在这时,身后那几个掠食者好像决出了胜负,
一个急促有力的脚步从背后快速冲了过来,
每一步落地都很沉重,即使是在铺满腐败落叶的地面上依然可以砸出沉重颤抖,
这怪物似乎要从背后给宁奕致命一击,可宁奕却连头都没回,
他现在只希望下面能有个新人类来自己这边,
这样他就能借助那可脑袋里的语言知识,弄清楚下面那些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噔噔噔……嘶啊!”
“砰!”
赶在那东西咬到自己之前,宁奕探出右手一把抓住了它的下颚,接着手上用力。
“嘎嘣嘣!”捏碎颌骨之后,甩手就将其扔了出去。
“噗通!吱,喳喳咳……”
那东西在距离宁奕十几米的地方开始剧烈翻滚嘶叫,很快便吸引了好几个即将离场的新人类。
是头变异的牛吗?
宁奕眯着眼睛看向这个动物,
它比羊大了一倍有余,脑袋却细长的像只猎犬,嘴的两侧呲出两排獠牙,牙长甚至超过了嘴的宽度,他没有尾巴,叫起来像只被夹了腿的狐狸,让人头皮发麻,牙根发酸。
那几个新人类那对于这只突然出现的猎物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迟疑的过程大概只持续了两秒,他们便捡起地上的长矛冲了过来。
近距离的穿刺而精准熟练,几乎全都找到了怪物的胸腔和颈部。
确定猎物死亡之后,他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紧接着便取来绳索,想将猎物捆扎抬起,完全忘了思考猎物为什么会自己跑出树丛。
“就是现在。”指尖钻出的细丝随风飘摆,在对方毫无察觉之时钻进了他们的脑袋。
“西班牙语!?”断续的知识和记忆如潮水一般通过细丝传回宁奕的脑海,
十几秒后他切断连接,并收回了黑色母体化成的丝线。
而那几具保持着僵持状态的新人类身体却再也没有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他们慢慢站立起身,挺直腰板,脚下的步伐也开始变得踉跄而迟缓。
“呵……”
“咳呵……”
“啊,啊啊啊……”
似乎是发现了树丛中的宁奕,他们转头看来,却没有作出什么其他的动作,
就像当初在江城工事外,无视了宁奕的丧尸一般,他们只是好奇的朝这看了一眼,之后被摇晃着身体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游荡。
超级人类的血液清洗了他们身体中的新冠病毒,这些行尸走肉重新变回了他们应该有的模样——丧尸。
借助新获得的记忆和知识,您已很快便弄清了刚才喊话的内容:
“集合啦!快,有情况。”
“所有人,尽快回到中心广场集合。”
“注意警戒周边情况,打开探照灯……”
“哨兵,快登上塔楼。”
“卫兵集合!”
……
“呵呵,成了。”宁奕看了眼身上破烂的西装和血渍污秽,
抓起脚下腐烂的树叶往脸上抹了两把,这后面信心满满的抱着冰雹走了出来。
没人在意他的出现,更没人留意他抱着什么东西。
冲进人群之后,宁奕一边盯着周围人胡乱的叫喊,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楼房和建筑物比城市边缘多了不少,却都如地面一般乌黑泥泞。
“应该是被火烧过。”他得出了自己的理解,
为了清除变异生物,马岛上的人们用除草剂和海水浇灌地面,
偌大的城市里,却只能用火烧来寻找救赎。
这是人类和新人类在思考方式上的差别,尤其是在木质建筑居多的城市里,这种方法显得愚蠢透顶。
宁奕裹挟在人群中,穿过一排排乌黑残破的建筑,只用不到20分钟便来到了城市中心的广场。
广场中心的喷泉早已停喷多时,
中心人立而起的独角兽还能看见些许金黄色的底漆。
广场西侧有一个用木头搭建的高台,高台两侧各摆着一个铁皮汽油桶,有人在抱着木头填入其中,发言人却迟迟不见到来。
衣衫褴褛,臭气熏天的新人类鱼贯涌入广场,全都面向着西方,翘首以盼。
周围叽里呱啦的交谈吵得人心烦,宁奕却在无意之中听到了几个至关重要的名词——俘虏、飞机还有血液检测。
“没错了。”宁奕舒缓了一下呼吸,在拉风箱似地抽气和呼气声中,这声叹息本不明显,可他却发现好像自己被人盯上了。
他偏转过头,发现身边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人正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两人相距不过一米,皱着眉头的盯视让宁奕如芒在背。
“你拿着什么东西?”男人问:“我怎么没见过你。”
“呃……”宁奕正想作答,却见对方伸出了肮脏的右手。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只手没有伸向他怀中的冰雹,而是伸向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