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珩朝他招了招手,小团子从椅子上滑下去,哒哒哒地扑进他怀里,可怜兮兮的寻求认同感,“舅舅,我们好可怜哦,我们都是被妈咪抛弃的男人。”
宋钰珩哭笑不得,手指轻点了下他的额头,纠正,“我们是宋宋背后的男人,是她的后盾。”
宋晨晨似懂非懂,“好,我们做妈咪背后的男人!”
宋薇薇家的公寓离厉柏寒家不远,她步行过去,踩着半小时最后的期限进了小区门口。
她正打算问单元楼层,微信里已经多了两条消息,一条是门牌号,一条是开门密码。
“0927,密码这么简单,也不怕小偷破解了。”宋薇薇吐槽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对,今天就是9月27号,这密码设置得也太草率了。”
她没有多想,穿过小区的园林景观,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转过拐角,她停在内庭的楼王前。
高档公寓每座单元楼下都有保安值班,她说明来意,保安热情道:“宋小姐是吧,刚刚厉总打过电话给我,您请进您请进。”
保安一边去推玻璃门,一边打量宋薇薇,厉柏寒在这里住了快四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叫女人去他家里。
瞧这位宋小姐的长相,也不是那种漂亮得让人惊艳的女人,怎么就合了厉总的眼缘?
“谢谢。”宋薇薇冲他点了下头,侧身进了大堂,暖气扑面而来,带走了她周身的清寒。
大堂内灯光璀璨,墙上挂着几幅抽象艺术画,画下方摆着灰色丝绒双人沙发和一几一椅,格调偏欧美,低调大气。
保安一路送她进了电梯,还帮她刷了顶层的电梯卡,电梯缓缓合上。
她抬头盯着电梯壁上的红色数字,拇指指甲一下下掐着手指骨节,用来缓解内心的焦虑。
很快,电梯到达顶楼,随着“叮”一声,她掐着手指骨节的力道也松了,像正常人一样走出电梯。
顶楼只有厉柏寒一户住户,出了电梯,走廊两侧砌着纹路特别的大理石壁砖,晕黄的灯光洒落在名贵的油画上,一看就知道主人的品位不俗。
“钱真多!”宋薇薇评价了一句,这些画在拍卖会上少说也要几百万才能拍下来,就这么挂在走廊上,是真不怕贼惦记。
她穿过长廊,来到厚重复古的雕花大门前,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先按了门铃,三声后,她才输入密码。
门“滴”一声打开,她握住门把手拉开门,先往里探了下脑袋,室内灯火通明,却没见厉柏寒的影子。
她在玄关处脱了鞋,穿上一次性拖鞋走进去。
整个客厅以“至简禅宗”为理念,客厅内部的投影仪和壁炉隐藏于白墙中,去繁为简,微妙动人,走廊与餐厅区域用兼备收纳和壁炉功能的造型墙来区分,在卧室入口打造了一片入户庭院,黑色木板将四周环境区分开来。
这里就像一个大型的展览室,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家的温暖,厉柏寒长年住在这样的地方,难怪性格扭曲。
“厉总?”
空间太大,她的声音在冰冷的室内产生了回音,她慢慢步下台阶,来到客厅沙发旁,客卫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把包放在茶几上,慢慢走向客卫。
客卫的门没关,她探头进去,首先映入眼睑的是灰色复古墙砖砌成的墙面,黑色石台上放着水滴状的盥洗盆。
男人修长的大手撑在黑色石台上,衬得那双手越发瓷白,连青色的血管脉络都清晰可见。
他身上裹着浴袍,下巴淌着水,听见门口的动静,他偏头看过来,“来了。”
宋薇薇怔怔地看着他,男人额前一撂头发被打湿,湿漉漉地贴在额头,高冷禁欲中又多了一股子柔软脆弱。
宋薇薇的心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移开目光,盯着那盆半人高的仙人掌,“你叫我来做什么?”
厉柏寒目光幽幽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站直身体拿了一旁的毛巾擦手,“我饿了,你去给我做饭。”
宋薇薇站着没动。
厉柏寒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眉峰微挑,言语轻浮,“怎么,你以为我叫你来是让你给我暖床的?”
宋薇薇嘴唇动了动,讥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他轻晒,“你想得美,爷的身体也是你能随便觊觎的?”
“……”
宋薇薇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他还能逞口舌之快,想必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她这点可怜的同情心就算喂给狗,也不该用在他身上!
脚步声渐行渐远,厉柏寒垂下眼睑,眉宇间多了一抹自我厌弃。
宋薇薇走进厨房,厨房窗明几净,大概是常年请人打扫的缘故,锅碗瓢盆基本都是摆设,好些东西连标签都没拆。
她打开几个橱柜,里面空荡荡的,她只在冰箱里看到了一大包大白兔奶糖,像是怕放在外面融化了。
她叹了一声,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别人家的神仙都喝露水,他是吃奶糖度日吧。
她走出厨房,站在走廊上听了听动静,厉柏寒似乎已经从客卫出来了,里面没有响声,她转身走到玄关换了鞋出门。
刚到楼下,她的手机响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债主”的夺命call,她无奈接通,那边劈头盖脸的质问,“我没让你走你敢走?”
“老板,你家连只蟑螂都没有,我拿什么给你做饭?”宋薇薇翻了个白眼。
“哦,”那端声音渐弱,“你快去快回。”
宋薇薇挂了电话,走出好一段路她才后知后觉,她的“债主”好像有点黏她,不不不,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厉柏寒被抗药反应折腾得去了半条命,给宋薇薇打完电话,他便靠在床头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胃痉挛折磨得清醒过来。
他按着胃起身,瞥了一眼时间,才过去一小时,他换了睡衣出去。
门一开,冷清的走廊上弥漫着陌生的饭菜香,连带整个屋子的气氛都跟着陌生起来。
他慢腾腾地走进餐厅,餐桌上摆放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肴,他一侧身,就见系着围裙的女人端着一口还冒着热气的砂锅粥出来,万年摆设的厨房竟然开了工。
“你……”厉柏寒喉结滚了滚,终究没能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