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待会是打算跟老爷夫人一起用膳还是单独用膳呢？”
眼看快要到午时了，小慧照例问了“花萍”。
“一起吧，我正好有点事想问问爹。”
菲萍不知道花萍的习惯，不过无所谓，反正她会找理由，不会让小慧起疑。
“好的。”
小慧立马跑去了厨房，让厨房的人直接准备三人份的饭菜送到大堂去。
等饭菜做好了，菲萍就去了大堂。
花钱和李玉琴都在大堂等她过来一起吃饭，花钱目测只有不到四十，李玉琴更是只有三十左右，两人都显得很年轻，脸上都带着笑容，一家人仿佛其乐融融，菲萍却始终融不进这种气氛。
“爹，我有很重要的问题想要问你。”
安安静静地吃完饭后，菲萍开门见山地道。
“什么问题？”
李玉琴比花钱更好奇，抢在前面开了口。
“这个问题我不能当着娘的面问，娘亲可以回避一下吗？”
菲萍用上了撒娇的语气。
“你这孩子真是的，有什么是不能当着娘的面问的呢？”
李玉琴故作嗔怪。
“玉琴，既然闺女觉得不能当着你的面说，你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花钱一本正经地说完后，靠到了李玉琴那边，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等闺女跟我说完了，我待会再悄悄告诉你。”
“尼玛……他以为我听不到吗？”
菲萍被猝不及防地塞了一把狗粮，没忍住在心里吐槽。
“好吧，既然你爹也想要我回避，我就回避一下吧。”
李玉琴依依不舍地起了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闺女，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你爹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花钱面带笑容道。
“我听说你最近在卖私盐，这是真的吗？”
菲萍压低了声音。
“你听谁说的？”
花钱猛然皱起了眉。
“刚刚在街上听到别人说的，那个人我不认识。”
菲萍随口胡诌。
花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卖私盐是犯法的，爹你是想蹲大牢了吗？”
菲萍主动出击。
“怎么可能呢？虽然你爹我最近是卖了一批私盐，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花钱起身关了大门，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那是怎样？”
菲萍准备刨根问底。
“唉……”
花钱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道：“这批盐本来是我的一个朋友买的，他是头一次做盐的买卖，不懂里面的门道，不小心被人坑了，进的货里被掺了不少私盐。”
“私盐他是不敢卖的，但又不想亏，就让我帮他想办法，我也没什么办法，但他好歹是我的朋友，我也不能不管他，就把他那些盐买了下来。”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只是为了帮他，你为什么要拿来卖呢？”
菲萍将信将疑。
“我本来也不想卖，但这批货的整体质量其实还不错，里面的私盐也没什么杂质，只是比较粗糙，只要加工一下，就跟官盐差不多，这些盐是可以便宜卖的，这样那些平时买不起盐的贫苦老百姓就能买得起盐了。”
花钱的话不似作伪，菲萍却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
“爹你既然这么善良，怎么不直接拿官盐便宜卖呢？”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私盐的进价那么贵，我怎么可能便宜卖呢？”花钱更无奈了，“再说了，我还有你跟你娘要养，怎么可能会做亏本买卖呢？”
“这种事不能让官府解决吗？你让你的朋友报官，让官府去查坑他的人，然后让对方还他买盐的钱不就行了？”
菲萍还是觉得他是多此一举。
“你的想法是不错，但还是太年轻了，我的朋友是从正规渠道进的货，正规渠道本来就是官府控制的，却出现了官私盐混卖的情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花钱压着声音道。
“意味着什么？”
菲萍不想表现得太聪明，想到了也不说。
“里面有私盐的事，官府肯定是知道的，而且说不定就是官府在搞鬼，这时候去报官有什么用呢？”
花钱已经做了十几年的盐商，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他心里门清。
官府表面上禁止买卖私盐，实际上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给的钱到位，就算是卖了私盐，只要没人去举报，官府就不会管。
“你不怕被人举报吗？”
菲萍还没有放弃尝试大义灭亲，反正不管怎样，花钱卖了私盐都是事实。
“怕是怕，但这私盐我也不能收着啊，不卖还能怎样呢？”
花钱也有些后悔当时一时脑热做了这个决定，但事已至此，他除了把处理过的私盐全部卖出去，还能怎么办呢？
“你不会想办法销毁吗？”
菲萍依旧觉得不该拿来卖，毕竟这是原则性问题。
“销毁多浪费，又不是质量很差的那种，我自己也敢吃的。”
花钱知道大部分的私盐都是不合格的，里面会有不少有害物质，如果是那种质量很差的，他就算是亏本，也不会拿来卖。
虽然他是商人，但底线还是有的。
“你完了，你会被举报的，你还是想一下以后在大牢里该怎么过日子吧。”
菲萍毫不留情地道。
“我又不是直接卖的私盐，谁能看出来？”
花钱敢卖主要还是因为做了处理，只要不是经验特别丰富的人，是看不出处理后的私盐跟官盐的区别的。
“普通人可能是看不出来，但要是对方也是经验丰富的盐商呢？”
菲萍更加确定自己原本的推测了。
花钱是便宜卖的私盐，买盐的就是图便宜，不会撑得没事去举报他，发现了猫腻的竞争对手可就不一定了。
“这……”
花钱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有些语塞。
“这件事可大可小，爹你再好好想想吧，不要做出错误的决定。”
离开之前，菲萍特意提醒了花钱。
“怪了，闺女以前不是都不管生意上的事吗？”
看到“花萍”走了，花钱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点。
花萍是他跟李玉琴唯一的孩子，从小就是被宠着的，从来用不着管这些事，他也不想让她管，只想要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